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谷溪再次清醒的時候,人已經換個了地方。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也說不上這地方像哪,反正病房不像病房,賓館不像賓館的。

除了一張烏漆嘛黑的床,其他的啥也沒有......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桑谷溪看著屋頂的攝像頭,最終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桑谷溪嘆了口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她被工藤新一叫醒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桑谷溪自認自己不是個睡得死的人,工藤新一都醒了,她一個精神系異能者,不可能火都那麼大了還不醒。

而且連小蘭和園子也睡得那麼沉.....

桑谷溪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睡前管家送的那杯牛奶。

只是,她沒有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想不明白管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回火場叫管家的時候,她發動異能卻並沒有在管家身上感受到殺意,所以她才將計就計“暈”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她被抱上了一輛車,後來實在是太困了,就睡著了。

桑谷溪實在想不通,她一個父母雙亡的12歲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麼可圖的?

總不會是為了這具身體的父母留下的鉅額遺產吧?

桑谷溪溜神間,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她耳朵動了動,沒睜眼。

然後就是一陣皮鞋發出的腳步聲,聽著沉沉的聲音,來人是個練家子。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

是個陌生男性的聲音,低沉又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桑谷溪沒吭聲,儘量把自己表現得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單薄的小身板顫了顫,然後瑟縮著用被子矇住了頭。

喵的!這管家不會把她給賣了吧?!這人不會是人販子吧?

淦!等著吧!她早晚把這賊窩一鍋端了!

“嘖!”來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然後邁著腳步靠近床邊。

下一秒,桑谷溪的被子被人一把扯開,她整個人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桑谷溪演技上線,將自己縮成一團,自己抱著自己,身體開始瑟瑟發抖,但還是不肯睜眼。

她怕萬一看到人販子的臉,就更有理由被殺人滅口。

突然,身體旁邊的床墊下陷,她的下巴被人捏的生疼。

“睜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桑谷溪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對上了一雙冰冷的墨綠色眼睛。

對視的一瞬間,兩人都怔住了!

桑谷溪在心裡仰天長吼:琴酒?!為什麼是琴酒?!

誰能告訴中間她發生了啥?

管家大叔人脈挺廣啊!把她賣進組織裡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那人跟她同款的白色頭髮垂在桑谷溪的臉上,癢癢的。

桑谷溪想挪一下臉躲開頭髮,但是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動不了。

突然,琴酒鬆開了桑谷溪的下巴,如果有鏡子,桑谷溪就會發現,她的下巴已經發青了。

琴酒看著那青紫的痕跡,無聲扯了扯嘴角,嘲諷道:“真弱!”

“琴酒,她再怎麼說身上也流著一半你的血,你就不能溫柔點。”

一道很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桑谷溪一轉頭,就認出了來人——貝爾摩德!

但是,此時桑谷溪已經顧不上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貝爾摩德那句跟琴酒說的那句,‘她身上流著一半你的血”。

桑谷溪瞳孔地震!!!!!

她聽到了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貝爾摩德那意思是說,琴酒是她....

那個爸字,桑谷溪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想都不敢想。

然而,桑谷溪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就聽到貝爾摩德又扔下一句地雷。

貝爾摩德打量著桑谷溪白毛和翠綠色的眼睛,挑了挑眉:

“嘖,明明是結合了我們兩個人的基因,怎麼只長得這麼像你?”

完了!完了!全完了!

桑谷溪的世界觀瞬間崩的稀碎!

所以...她是...琴酒和貝爾摩德的...女兒?

什麼時候生的?她怎麼不知道?

而且,從組織費力把她抓來的情況看,她應該是回不去之前的家了,

桑谷溪開始頭腦風暴,組織應該是不會弄錯的,所以她應該真的是這兩人的女兒。

但,看著這兩人的眼神,也不像是看重血緣的樣子,組織無親情,她現在必須給自己創造有利的條件。

思緒只是一瞬間的事......

