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如果覺得這個簡單,不如看看這個如何?”

他從桌底的竹筐中,拿出一隻上好色的石膏娃娃。

那娃娃的顏色多彩新穎,整體看上去美輪美奐很是養眼。

娃娃的虎頭帽子,色彩的交匯處用細微的黑線勾畫。

讓虎頭栩栩如生,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這種顏色衝擊,讓在場的學生驚歎。

“這個也太傳神了吧。”

“跟真老虎一樣。”

“這顏色桌面上都沒有,老闆果然還有藏貨。”

康尹掃過場面上的顏色桶,都沒有金色。

以為他們是留了一手:

“老闆。不必在意什麼價格,把你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

若初笑笑回應道:

“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他還沒說完,性子急的福湘道:

“這虎頭上的黑色和金色,這裡都沒有。”

若初順著他的話:“這就是這塗石膏娃娃的難點了。”

“眼前的這個娃娃,身上所有顏色,都由這七種顏色調配出並上色的。”

這個跟真的一樣的石膏娃娃,是昨天錢九多與茉莉共同花費四個小時畫出來的。

茉莉負責調色,錢九多負責繪製。

妻主要的色精準,差一點都不行。

茉莉崩潰的吶喊,把隔壁的狗都引來了。

若初拿出一個小碗放入紅綠兩色加水攪拌,最後在大家的見證下調出黃色。

在他們驚歎的目光中,隆重的講解何為三原色。

“只要紅、黃、藍這三種顏色,除了白色,可以調製出所有想要的顏色。”

“真有這麼神奇嗎?”

有不相信的人發出疑問,拉過凳子就想自己調配一下試試。

他剛把紅綠兩個拿到跟前,視線中就出現一雙修長又有肉感的手。

魚聲抱著錢匣子,一雙鹿眼認真的看著新客人:

“二兩銀子。”

“啊?”坐下的人先是一愣,隨後道:

“不是三兩嗎?”

魚聲聽到他的話,用自己的腦袋理解一番,身子和頭都不動,伸出去的那隻手轉到沐眼前。

一句交流都沒有,沐心領神會。

等他的手再轉回那名學生跟前,赫然多了一個石膏娃娃。

“三兩。”

每份顏色都是定量的,想多要一套就要加錢。

一份顏料二兩,一個石膏娃娃一兩。

都是錢九多定的價格。

那名學生對他口中的三原色實在好奇,十分爽快的把銀子放他手中。

他迫不及待的上手試,攪拌均勻後發現顏色不一樣:

“這怎麼回事?”

他和那個白髮男子用的都是紅綠色,為什麼他調出的是褐色?

若初笑盈盈的為他解惑:

“你這個是紅色放多了,顏色的量不一樣,最後的結果也不相同。”

那學生聽後,又試了了一遍,這會配出黃色了,只是顏色比若初調出的深一點。

時機成熟,若初有提議道:

“如果二位真的覺得這東西簡單,不如就以這個做好的娃娃為標準,看誰塗色後和這個顏色最相近如何?”

康尹說出自己的顧慮:

“只是這東西我們沒見過更沒玩過,顏色調配實在難啊。”

一個個試顏色,會造成大面積的浪費,夫子教導淑男不可隨意浪費資源。

若初從懷裡掏出一張表格,那表格字跡工整清晰,沒有一個錯別字可以看出寫字之人的乾淨整潔。

上面清楚的寫了什麼顏色和什麼顏色相混合可以調製出什麼顏色。

有了這東西,兩人唯一的顧慮也沒了。

一場全新的比賽就此拉開帷幕。

要比的題目正式敲定,圍觀的男學生們有人設局看哪位能贏。

魚聲坐在小凳上,錢匣子放於膝蓋彎曲處,手規規矩矩的放蓋子上。

康尹和福湘兩人要換娃娃,他就第一時間去收錢。

東西可以不給,但錢要先收。

這是姐姐說的。

剛送完石膏娃娃,沐站在二哥旁邊感嘆:

“哥你太聰明瞭,知道的東西可真多。”

若初替他擦去不知什麼時候蹭臉上的顏料:

“不是我想的,是妻主告訴我的。”

這時又有人要石膏娃娃,沐一個健步把東西送過去。

從頭到尾都沉默的修站起身:

“石膏娃娃就剩兩個了,我回去拿些。”

今日出門要帶桌椅板凳,東西太多石膏娃娃就沒全帶。

現在這趨勢,兩人還會畫壞 ,趁早回去取,別耽誤賺錢。

若初讓他路上小心,另一隻手掏出一張寫過字的紙。

那張紙疊的整齊,但還是可以隱約看見上面寫的字,和桌面上寫的顏色配方一樣。

就是字跡截然相反。

那字跡潦草大小不一,粗細不一。不是一個醜字能形容的了的。

如同剛剛啟蒙用毛筆寫字的孩童一般。

昨日若初在看見這張單子時,都遲疑了一瞬,懷疑妻主是不是去學畫符了。

他在錢九多和茉莉兩人亮晶晶的眼神下,努力辨別上方寫的……字。

“一勺…綠色…加…一勺紅色…等於…黃?”

錢九多一拍茉莉的肩膀:“我就說他能看懂吧!一兩銀子給我!”

茉莉不屑且不理解:“這狗抓的字都能看出來。”

“你就是嫉妒我會寫繁體字。”

錢九多順手把錢放若初懷裡:

“明天要是有人覺得畫這東西簡單,你就把我畫好的那個石膏娃娃和這個單子一起拿出來。”

之後她很認真的講解何為三原色。

若初很聰明, 那麼多且複雜的顏色,他看一遍就記住了。

說一遍就懂,讓錢九多體驗了一把教導聰明學生的樂趣。

想到昨天,若初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剛送完東西的沐見他這副表情,默默的遠離他幾步。

二哥自己站那笑就沒好事,他離遠點別被誤傷。

他挪動的腳,踩到魚聲規矩放好的腳上。

被踩的人緩緩抬頭,沐還在認真提防二哥,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踩了人。

魚聲:“……”

張嘴,一口咬在踩到他的那條腿上。

突然被咬的沐發出慘叫:“嗷!”

一個閃身跳開,拼命的揉被咬的地方:

“疼疼疼!”

他的叫喊引來比賽場中,眾人的目光。

他們頻頻轉頭,好奇這裡發生什麼。

壓在腳上的腳消失,魚聲心滿意足的彎腰,擦擦鞋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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