第97章 休息時間（九）
“21點。”
許山謝絕侍女的服務，目光掠過這輝煌中染著些許暈紅的大廳，場內的氣氛已經在不斷的烘托下炒到高潮。
與鬥獸場中角鬥士們生死相搏一樣，精彩的賭局總能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技巧與意志的比拼。
21點的遊戲規則極其簡單，使用除去大小王之外的五十二張牌，使得手中的牌的點數之和不超過21點且盡大。
很簡單的遊戲規則，簡單得像一個純粹的運氣遊戲。
彷彿只看荷官給你發出什麼樣的牌。
但對於熟練的玩家來說這並不只是一個單純的運氣問題，在數學與機率論的世界中並不存在那麼多的運氣成分。
數牌，根據算牌數可推算未用的牌會流向那一方，並根據以此確認自身風險與決策。
當你能夠清晰的記下牌桌上出現過幾張牌，輔以數學演算法，那麼你就能簡單的將整個賭局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當莊家懷疑有人數牌的時候往會使用六副甚至八副撲克牌來削弱玩家的算牌能力，並讓玩家每次只能玩一半，剩下的牌棄掉來抵消玩家數牌的優勢。
當數學家們將計算能力與記憶力相結合，在期望值上這場賭鬥的天平就與他們傾斜。
幸運女神再將目光施於注視，他們就會百戰不敗。
這是許山願意進入賭場的原因。
也許一開始他只是打算給季林多賺一點零花錢。
而現在的學院長，只想試試自己能力的上限，看看這些外部世界的人的能力上限。
本金已經存放好在另外一側，他還沒有蠢到將本金都拿出來對賭的必要。
許山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能記下十二副牌。
從他踏入這個賭場的時候，這裡就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花白頭髮的老荷官則坐在他的正對面，侍者們已經隔離開一道屏護圈讓這些狂熱的觀眾，他們的熱血已經被這場即將開啟的賭局點燃。
穿著魚尾裙的侍女們如蓮花瓣般環繞起賭桌，為兩者面前的牌桌換上新的八副牌，新的酒杯中落入色澤金黃晶亮，具有幽雅細膩的葡萄果香和濃郁的陳釀橡木香的酒液。
他淺嘗一口，香醇口味甘冽，醇美無瑕。
學院長不喜歡喝酒，酒精會侵蝕他的思考能力，不利於他的工作，但，這也算是給自己的對手一點稍微的尊重吧。
這是一瓶絕對的好酒。
懂行的賭客驚歎道，他們這家賭場雖然不算聖城中的頂尖，但其主持人也是所有老手中的頂尖人士，已經數年沒有人將他請到自己賭桌的對面。
他們與教會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的高階神官都不得參與這個專案。
倒不是因為多怕給教會丟臉面，而是那些高階神官在不使用神術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在每一次賭局中勝多輸少，放任他們自由過來，恐怕什一稅要直接變成什伍稅。
而普通的術法與符文能力者強大的只是他們血脈的天賦，他們的智力水平絕非遠超常人，若自信進入賭場，也難以避免被莊家以熟練的經驗吃個精光的下場。
賭桌上雙方來回，許山手中的資金已經達到一萬金，而老荷官依然帶著平淡表情示意繼續發牌。
賭桌上那幾乎堆成一座小山的金幣足以讓每個看到它的賭客將它死死的烙印在自己腦海中，並讓它在夢中反覆出現。
“補牌。”學院長說。
“補牌。”老荷官也說。
“加註。”學院長點頭。
“加註。”老荷官以回應。
三張牌已經分到雙方的手裡，而他們繼續接收牌則很有可能讓自己手中的牌爆掉，即超過21點。
老荷官看著自己手中的三張牌，總和19點，他不能再拿牌。
已經距離勝利極近，若下一張不是Ace或是2，那麼他將再次輸掉這場賭鬥。
“補牌。”
第四張牌被髮到學院長手裡，四張牌加起來還沒有爆掉，這在機率學上是很小的情況，在學院長的兩張明牌加起來是10的情況下，第四張牌發出來，就有過半的可能性要爆牌。
“加註。”
學院長的目光落在老荷官身上，他的目光只是緩緩的透露出自己的自信。
刺刀已上，必有一人見紅。
如果沒爆牌的話...
投降嗎？
許山面前的兩張明牌是一張2和8，他剩下的兩張牌組合起來是10和11的情況下就可以勝過他。老荷官是這樣想的。
“我投降。”老荷官說。
學院長將面前的牌翻開，2，8，3，6，只是與他相同的19。
投降的一方，賭注一半歸另一方。
學院長看了看周邊，叫住站在自己身旁的侍女。
“我想問一下現在是什麼時候。”
賭場內沒有時鐘，而侍者俯身告訴他。
老荷官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手上加深的指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時間的流逝下不斷，這激昂的賭局彷彿讓自己重新回到年輕時候，就連身體也洋溢位熱血。
意難平。
“最後一輪。”
他看著準備離開的學院長說。
“ALLIN。”
20點，比上一次更接近勝利。
老荷官如孤注一擲的賭徒一樣在心底咆哮。
“21點。”
將軍。
學院長翻開身前的紙牌，微笑著對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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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
老荷官看著許山放到自己手裡的，早已經寫好字跡的紙張。
上面用炭筆寫下各個不同職業的人數，還有一些蔬菜種子，各種書籍。
當他看到這張早已經準備好的紙張，就知道對方從一開始已經準備取得勝利，自己也只是對方達成目的過程中的手段。
“嗯，幫我把上面的職業人員名單找齊就好，其他的，能夠收集多少就多少，過段時間我會來的，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就從我沒有提取出來的錢裡面扣。”
許山擺擺手，他沒有什麼對老頭出重拳的壞習慣，至於那些金幣...他沒有全部拿走，帶走他認為合適的一部分。
先存放著吧，也許自己的領主用得到。
當然，不到危急時刻許山是不會把這麼多的黃金給自己的領主的，過多資源的湧入只會讓管理者的資源調控能力失衡。
而自己的領主還在適應期。
太過豐富的資源也會毀掉一個領地。
領主最終需要自身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