桑谷溪神色帶著恐懼,她將自己縮到床的最裡面,靠著牆角,一臉警惕的看著床前的兩人:

“你們是誰?”

“為什麼抓我?”

“我不認識你們!”

兩人誰也沒理會桑谷溪的話,琴酒看著小姑娘防備的樣子嗤笑了一聲,

“看來是真的失憶了,竟然把自己的家到底是哪都忘了......”

貝爾摩德看著桑谷溪一臉戒備的表情,眼中笑意加深:

“我是苦艾酒——貝爾摩德,以後就是你的新監護人了,跟我走吧。”

桑谷溪聽到這話心裡沉了沉,不是莎朗·溫亞德,也不是克里斯·溫亞德,是苦艾酒!

對著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她說的是自己在組織裡的代號......

苦艾酒的女兒跟女明星的女兒是有很大差別的。

果然,琴酒的下一句話就是:

“組織裡不需要沒用的廢物,明天就把她送去訓練營...”

貝爾摩德側頭看了琴酒一眼,挑了挑眉,“琴酒,你也未免太冷血了。”

琴酒冷笑了一聲,冷漠地看了一眼床上發抖的桑谷溪,語氣冷血:

“呵!感情是最沒用的東西!如果她不能透過訓練,那就回她該待的地方!”

她該待的地方?哪兒?反正肯定不是送她回家。

不過聽這意思,應該不會要她小命兒吧。

要不....試探一下?

“我不要訓練,我要回家!”桑谷溪刷的跳下床,作勢要跑。

不出意外,剛邁出腳步就被琴酒拎著衣領給提溜了回來。

桑谷溪穿著之前的單薄睡衣,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忍不住一激靈。

在琴酒一米九的個子面前,才十二歲的桑谷溪就像個小鵪鶉。

“你是壞人!”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顯得非常沒有底氣。

桑谷溪的話對琴酒來說簡直不痛不癢,他冷笑一聲,蹲下了身子。

琴酒直視著桑谷溪,貝雷塔的冰冷的槍口貼著桑谷溪的腦門,語氣像是威脅又像是警告,帶著點殺意,不重,但卻足夠嚇唬一個 十二歲的小孩。

“下次再跑,這顆子彈就會打穿你的心臟!”

指著她的腦門,卻說要打穿她的心臟,聲東擊西 玩兒挺溜啊!

桑谷溪心裡吐槽著,表面上卻演的老像那麼回事了。

她被嚇得僵硬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清澈的綠色眼眸蓄滿了淚水,卻儘量忍著不讓淚水決堤。

“聽懂了嗎?”

桑谷溪像是被嚇壞了,聲音帶著哭腔,“嗯...”

點頭的一瞬間,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桑谷溪小手不停地擦著眼淚,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或許是貝爾摩德對她還有那麼一絲憐憫,她彎腰將桑谷溪抱進懷裡。

感受著懷裡不住發抖的小身板,貝爾摩德安撫性的拍著桑谷溪的後背,

“好了,honey,別哭了,我帶你去我們以後住的地方。”

*

新年第一天,米花町,桑谷溪的家燒焦的別墅前

小蘭園子工藤新一三個人一身黑,手裡拿著白菊,沉默地站在這裡。

桑谷溪衝進大火後再也沒有出來.....

當時,小蘭掙扎著要就去找人,被還殘餘著理智的工藤新一和哭得止不住的園子一起攔住了。

後來,消防員姍姍來遲,滅火後,整個房子已經燒得什麼都不剩了,只有一大一小兩具勉強能拼出人形的像人骨的東西......

小蘭自責的跪在地上,捂著臉淚水止不住的落下:“要是我們當時攔住小溪就好了,這樣她也不會.....”

園子跟小蘭一樣,哭的都抽抽了。

工藤新一沉默著,垂著的眼眸裡是化不開的自責。

強烈的悲傷緊緊地包裹著年僅十歲的他們....

在新年第一天的那場大火裡,他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朋友,而桑谷溪這三個字,也將成為了三人心裡永遠的痛與不可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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