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噠,咯噠,咯噠。

軍靴一步一步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響。

“唰————”

軍雌面前的門板向右滑開。

橙發綠眼的雌蟲守在軍雌身側,衝著陰暗的角落一抬下巴:“行了,我們元帥來了,你有什麼遺言就趕緊講。”

角落裡,一隻渾身髒兮兮的蟲微微動了動,然後又無力地癱了回去。

賽迦維斯淡聲道:“就這樣吧。”

雌蟲果然不動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像被卡住了發條的機器,脖頸一卡一卡地揚起,發出“咯咯”的幾聲。

雌蟲的聲帶似乎被石頭刮壞後又被火燒過似的,嗓音極其嘶啞艱澀:“賽迦維斯,讓他出去。”

賽迦維斯側頭看了琪一眼。

琪聳聳肩,帶上門出去了。

雌蟲透過厚塵與血塊相凝結的頭髮,眼神黯淡無光,透著死氣,眼周帶著病態的紅,眼中血絲密佈。

他聲線平靜如死水:“你現在應該很得意吧。”

賽迦維斯沒應聲。

雌蟲繼續道:“也是,勝者是你們,你怎麼可能不得意。”

“你們不也是圈養著雄蟲嗎?有什麼資格來管別國的事、損害別國利益?我們只不過是把雄蟲放在與雌蟲平等的位置上,你們有什麼理由來制止我們?啊……”

他忽然聲調怪異地叫了一聲,做恍然大悟狀:“因為你們已經找不到更多的雄蟲了,所以才要插手我國的事務,損壞我國名譽,好讓那群雄蟲對你們感恩戴德,跟你們去帝國,對嗎?”

雌蟲感嘆道:“真是虛偽啊!”

賽迦維斯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聲。

雌蟲安靜下來,他眼睛瞪大,歪了歪頭,疑惑道:“你在笑什麼呢?你很生氣嗎?”

他這幅作態,簡直就像是一隻天真的蟲崽。

軍雌赤金色的鳳眸冷厲地掃他一眼,聲音反倒算得上平和:“真可憐。”

雌蟲一愣。

“什麼?”

軍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隻罪蟲,難得有耐心跟他耗:“如果你所說的平等,是把雄蟲關起來當榨精器,”

“討回本是帝國公民卻慘遭綁架的雄蟲,是插手他國事務,損害他國利益,”

“那你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帝國元帥赤金色的鳳眸裡含著浮於表面的憐憫,輕聲道:“你們被騙了,讓我猜猜,你們親愛的陛下到底欺瞞了你們多少、多久呢?”

雌蟲瞳孔放大,斷得只剩一半的觸鬚劇烈抖動,他無法控制地顫抖著,撕扯著嗓子,聲音粗礪沙啞:“你懂什麼?!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汙衊我國?有什麼資格汙衊陛下?!你以為你們就是什麼好蟲嗎?你們比我們更噁心!更下賤!”

他有好多話想說,可是精神狀態本就不好的他已經快記不清了。

先、先說什麼來著?

先痛罵賽迦維斯一頓,對!然後問他帝國把陛下藏哪去了……

不,不對,先找陛下,先找陛下。

陛下,雄蟲,丟了,雌蟲,沒救。

陛下,陛下。

他開始語無倫次,眼中血光不斷閃爍,精神逐漸崩潰:“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根本就不配當雌蟲,不配成為軍雌!雌蟲是平等的、是一樣的、雌蟲要保護雌蟲,雄蟲,雄蟲應該去死,不不,雄蟲活著,雌蟲活著。”

他抱著頭,抖著嗓音哭喊:“陛下!陛下!您說過的、您說過的!雌蟲和雄蟲是一樣的!”

“您在哪?您在哪?您在哪啊?!”

“雄蟲不見了、不見了,沒帶回去,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賽迦維斯摸向腰間,抬手。

微微閃爍著藍光的槍口對準雌蟲的額頭。

雌蟲愣愣地看著槍口,抱著頭的手都鬆了鬆。

他傻傻道:“嘿,臭小蟲,那個不能玩的哦,很危險的。”

“要是傷到自己就不好啦。”

賽迦維斯垂眸,看向他渙散的瞳孔,平靜道:“不會的。”

雌蟲呆呆地點頭。

他縮縮身子:“好冷哦,怎麼這麼冷呢?陛下,陛下您冷不冷呀?我去抓一隻雄蟲給您暖被窩,嘿嘿。”

雌蟲仰著頭,眼淚無聲劃過面頰,衝出兩道白痕。

軍雌沉默著,扣下扳機。

一聲洞穿皮肉與頭骨的悶響過後,雌蟲的身體軟軟滑下,靠到地縫與牆縫之間。

賽迦維斯收了槍,點了點光腦左上角。

琪開門進來,看到悄無聲息的雌蟲,腳步慢了下來。

他垂下頭,眼神帶著恨,又帶著悲。

賽迦維斯低聲道:“通知下去,扔回去。”

“順便把那些救回的雄蟲先送去醫院檢視健康狀態,之後再做打算。”

琪一怔,沉默點頭。

賽迦維斯最後看了一眼雌蟲,眸中一片平靜。

再可憐又如何。

敢挑戰帝國國威,傷害帝國公民。

該死的時候,就得死。

軍雌慢慢跨出門,門被關上,身後爛泥似的蟲徹底陷入泥沼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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