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纏綿至將曉,衛元瑤躺在墨玄懷裡,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兩人沒有睡意,就這樣擁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心跳。
天大亮後,王年來請脈。
墨玄和衛元瑤已經更衣完畢,早膳送至內室,待兩人用畢,王年才上前把脈。
“如何?”墨玄問道。
王年道:“回王爺,王妃娘娘脈象依舊虛浮,說明癲狂之症還會反覆。”
他看一眼坐在床榻上的衛元瑤,除了精神萎靡些,看著與常人無異。王年知道,她這種現象不過是暫時好轉,只要遇到刺激,就會馬上瘋狂。
墨玄道:“你的兄弟何時能到?”
“今日晚間不到,明日午時前定會到。”王年急忙回答。
怕王閒不配合,墨玄特意給他幾名侍衛,和王年的人一起去請王閒。
墨玄嗯了一聲沒做聲。
王年發現墨玄眼下烏青,想必是照顧王妃休息不好所致。只是,嘴唇怎麼還破了呢?再瞧衛元瑤,嘴唇微腫 ,也破了皮。
王年不禁思忖,莫非王爺在王妃傷病間還不忘親熱?
王妃如今這身體 ,可是禁不起折騰的!
否則,腹部的傷更加嚴重。
他必須要提醒一下!
“王爺……”王年不得不提醒:“王妃娘娘傷勢正在恢復中,是……萬不能同房的。您……”
忍著點……
墨玄有些不自在,道:“本王知道。”
昨夜兩人雖然沒有水乳交融,但是該親密的事情全部做了。他自然知曉衛元瑤經不住折騰,他一直忍著沒做最後一步。
王年又交待一番,才退下。
整個白日,衛元瑤都沒有入睡,墨玄一直陪著他她,也未有癲狂。
到了申時末,墨玄剛照顧衛元瑤剛喝完藥,便有人過來稟報,說王閒已至王府。
墨玄當即下令,立刻將人帶過來。
馬上入夜,衛元瑤只要入睡就會夢魘,墨玄希望王閒能夠緩解這種情況。
王閒是被兩個侍衛架到朝仙闕的,一路上他罵罵咧咧:“老子一路顛簸,快要累死了,到了地兒水還沒喝上一口就開始幹活!”
王年擔憂這位兄弟心存怨憤,會對戰王不敬,或是不配合,自是要跟來的。
“馬上要見到王爺了,求求你,消停點!若是對王爺不敬,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哼!”王閒渾身都是怨氣。
從京城把他趕走,他在老家待得好好的,又把他強行擄來。
不過,他還是識時務的,不會真的在戰王爺面前大不敬。
進了寢殿,他還識趣的閉上嘴巴。
小如入內稟報:“王爺,王太醫帶人來了。”
“宣。”
“是。”
小如來到外間,行了一禮:“王爺請您進去。”
王年和王閒一前一後,進入內室。
“微臣攜弟拜見王爺、王妃娘娘。”王年拽著王閒一同跪拜在地。
平日見到墨玄,他只需躬身行禮便可,極少如這般行大禮。他擔憂自家兄弟,拱狀不尊,才拉著他跪拜。
墨玄道:“起身給王妃看診。”
“是。”王年又拽著王閒起了身。
王閒至此一言未發,瞧了戰王一眼,但見這位戰王爺雖坐在榻邊,仍不掩神姿威武,氣宇軒昂,容顏俊郎,不怒自威。他心中不禁感嘆,皇家貴胄,果真不凡。
反觀自已,容貌本就平凡,又一路顛沛,身上髒兮兮,和一個乞丐似的。
真是天差地別。
再看那小王妃,許久不見 變了人似的。臉色憔悴,身姿纖弱,風吹就倒。
不過,成了病美人,別有一番韻味。
王閒心裡想著,卻未敢多看,他坐在一旁的繡凳上,微微眯眼:“請王妃伸出貴手。”
衛元瑤依言。
王閒粗糙的大手把上衛元瑤纖細的晧腕之上。
墨玄看著王閒髒兮兮的手,皺了皺眉。
王閒未覺得自已有什麼不對,他眯著眼,靜觀衛元瑤的脈象。
王年看出了墨玄的不悅,心中如擂鼓般七上八下。
王閒捏著衛元瑤的手腕,一刻鐘後才鬆手。
“如何?”墨玄急問。
王閒捋了捋鬍鬚,神色自若:“此症癲狂昏亂,心氣不足,精神衰弱,幽陰之氣,乘虛而感,令人喜怒不常,情思如醉,或狂言驚怖,向壁悲啼,夢寐多魘。”
王年道:“王爺與王妃被此症困擾多時,你有什麼辦法,儘管使出。”
王閒哼了一聲:“有辦法,也需要時間!”
他站起身,向墨玄道:“草民這就退下開藥去。”
說完,他連禮也未行,轉身就走。
王年連連請罪:“王爺息怒,請原諒他的無禮!微臣願代他受罰!”
墨玄揮了揮手:“只要他能醫好王妃,本王不會介意他的無禮。你隨他去,給予輔助。”
“多謝王爺寬懷之恩!”王年又行了一個大禮,才退下。
衛元瑤坐在床頭,錦被蓋著下半身,上身穿著一件對襟小襖,髮髻隨意用兩根彩繩箍住,頭上並未戴任何簪釵,別有一番纖弱之態。
她怔怔坐著,一言不發,目光茫然,未鎖定任何地方。
她感覺任何人也治不好自已的病!
她這般模樣,讓墨玄湧出憐意,攬臂將她摟入懷中。
接下來的日子,王年兄弟竭力治療衛元瑤,除了讓衛元瑤喝下許多湯藥外,王閒更是與衛元瑤時常談心。
本來衛元瑤不想與人言語,但是王閒與她交談的時候,總是能激到她內心深處,她便與他相談起來。
兩人交談之時,墨玄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衛元瑤會時不時的看他一眼。
自王閒診治後,衛元瑤在夢魘之中只癲狂兩次,後來雖悲傷哭泣,卻再未失神癲狂。
她有所好轉,墨玄自是寬慰許多。
只有王年知道,衛元瑤的病情,要想徹底治癒,還需最後一劑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