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軍雌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響起。

“閣下,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費軼稍稍打起精神,他在沙發上坐正,聲音裡沒什麼情緒:“請進。”

軍雌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房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

其實賽迦維斯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他貧瘠的語言儲備沒辦法讓他像其他雌蟲那樣會哄蟲開心。

他只能選擇最直接的方式:“閣下,您看起來心情不好,是因為剛才那隻雄蟲嗎?”

費軼沒注意到元帥的用詞變化,他抬眼,靜靜地看著賽迦維斯。

黑髮雄蟲坐在暖色調的沙發上,周圍的光線與房間的陳設都是暖的,可雄蟲像黑白色的剪影,怎麼都融入不了這周遭的暖意。

賽迦維斯緩慢地踱步至他跟前,單膝蹲了下來。

他抬起頭,與他的雄主對視。

“閣下,有些事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元帥的聲音帶著沉沉的嗡鳴感,大提琴般緩慢優雅的格調,透過空氣敲擊著費軼的耳膜。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不是沒有蟲試圖改變、試圖反抗過,但是結果都不算好。”

“您今天看到的,已經是比較溫和的場面。”

賽迦維斯赤金色的眼瞳在昏黃的光線中泛著溫暖的光澤,墨藍色長髮披散在他肩背上,滑落了幾縷。

費軼盯著他,不合時宜地想,元帥這個長相,放在娛樂圈絕對殺瘋一片。

“現在閣下可以說說,為什麼會不高興嗎?”

你和其他的雄蟲是不一樣的,對吧?

費軼的唇張合,聲音像卡在了嗓子裡。

黑髮雄蟲突然笑了一下。

他彎起黑眸,仍是之前那一派溫柔的模樣。

“也還好吧,只是不習慣看到那種場面。”

賽迦維斯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一瞬的心情。

好像是驚訝,又好像是早有預料。

或許還有一點說不清的遺憾。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

黑髮雄蟲與軍雌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黑髮雄蟲忽然嘆了口氣。

費軼聲線柔和:“抱歉,我並沒有想把負面情緒帶給您,只是有些忍不住,”

他笑得眼尾揚起。

“侮辱剛成為雌君的軍雌,這種行為應該受到懲罰吧?”

賽迦維斯愕然。

其實費軼更想直接說“去死”,但是覺得這樣有些毀形象,所以他只是溫溫柔柔地換了個說法。

至於具體是什麼懲罰,究竟會不會死,誰知道呢?

費軼虛偽地感嘆了一聲。

還是忍不了啊。

看到穿著軍裝的、應該站的端正的軍人(或軍雌)這樣被一些垃圾羞辱,他這個火就噌噌地往上竄。

這會讓他想起一些應該去死的垃圾。

賽迦維斯的心情像坐了過山車,突然俯衝又突然衝頂。

他扶了扶額,遮住眼裡的一絲笑:“閣下覺得,應該要怎樣呢?”

費軼無辜搖頭:“不知道哦,我對律法不是很熟悉。”

所以要是不小心給弄殘了,那就怪不得他了喲。

賽迦維斯輕咳一聲,“閣下,明面上不好這樣做,會引起事端。”

費軼無辜點頭:“好,我懂。”

那他就背地裡偷偷的:)

剛才幾乎是看到費軼笑的那瞬間,元帥就猜到他要幹什麼了。

陛下要坑蟲之前,也是這樣笑的。

只不過沒有費軼這麼可愛,看起來很欠揍。

元帥毫不留情地對陛下鄙視一番。

賽迦維斯順著黑髮雄蟲的意思,表示背地有可操作的空間,果不其然,黑髮雄蟲心情明媚了不少。

反正類似的事他和陛下也幹過不少,只是一點小小的懲戒而已,又不會真的讓雄蟲出事。

閣下果然與其他雄蟲不一樣。

賽迦維斯提醒道:“閣下想好要怎麼做了嗎?不如讓我代勞。”

費軼搖頭:“不用,我會找個機會的。”

開什麼玩笑,怎麼能讓元帥去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雖然不知道他在藍星的那一套放在這裡適不適用,但總要實踐一下,不是嗎?

至於機會,當然是要創造出來的了。

黑髮雄蟲笑眯眯地想。

他含著笑的黑眸對上元帥赤金色的鳳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了一絲淡淡的尷尬。

他當著元帥的面要去陰另一隻雄蟲,僅僅是因為看不慣他而已。

蟲族這麼看重雄蟲,元帥不會有意見嗎?

