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加快手上的動作,肉夾饃慢慢的堆滿在盆裡。

最後拿出兩個餅,在鍋裡和盆裡轉一圈,把上面的油都沾走,一點不剩。

裝肉夾饃的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每一個饃裡面夾的肉都不是很多。

畢竟餅多肉少,要每一個都有夠吃才行。

若初端來一個盤子單獨放在錢九多面前。裡面有五個肉夾饃。

這五個裡各個都夾滿了肉。

女人是一家之主,吃的必須是最好的。

家家戶戶都這樣。

飯上桌沒有錢九多開口誰都不敢動,四人就算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也要忍著。

錢九多知道這是又在給她開小灶,她把盤子裡的肉夾饃給每一個人都分了一個。

“以後不用給我單獨弄了,大家都吃一樣的吧。”

她分的肉夾饃鼓鼓囊囊,很明顯裡面的肉是最多的。

肉的汁水完美的浸入麵餅裡,醬紅色肘子皮燉的軟糯。

裡面的瘦肉結合肘子完美結合,一口咬下。

嘴裡爆開面餅與肉的獨有香氣。

一個肉夾饃很快吃完,大家都恨不得把舌頭吞下。

從中間的盆裡再拿起一個肉夾饃,手感沒有第一個沉。

咬下去的肉香也沒有第一個濃郁。

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糧食來之不易,吃飽就很滿足了。

吃完飯錢九多想到什麼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交給修:

“這幾文錢,你明天全都拿去給若初買藥。先對付吃兩天。”

這錢是她在茉莉那拿的,若初的病不能離藥。

離了只會加重,虧損身子。

“等過兩日賺了錢,我領他去好點的醫館看看大夫。”

若初的身子不好,又沒錢去城裡看病。

都是找村子裡的赤腳大夫隨便看一眼,不是他們醫術高超,而是因為他們便宜。

這一串大概有六十文,修遲疑的接過錢:

“妻主,若初的藥五文錢一副,每副可以喝很多次,這些錢夠吃好幾個月了。”

為了省錢,五文錢的藥,若初都會翻來覆去的煮很多次,等徹底煮爛沒有藥效才會扔。

“五文錢一副!”錢九多震驚:“這麼便宜的藥,難怪若初的身子不見好。”

她大聲的說出前幾句時,若初還以為她是嫌藥錢貴。

沒想到她是覺得藥便宜。

若初沉默的垂下眼眸,心中那頂名叫偏見的秤,逐漸偏移。

這還是她這五年來,第一次給錢買藥。關心他病怏怏的身子。

“那就先買兩副暫時吃幾天。”

修應下,隨後問道:

“妻主今日想要誰陪著睡?”

“?!”大庭廣眾之下被問今天要點哪個男模,錢九多的心不由加快。

“你。”有點羞恥。

羞恥歸羞恥,陪睡男模還是要點的。

更何況是名正言順的夫郎。

她話說的簡潔,在場的都明白她是想讓修陪著。

做完飯,若初用剩下的柴火燒了一鍋熱水。

浸溼毛巾,簡單的在身上去汗水,就當洗澡了。

錢九多簡單的清潔好身子回房,修已經在門口守著了。

眼前的女人只穿一件寢衣,衣長到膝蓋上方。

交領的衣服隨著她的走動,若隱若現的露出她那雙 修長玉潤的長腿。

錢九多抬起手,拿著毛巾擦拭頭髮,衣服被牽動向上變得更短。

修移開視線不敢看她,頭頂的獸耳都因為他的情緒,耳尖輕微卷曲。

這是妻主第二次穿的這般……清涼了。

錢九多從進門,眼睛的餘光就一直看著他。

他羞澀的低頭,翹起的獸耳,深深的吸引著她。

一個肌肉爆表,看上去就很冷酷禁慾不好惹的人,

實際上是一個純情,多看一眼女人的肌膚都會害羞卷耳朵的男人。

心中惡趣味瘋漲,把毛巾扔給他:

“好累啊,幫我擦頭髮好不好。”

修握緊她扔過來的毛巾,聽話的走過去。

白色的毛巾將他小麥色的面板襯的更黑。

修來到她身後,用毛巾包裹住她黑色的長髮。

錢九多一米六八的身高在這個世界本就算矮,在他高大的身軀襯托下變得嬌小。

修那雙常年幹苦力的手只在發中擦擦,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生怕自己粗笨弄疼她。

錢九多看著鏡中映出的他,心情大好。

修總是無聲無息的做事,很少說話。

為了弟弟和生存,他一直任勞任怨的賺錢養家。

無論原身多惡劣他都一直照顧她。

修一直都很溫柔,只是不善於表達。

“好了。”頭髮被擦到半乾,錢九多從他手裡抽出毛巾,隨意的扔在桌子上。

拉他寬厚的手掌朝床走:“很晚了,睡覺吧。”

錢九多拉著他上床,他的手掌溫度很高。

摸到一塊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愣了一下低頭檢視。

是一道早已好了的傷痕,當時傷的很重留下一道傷疤。

這傷疤讓錢九多心中酸澀,止不住的為他心疼。

捧著他的手,來回撫摸。低聲詢問:

“還疼嗎?”

書中原身連個炮灰都不算,所以她家暴夫郎的事情,也不過是一筆帶過。

就這寥寥幾筆,卻讓三個人陷入水深火熱,被欺辱五年之久。

修感受到手上的撫摸,知道她是在問這道疤痕。

他受過的打很多,留下的疤痕也很多。

他都不記得這道疤是什麼時候留下,怎麼留下的了。

修不想讓她心疼下意識的往後縮,藏起:

“不疼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疼了,讓錢九多心中更加難受。

既然會穿書,為什麼不能讓她穿到五年前。

讓她早點來拯救他。

良久後,錢九多忍下心中酸澀問道:

“你恨我嗎?”

修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抬起手擦掉她眼眸即將滑落的淚水:

“恨她,不恨你。”

恨嗎?

修在心中反問自己。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這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每天一睜眼就要勞作,要還很多隨時都會成倍增長的賭債。

要護著家裡弟弟們。

養家這兩個字緊緊的壓在他身上。

早起貪黑的勞作,讓他沒有空閒時間去怨恨。

與其說是恨,到不如說是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情緒。

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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