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章若初的藥有多苦
茉莉做的龍蝦一絕,受到大家一致好評。
茉有四十歲的年紀,第一次吃到女兒親手做的飯。
頓時淚流滿面,不停的說女兒長大了,懂得孝敬父親了。
茉莉深知父親含辛茹苦,一個人把她拉扯大,實屬不易。
為他擦拭眼淚。
哭的一塌糊塗的中年男人道:
“為父之前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茉莉張了張嘴,接下來的話有點煞風景,不說又有點難受。
最後還是決定破壞這感人的場景,她如實道:
“從前咱家窮的也不用做飯啊。”
有飯吃都不錯了。
茉有:“……”女兒說的是事實。
小龍蝦的最好吃的部分在蝦尾,若初喝藥忌口,不吃辛辣。
魚聲對桌上的小龍蝦和鱈魚都淡淡的,只夾青菜和豆腐吃。
修和沐兩個獸人最好養,什麼都吃,連小龍蝦的殼都嚼碎吃進肚。
葷素搭配六道菜,全都吃完。沒有剩餘。
夜深了,月亮高掛於天空。
不帶半分煙火氣的男人,靠坐在水井旁,抬首遙望遠方的明月。
他的白髮隨風飄搖如同柳葉,搖擺不定。
茉有吃飽喝足,看著藥三碗水,小火煎成一碗精華。
撇去藥渣,拿著小碗進屋,跨入門前,他叫一聲若初。
原本恬靜淡雅,如同神仙般的男人。臉色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隨他進屋。
抓藥方前,若初在旁邊看著,看著茉有抓了大把黃連,放進藥罐。
中藥苦很少有人能喝進去,再加上味道更苦的黃連。
苦味加重,讓向來習慣喝藥的若初,有幾分懼怕。
錢九多很明顯看出他腳步的生硬。
煎藥時苦味就飄滿院子,嗅覺敏感的修和沐兩人,鼻子上被錢九多夾上兩個夾子。
這才勉強在這院子裡待著。
錢九多、修、沐、魚聲三日站成一排,恭送壯士進牢……藥房。
錢九多不懂藥理,為了若初的病症,更不敢胡亂幫忙。
她拿出吃完飯出門買的蜜餞,放入他手裡。
修把一盆水交給他,方便他漱口。清除藥的苦味。
魚聲站在麻袋裡,低著頭伸出握拳的手。
若初以為是要給他東西,伸出手掌心向上。
魚聲握拳的手,在他掌心碰了一下開啟。
若初收到一節麻繩:“?”
錢九多身為心理學家,又和魚聲相處那麼久,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貼心翻譯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逼你喝藥,你就勒死他。”
當初在田地裡沐被人壓著打,魚聲都是先找領頭人天賜打架。
如今為了治病,茉有叔叔要給若初喝很苦的藥。
他不聲不響,做事最喜歡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魚聲不懂什麼是為你好的,只覺得你是對他好的,讓你不舒服的人,他都會幫忙出謀劃策解決掉。
茉有在裡面聽到這話,瞬間從窗戶冒出頭:
“蛤?”
錢九多:“叔叔我開玩笑的。”
魚聲有某些方面的情感障礙,哪天趁早給他做個心理評估。
還要加以引導,防止出現不可挽回的意外。
最後一個輪到沐,他神秘兮兮的給若初一個黃連:
“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大一根黃連,太苦你就打它出氣。”
若初抬眼看著為他擔心的大家,身姿筆挺微笑道:
“不過是吃藥而已,大家不用如此擔心。”
說完獨留給眾人一道消瘦的背影。
“……”
沐鼻音濃重:“二哥還能活著出來嗎?”
錢九多也有點擔心,艱難道:“……應該沒毒。”
修想起程大哥說明日碼頭有搬搬扛扛的工作還在招挑夫。
他開口和錢九多道:“妻主明日碼頭招工……”
錢九多伸出手指放在他上下動的嘴唇上,讓他禁言:
“碼頭的事以後在說,我有要緊的事交給你們。”
示意剩下兩個跟上。
沐在藥房探頭探腦關心裡面情況,錢九多不再廢話,抓住他的衣領。
沐被拖走:“哎!哎?”
魚聲到達陌生的地方,沒有安全感,縮麻袋裡在地上躺平。
瞄準錢九多走過的方向——滾
修:“……”
他大步上前,將地上的魚聲扛起,跟上妻主的腳步。
用睿智的眼睛,將全景看在眼裡的茉莉覺得好荒謬:
“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遠方傳來錢九多的呼喚:“茉莉!”
“來了。”
接下來若初喝藥的一個小時裡,錢九多和茉莉兩人用十分鐘,精準細緻的告訴三個男人。
明日要去男德學院擺石膏娃娃,顏料要兌水。
最後還演示一遍。
原本沐平靜的聽,一聽一個破石膏,加點顏色就要買三兩,頓時跳起:
“你們瘋了嗎!”
錢九多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這價錢已經很好了,之前要賣五兩呢。”
沐看她時,眼神像是在看強盜。
修面部線條幹淨利落,如同雕刻家精心雕琢的雕塑。
他微微抿唇,淡漠的表情嚴肅。
從頭到尾都沒發出疑問,看起來像是不贊同這個賺錢的方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很高興。
高興妻主重視他,願意將事情交給他。
他開心的耳尖隱秘的翹起一厘米左右。
左邊耳朵翹起,右邊耳朵落下。
兩隻輪流動啪嗒啪嗒。
這是修開心的表現。
有頭髮的遮擋沒人能瞧見,只有錢九多這個對他耳朵起歹心,時常留意的發現了。
她趁著修低頭開心,移到他旁邊。
在左邊獸耳翹起一小塊的同時,壞心思的彈耳尖一個腦瓜崩。
修瞳孔微縮,捂著自己的耳朵。
錢九多發出捉弄到他的笑聲:“哈哈哈,修有什麼要問的嗎?”
獸人震驚,獸人搖頭。
錢九多那一彈不重,就是突然,嚇了修一下。
即便是嚇到的修,仍是面癱的表情,能體現他情緒的耳朵跳起被他壓下。
茉莉:我不該在這裡,我該在車地。
石膏娃娃收拾好,去喝藥的若初也回來了,他長髮飄飄 ,臉色好像比進去之前更白了。
眉頭微皺,吃了很多蜜餞都壓不住那股苦意。
錢九多發來慰問:“辛苦了!”
沐顫顫巍巍的伸手探他鼻息,感受到氣息:
“太好了,還有氣!”
回答他的,是修打在他腦袋上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