軍雌好像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動解釋道:“閣下,您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不用顧慮。”

費軼認真點頭:“放心,我不會牽連元帥府的。”

軍雌的神色冷了冷。

算了,費軼現在並不信任他。

他壓下心裡的不虞:“沒事的。”

費軼錯開了視線,低下頭:“元帥,謝謝您……你們這麼照顧我。”

他低聲道:“雖然你應該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說,”

“我以後不會娶別的蟲。”

賽迦維斯瞳孔微微放大。

費軼瞄了一眼元帥震驚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認真說完:“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離譜,但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以後不會有第二個雌君,也不會有任何一個雌侍雌奴。”

“我可以定期給您做精神安撫,還有資訊素,不會讓您有什麼吃虧的地方。”

“這是我給您的保證。”

賽迦維斯赤金色的豎瞳呈現著一種攻擊性,不像蟲族,反而像兇獸。

費軼還以為是因為元帥太過震驚了。

只有賽迦維斯自己知道。

他在興奮。

這隻漂亮的小蟲自己乖乖往深淵裡跳。

他幾乎要笑出聲了。

黑髮雄蟲不會以為他真的是什麼正經的蟲吧?

元帥突然由單膝蹲下的姿勢變為單膝跪下。

費軼驚了驚,他下意識要避開,被賽迦維斯隔著衣袖單手扣住手腕,制住了他的動作。

“閣下,您這麼說,我沒法否認,我很高興。”

費軼感覺自己被賽迦維斯扣著的腕部開始發燙,熱意直接漫上他的頸部和耳根。

賽迦維斯注意到了。

他臉上露出了平常絕對不會有的、溫柔的笑意:“所以,我願意相信您。”

“只是我因為性格原因,很重承諾,所以,”

他咧開嘴,齒列森白:“請閣下一定要記得您今天說過的話哦。”

費軼頭腦發懵,盯著元帥彎起的鳳眸,熱意轟上了臉:“我一定會記得。”

他眨了眨眼。

他剛才還以為元帥要一口咬死他呢,表情有些奇怪。

現在一看,明明笑得這麼真誠。

他現在又想起了昨天打了一晚上的腹稿。

費軼有些緊張,但面上看不出來,他鎮定道:“元帥,既然已經結婚了,我們就不要用這麼生疏的稱呼了,聽起來很奇怪。”

他忍著耳根又要開始蔓延的熱意:“當然,如果您不習慣,可以隨便稱呼。”

我叫你老婆了,你就不能叫我閣下了哦?

真是奇怪了,他之前並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呢?

可能第一次結婚的都這樣吧。

賽迦維斯的視線緩緩舔過雄蟲已經變得緋紅頸項和耳根,慢條斯理點頭:“好,但是規矩不能廢,所以,我還是稱您,”

他一字一字咬著:“雄主,吧?”

費軼感覺自己的大腦宕機了。

他罕見地磕巴了:“好、好的。”

他看著面容俊美的元帥。

元帥也睜著一雙赤金色的鳳眸,直勾勾看他,好像在等著什麼。

費軼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雌君。”

元帥眼眸彎了彎。

費軼覺得,自己前二十年都沒丟過的臉,在今天丟完了。

他麻木地想:自己看起來應該很像個不經人事的小處男。

不過真的挺神奇的,元帥來找他之後,他的心情就好轉了。

果然還是之前鑽了牛角尖。

看來他以後要注意了,不能再犯這種錯誤。

賽迦維斯打斷他的思緒:“雄主,您今天中午後就沒有用過餐,您想在家裡吃還是出去吃。”

費軼想起來,元帥說過管家幫他們定了一家來著,他遲疑道:“今天定的那家,時間應該過了吧?”

現在都傍晚了,或許他們的預約已經失效了。

賽迦維斯:“沒有,只要您想去就可以。”

費軼覺得還是不要那麼麻煩:“算了,在家裡吧。”

賽迦維斯聲音放緩:“沒關係的雄主,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我們的預約有整整一天時間。”

因為他考慮到黑髮雄蟲或許會想先去逛逛再去用餐,所以他吩咐管家定了那家餐廳的頂層包廂。

那家餐廳是陛下心血來潮入股的,賽迦維斯被他攛掇著拿了最多股份。

陛下原話:“可憐見的,天天待在軍部,也不知道吃的什麼沒滋沒味的東西,賞你吃點好的吧。”

賽迦維斯懶得發表意見。

所以,只要他想,頂層包廂可以不對外開放。

但他也不常去,所以只留了頂層這兩個光線和視角最好的包廂,其他樓層對外開放。

賽迦維斯還想著,他提前吩咐蟲都佈置好,到時候看閣下想去哪個。

沒想到後來直接回來了。

現在,雄蟲嫌麻煩不想去。

那怎麼行呢?

