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只有主夫有資格上桌
今日家中來客,修將飯桌放置在院中。
院子裡寬敞明亮,又能省下蠟燭錢。
因此家家戶戶晚飯都在院子裡吃。
沐從廚房的櫃子裡拿出一摞碗,算出家中有六人就拿了六個碗,數出六雙筷子。
蹦蹦跳跳的往院子裡走,若初將鍋中的雞肉盛出交給魚聲。
餘光見沐捧著一摞碗,順手將他攔下:
“拿三雙筷子,兩碗兩個酒杯。”
“啊?”沐聽這話發出疑問:“三雙筷子怎麼夠六個人吃?”
一人一隻嗎?
若初把多餘的碗筷拿回來,把兩個酒杯遞給他:
“我們不出去吃。”
“哦”沐只當是有外女不方便。
沒想那麼多,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就又進廚房端剩下的菜。
錢九多和茉莉兩人烤土豆滿手都是灰,簡單的洗完手後來到桌前,菜都上齊,就等人落座了。
桌子上的主菜是小雞燉蘑菇,還配了一碟花生米。
錢家的幾個男人都在廚房裡,沐高高興興的把小桌子放好準備吃飯。
一整隻雞配上蘑菇,菜弄的很多,一盤裝不下。
鍋裡還剩很多,沐提溜著眼睛見沒人盛,主動起身拿盤。
這回修沉聲道:“沐你帶魚聲出去玩會兒。”
“啊?”沐沒能理解,小聲問道:“不吃飯嗎?”
這雞肉多香啊,香的他口水都出來了。
若初解釋道:“家裡有客人,要等她們吃完我們才能吃。”
喝酒吃肉聊天,不知道要等多久。
這鍋裡的菜也要備著,等著添菜。
往年家裡窮的連飯都吃不起,妻主只帶人回來吃過一次飯。
那次正趕上沐出門打工,所以他不知道這種規矩。
沐不高興的撇嘴,但也沒說什麼。
在這裡不允許男人上桌是常態。
外面入秋天寒,往鐵盆中倒入熱水,從中間放入酒壺,隔水溫酒。
若初將東西備好,交給修。
家中來客吃飯,允許上桌的男人只有主夫一人。
他要上桌布菜伺候在場的女人,隨時等候吩咐。
像是若初這種夫侍是沒資格上桌的。
修見若初把東西遞過來,就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不受待見的獸人身份,他微微低下頭,垂下的髮梢在他臉上落下陰影。
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平靜的道:
“你去吧。”
若初腰身纖細,柔弱溫和。
由他出面才不至於丟了妻主的臉面。
家中也只有他適合出面。
若初知道修的顧慮,淡淡的開口:
“這種場面只有主夫有資格露臉。”
他仔細盤算過,妻主帶回來的人和往日的狐朋狗友不一樣。
這人不會看不起獸人,更不會出言譏諷。
“我剛回來,有些累。還是你去吧。”
上一次妻主請人到家中,就嫌棄他長的丟人現眼,讓若初去伺候的。
這次還是不要觸妻主的黴頭。
修怕自己出面,讓人恥笑妻主娶了獸人做主夫。
若初顧忌自己夫侍的身份,總是越俎代庖做主夫的事,讓修臉面無光。
兩人互相謙讓。
沐聽的一頭霧水,以為他們都不想去伺候那兩個女人。
本著大義凜然,為哥獻身的想法,一拍胸脯站出來:
“你們都別推脫了,我去!”
修將要跨出門的他拉回來:
“你別搗亂。”
等他說完,若初繼續剛才的話題,對修講述自己的想法。
沐淚流滿面:
還是哥哥們心疼我,我一定要為他們做點什麼!
“這種苦活累活就讓弟弟我……唔?”
說話再次被打斷,若初伸出那雙潔白無瑕,彷彿一件價值連城工藝品的手,捏住他上下嘴唇:
“再胡亂插話,我就讓你吃不著肉。”
他的威脅很有用,沐被迫撅著嘴點頭,等他放開,乖乖坐回椅子上。
嚶嚶嚶。
若初的一番話讓向來不受待見的修燃起幾分信心,沐的搗亂緩和心情,讓他沒那麼緊張。
隱晦的深吸一口氣,端著溫好的熱酒出門了。
出門就看見魚聲已經坐在桌前,雙手放在膝蓋上安靜的等著吃飯。
修本就有些緊張,看見他那刻手都抖了一下。
好在他手掌寬大,那酒壺在他手裡和嬰兒玩具一般,這才不至於撒出。
雞肉的香氣連成線的往茉莉鼻子裡鑽,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她一直咽口水:
“姐夫們怎麼還不出來?”
幸虧之前吃了西紅柿墊一下,不至於餓昏頭。
剛才都看見沐踏出來了,結果又回去了。
錢九多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名堂。
剛才修和若初都在討論誰出來的事,沒人注意到魚聲是什麼時候出來坐上去的。
修將溫好的酒給她們倒在杯裡,茉莉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第一次遇到對他這麼客氣的女人,修對此感到幾分意外。
兩人對夫侍坐主桌,面上沒有不高興,修為魚聲鬆口氣,準備悄無聲息的把他拎走。
剛一伸手,桌上的兩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錢九多:?
茉莉:!
我就說誰都經不起這獸人的一拳,一百二十多斤的少年,一隻手說拎就拎起來了!
魚聲被拎著後脖領子雙腳離地的揪起來,他遲鈍的轉過頭看身材完美的修。
想到平日裡沐也是被這麼拎來拎去,他就安心的一動不動,任由修把他轉移地方。
修一向老實不會說官方話,面對這種情況本就面癱的臉更加僵硬了。
在茉莉眼裡這人非常嚴肅帶著壓迫性的把人拿走了,一副黑老大要解決人的氣勢。
看著修的背影遠去,她才敢開口說話:
“你這打工哥是要把那少年拎下去打死嗎?”
錢九多能看出修的僵硬,知道他是太緊張了:
“修心地善良性格溫順,不會做這麼殘暴的事。至於為什麼要拎走魚聲……”
錢九多看一眼茉莉:
“肯定是因為你這娘們長的不像好人,所以才怕你傷害他。”
一手把人拎起來還性格溫順……
茉莉承認自己可能是以貌取人了。
把魚聲交給若初保管,修回到桌前,桌子上的女人沒人動筷,他就雙手放在腹前一動不動。
茉莉莫名有種被黑社會監視的感覺,後背直冒涼風,一直用眼神看錢九多:
你家這是請我吃鴻門宴嗎?
要不我先走?
錢九多對修的視線沒感覺到任何不適,只是奇怪他怎麼不坐下吃飯:
“若初他們呢?”
人齊才能吃飯。
以為妻主想讓若初來伺候,修沒感到意外,更沒有被夫郎壓到頭上的羞辱感。
只是有幾分落寞,一言不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