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帝一早便怒氣沖天。
一覺醒來，灰悟死了，連帶著二十個精衛也全軍覆沒。
城樓被燒的黑黢黢的，不知道還以為大垣朝被滅了。
派大理寺三日內徹查此案，大理寺領命倒是爽快，只是那二十個精衛連帶著灰悟都被燒成黑幹了。
要不是他們身上都是令牌等可以辨認身份的，恐怕都混淆成賊子了。
蕭七是大理寺的人，照例來城樓看看，城樓上二十一個屍體都已經被蓋了白布還沒拉走，按垣帝的意思是事情不查明一切都不能動。
謝樓原辦完差路過城樓，見他在，便上來陪他聊兩句。
蕭七看了半晌，指揮手下將旁邊燒成灰燼的東西里翻一翻，若還有值得探究的便都擱置好。
謝樓原突然想起昨天半夜來的晏長虹，隨意提道：“昨天夜裡容華鄉主也來了，哭的極傷心，上來看了下便走了。”
蕭七眉頭蹙緊，正在四處打量檢視，一聽他這話，便收回剛剛嚴肅的神情，眉頭漸漸緩和，語氣輕和道：“容華鄉主可有說什麼？”
“倒也沒說什麼，只說有需要可以到晏府喚她。”
謝樓原回憶了一下，想起這一句。
蕭七點點頭，又看了眼蓋好白布的屍體，略想了一下，斟酌道：“讓容華鄉主來吧。”
聽起來她對這場火是在意的，讓她來看看圓了她的好奇心，蕭七想著。
謝樓原便讓人去請了。
晏長虹來的很快，三人互相見禮，蕭七跟謝樓原正想說點什麼呢，晏長虹的眼神就一直往屍體上瞟，嘴上問道：“人都認全了嗎？是二十個精衛和一個光頭嗎？”
光頭這詞說的滑稽，可三人誰也沒有在意這種說辭，蕭七看她的神情似乎極在意，語氣也低沉，便點頭道：“他們身上都有令牌與合符。”
晏長虹點點頭，便到旁邊燒成灰燼的一堆裡徒手翻弄，蕭七蹲在她旁邊幫她翻著，適時地說上一句：“剛才我讓人翻了一遍了，有些沒燒乾淨的東西帶下去辨認了。”
晏長虹腦袋發脹，隨意嗯了一句，又轉頭蹲下看著蓋布的屍體，細細地看身量跟手掌。
精衛們都頗高，看白布就知道，有的白布甚至蓋不全腿。
只有中間的那個矮了好幾寸，想必就是灰悟了，晏長虹掀開白布仔細看著，灰悟身軀猙獰，手緊緊握著。
晏長虹抬頭看了眼蕭七，簫七正巧看過來，兩個人目光交錯一瞬，蕭七微微點頭，跟正要回去覆命的謝樓原隨意說了兩句話，謝樓原下了城樓，蕭七大踏步走過來。
“怎麼了？” 蕭七語氣輕柔。
晏長虹指了指灰悟的手道：“他的手攥那麼緊，可能有東西。”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灰悟死之前手攥那麼緊，裡面的東西可能大有文章，只有兩個人看到未免有造假嫌疑。
蕭七回頭又招了幾個大理寺跟謝樓原留下的屬下過來，吩咐道：“這人手裡有東西，開啟他的手。”
其中一個屬下立即放下劍，死力地掰開，旁邊兩個人一個固定身子，一個抓住胳膊，費了好大勁才開啟灰悟的手。
一個銀扳指應聲而落。
蕭七抬眼看了下晏長虹，見她眼神灼灼地盯著扳指卻不動彈，他遲疑了一下撿起來仔細觀摩了一下。
銀指被灰悟的手攥的很緊，幾乎沒什麼損傷，外殼就是普通的銀灰色，內圈有個極小的圖騰，需要湊極近才看得見。
蕭七將扳指遞給晏長虹，一隻手指著裡面的圖騰，晏長歡看見銀扳指時神情已經沒了剛剛的忐忑，看見圖騰時也沒多大的興趣，移開目光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又仔細看上去。
這圖騰和長歡被賞賜的那把匕首上的圖騰一模一樣，好像是哪國的聖印來著，晏長虹正想著。
一個下屬步履匆匆地上來，邊喘著粗氣邊語氣激動道：“容華鄉主，簫大人，我們發現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