不出去過兩蟲世界,留在府裡和一群電燈泡過麼?

費軼有些心動。

畢竟,他的確沒好好逛過這裡。

他想親眼去看看這裡與藍星的不同。

所以,他只是思忖一會兒,便點頭答應。

元帥愉悅地笑了笑,起身,單手伸出,“雄主,走吧。”

費軼看著遞到眼前的手,膚色較深,掌心有大大小小的繭,指節修長,骨節分明,掌心寬厚。

他的手搭上去時,白色與深色對比明顯,白色的那隻骨感卻瑩潤,關節與指尖帶著健康的淡粉,比它搭著的那隻還小了一兩個號。

費軼感覺自己的心臟又顫了顫。

感覺自己娶的不是一個嬌妻。

而是一個雙開門八塊腹肌公狗腰的猛攻。

哦,這描述還是梅絳天天在他耳邊唸叨的。

如果被他知道了,估計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得不說,有這樣一個老婆,還真是安全感與壓迫感並存。

一看元帥這身悍利的肌肉,就知道不是蛋白粉喂出來的。

費軼都要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

這麼快就接受了現實也就算了,居然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在心裡吐槽。

如果放在之前,他應該又多了個弱點吧。

不過在這裡,他沒什麼需要特別顧忌的了。

大不了他就學梅絳,無差別發瘋。

賽迦維斯握著黑髮雄蟲的手。

掌心柔軟,但指骨分明。

像握了一截被精心雕刻的暖玉。

兩隻蟲各懷心思,但是心情出奇一致的好。

管家看著他們牽著手下樓的時候,都要忍不住從兜裡掏出手帕拭淚了。

噢,我的蟲神啊!

您看他倆多般配啊!

費軼和賽迦維斯頂著管家欣慰的目光出了門,上了飛行器。

賽迦維斯將窗戶開啟,可以讓黑髮雄蟲看到窗外。

他看著黑髮雄蟲眼裡掠過的光影,心裡像被泡進了溫水。

如果你一直都這麼乖,那我不會做讓你不高興的事。

黑髮雄蟲注意到了元帥的目光,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又轉了回去。

賽迦維斯也笑了,嘴角的弧度隱沒在陰影裡,莫名怪誕。

賽迦維斯把飛行器停在了頂層停機場。

費軼咂舌。

有些高調,但他還能接受。

因為梅絳很喜歡這種調調,所以他有幾次開著直升機帶著他們幾個去他名下餐廳吃飯。

當初費軼不解,吃飯去哪都行,為什麼會覺得用這種方式吃飯就會顯得不一樣?

梅絳搖頭,嘖聲道:“你個大忙人,你當然不懂,開直升機帶著兄弟去自己的地方吃飯有多拉風。”

木淮毓嘲笑:“又不是帶妹,帶一幫大老爺們兒有什麼好嘚瑟的?”

梅絳得意一笑:“發朋友圈。”

他擺擺手:“再說了,你爹我對姑娘沒興趣。”

木淮毓默默後退。

梅絳:“……”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我還沒有這麼飢不擇食。”

兩人在那邊吵吵鬧鬧,青涯和謝霜霖兩個乖小孩在幫忙擺盤子,費軼和玉楓瀾在整理燒烤食材。

費軼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眼裡還殘留著些許懷念。

賽迦維斯捕捉到了黑髮雄蟲眼裡的情緒。

他在想誰?

賽迦維斯沒有問,他開了艙門,先跳到地面,轉身看著費軼慢吞吞地走下梯子。

賽迦維斯帶著他繞過一扇又一扇花色瑰麗的屏風,開啟了一扇古樸厚重的木門。

費軼一進去,眼睛就被閃到了。

無他,太華麗了。

到處都是華貴的的精緻擺件,花紋繁複的羊絨地毯,緞面沙發,放中央擺著一套黑木桌椅,桌布居然是透明的。頭上的水晶吊燈很有中世紀歐洲那種淫逸奢華的設計感。天花板上是一副白金色與墨藍色相碰撞的神明壁畫,神明臉上帶著悲憫的色彩,背後展著四雙潔白帶著羽絨的翅膀,他周圍簇擁著一群或憤怒咆哮或悲哀禱告的小神使,他們展著五顏六色的巨大翅翼,費軼無意間抬頭,有一種被他們全方面包圍的感覺。房間安著巨大的全景單向落地窗,落地窗右邊是一個被屏風圍起來的泳池,泛著粼粼波光。

費軼感嘆,蟲族也有這種科技感不強的地方。

他剛才一路看過來,窗外都是造型不一的建築,顏色花花綠綠,有樹狀的有橄欖狀的,甚至還有金字塔狀和豎起的鹹魚式的。他仔細看過,這些建築很難找到戶型相似的,建築外時不時劃過格子網狀的流光,他知道,那是處於平靜狀態下的保護罩,一旦有蟲強行闖入便會開啟防禦模式。

這些突破了他對於高維科技的一些認知。

他還以為,蟲族的建築應該大多是一些鋼骨鐵架的城市群,像電影一樣,高聳而密集,充滿逼聳感,沒想到還挺有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進了某種童話園。

也可能只是這個城市的建築風格吧,不知道其他城市是怎麼樣。

費軼走到黑木桌前,賽迦維斯伸手幫他把椅子拉開。

費軼:“……謝謝,不過下次我自己來就好了。”

賽迦維斯不贊同地搖頭:“雄主,不要搶我的工作。”然後,他站在費軼身後,等他落座。

這算什麼工作啊?元帥開的玩笑真冷。

費軼無奈坐下,“我不習慣,下次還是我來吧。”

讓妻子給自己拉椅子,怎麼想都奇怪。

賽迦維斯一愣,不知道該不該應,最後還是點頭。

他高興就好。

元帥只是隨便翻過那本《雌君守則》,要是被管家知道閣下居然要親自給元帥拉椅子,絕對要驚得跳起來。

費軼看賽迦維斯遲遲沒有坐下,疑惑道:“怎麼不坐下?”

賽迦維斯搖頭:“沒有。”

費軼疑惑地盯著他,試圖用眼神詢問:所以呢?你不坐下怎麼吃飯?

賽迦維斯平淡道:“雌蟲是不能在雄主吃飯的時候上桌的,需要服侍雄主吃完才可以。”

費軼感到一陣心梗。

他捏緊手指:“你知道,我並不在乎這種事。”

賽迦維斯點頭:“可是我想這麼做。”

費軼啞然。

他聲音有些澀:“我不習慣,你坐下吧,快點 。”

他低頭,“以後都不用這樣,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身邊還站著r……蟲。”

賽迦維斯點頭,聽話地坐到他對面。

他聲音帶著淺淺的哄:“雄主,但是您可能不得不習慣,以後您還會出入各種場合,這種情況是無法避免的,如果是私底下,我很樂意這麼做,但是放在公共場合,我們還是要做做樣子。”

費軼抿唇:“這有什麼意義。”

賽迦維斯淡然道:“因為雄蟲和他的雌君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會被認為雄蟲沒用,連雌君都調教不好。”

費軼忍不住黑人問號:“……所以呢?雄蟲自己沒有手吃飯嗎?”

賽迦維斯:“這是所有出嫁蟲的義務,沒有蟲敢不做,而雄蟲已經習慣了。”

他看著費軼:“雄主是我見過的動手能力最強的。”

費軼:“……”

被誇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費軼皺眉:“所以,是誰設的規定?沒有蟲提出問題嗎?”

賽迦維斯:“幾百年前的事了,很難改。”

費軼悟了。

那他來做第一蟲。

到時候他就狠狠嘲諷一波:“怎麼還有蟲長這麼大了都要別蟲哄吃飯啊?太沒用了吧?”

如果梅絳和淮毓在就好了,他們倆的嘲諷力是他甘拜下風的。

費軼來這裡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新的目標——整頓雄蟲風氣。

雖然他只是個普通公民,但是有星網啊。

他就不信,那幫驕奢淫逸的雄蟲能忍得住不生氣。

果然,一想到要搞事,他就忍不住興奮。

來這裡這麼對規矩,雖然不針對他,但是他很不爽。

他不爽了,讓他不爽的都別想好過。

費軼心裡小算盤打得響,面上則是乖乖聽話,表示自己會注意。

賽迦維斯看黑髮雄蟲只是鬱悶一會兒,好像又自己哄好了自己,不禁哂笑一聲。

真的好乖。

脾氣這麼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養成這樣的。

一想到黑髮雄蟲的不明背景,賽迦維斯眼神暗了暗。

已經是他家的了,那就不會再送回去了。

既然保護不好,那也沒那個資格再把他帶回去。

費軼不知道自己被誤會是個乖乖崽了,他現在正在等吃。

還好廚房一直準備著,現在菜也好得差不多了。

費軼很慶幸,蟲族的食譜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雖然都是些他不認識的,但是味道出奇的好,還有一些口感和味道能對得上藍星的食材。

門被輕輕敲響,賽迦維斯說了聲進,房門被推開,十幾只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蟲端著餐盤魚貫而入。

這些雌蟲無一例外都長得很清秀漂亮,並不是那種豔麗的長相,髮色眸色也偏向淺色系,看起來乾乾淨淨,沒有後廚油煙的髒汙感。

他們依次擺好盤,調整擺盤位置,然後齊齊彎下腰對著費軼和賽迦維斯柔聲道:“祝閣下與元帥用餐愉快。”

費軼點頭,微笑道:“辛苦了。”

服務蟲們不約而同頓了一下,飛速離開房間。

費軼:“……”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

服務蟲們垂著眼,控制著眼神,不要直勾勾落到黑髮雄蟲身上。

他們一進門就與那位閣下對上了眼神。

黑髮,黑眸,紅唇,鼻樑秀挺,下顎輕抬,整隻蟲都是濃墨重彩的白與黑,胸口處綻著黑紅色的花,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側頭抬眸那一瞬,暖融融的燈光映進他眼底,有種溫柔又聖潔的光感。

他們的眼神忍不住痴迷地要落到他身上,又被元帥的精神力給警告了。

軍雌赤金色的眼眸閃著晦澀的紅光,神色淡漠。

他們背後冷汗涔涔,卻又不甘心就這樣與閣下錯過。

但是又害怕閣下被打擾到。

所幸,閣下似乎沒有在意。

服務蟲們站在門外,眼神逐漸晦暗。

這位閣下,是誰呢?

被唸叨著的閣下,正開開心心吃飯,壓根沒注意到剛才的眼神交流。

他從沒想過,吃飯還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他之前有那麼多錢,在家裡,在宴會,在酒店餐廳,吃了不少名菜,喝了不少名酒,卻還是搞出了胃病,還見過醫院。

梅絳說他沒福氣,真可憐,吃飯都不安生。

費軼只是笑笑。

現在,他的胃病被那次住院治好了。

他可以嘗試他沒嘗試過的。

而且蟲族的食譜跟藍星真的有很多不同,但又有些相似之處。

果然不同文明之間是有相似之處的吧。

賽迦維斯聲音溫沉:“雄主,喜歡的話,我們把廚師帶回去。”

費軼:“……”

這就是吃軟飯的感覺嗎?

他笑著搖頭:“算了算了,以後想吃再來。”

他現在又多了個目標,吃遍蟲族美食。

活了二十年,好吃的沒吃多少,真慘。

他決定了,軟飯就軟飯吧,他不想努力了。

他已經被元帥這潑天的富貴給迷了眼了。

這麼一想,他之前賺的那些錢,最後要落入家族那些狗東西的口袋裡,他就覺得虧。

費軼被自己氣樂了。

算了,開個玩笑,他總不能真靠元帥養。

他還要去找找別的商機。

吃飽喝足的黑髮雄蟲眯著眼,感覺生活有了點盼頭。

賽迦維斯轉頭看他:“雄主,困了嗎?要不要回去?”

費軼點點頭。

是該回去了。

元帥把他的雄主妥帖安置在飛行器的懶蟲沙發上,守在他身邊。

飛行器平穩而快速地駛向元帥府。

徒留暗戳戳想搭訕閣下的服務蟲們還守在餐廳裡。

閣下怎麼還不下來?

費軼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思考他是跟元帥分房睡還是自己睡。

他不習慣睡覺時身邊有人,但元帥是他合法伴侶,而且他還要給元帥做精神安撫。

賽迦維斯站在他面前,溫聲道:“雄主,晚安。”

費軼想,或許元帥也不習慣,那就之後再提一提吧。

黑髮雄蟲抬頭,彎起眉眼:“晚安,雌君。”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修仙大佬帶隊殺穿末世

浮夢之夏

寵宦

禮拜四

戰錘:大魔的曲線忠誠

少校炎月

恨你心似南極冰

圓圓諳

孤舟霜月迥

邊有容

跌入王爺夢中,逃不脫根本逃不脫

白米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