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喝完了湯羹,把碗一放:“味道的確不錯,多謝王妃娘娘賞賜。”
衛元瑤覺得秦嬤嬤太奇怪了,感覺怪怪的。
“嬤嬤再吃些吧。”她把盛滿了菜的碟子遞向秦嬤嬤。
秦嬤嬤推讓:“多謝王妃娘娘,奴婢已經飽了。”
她喝下那碗羹湯,身體暫時並無異樣,但是她知道,有些毒並不會馬上毒發。當然下毒之人也不會如此蠢笨,會讓衛元瑤當場毒發身亡的。
“嬤嬤,您身子不好,先回去歇吧,小如跟著我就好了。”衛元瑤只當是秦嬤嬤年紀大,又是病骨支離,經不住餓了。
秦嬤嬤自知自己留在此處只會徒增尷尬,當下道:“王妃娘娘慢用,奴婢先告退。”
她聳肩曲背慢慢離開,衛元瑤有些不放心,也沒了心情品味佳餚,隨意吃了幾口,便停下了。
秦嬤嬤的舉動明顯不合規矩,在場不明所以的人,甚是疑惑這宮裡出來的嬤嬤也不過如此。
衛權是最看重規矩的人,秦嬤嬤一走,他便說道:“下次帶個有分寸的人跟著。”
衛元瑤心知秦嬤嬤平時不是這樣的,道:“嬤嬤許多日子以來,身子不好,許是真的捱不住餓了。也怪我,非要讓她跟我回來。”
“你自己的人心中有數便好,莫要失了戰王府的顏面。”衛權說完便不再言語。
這個女兒的身份,讓他不能太過苛責了。
秦嬤嬤的舉動委實讓眾人大惑不解,但是有兩個人卻是心知肚明。
她們便是裴氏和衛元珍!
她們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使得自己和別人無異。
心裡卻又恨又怕,恨的是,讓衛元瑤逃過一劫,怕的是,她們的行動好像被人發現了!
這可是丟性命的事情!
母女倆暗暗對視一眼,心不在焉。
宴畢,衛元瑤急匆匆回了秦氏的院子。秦嬤嬤正在樹下出神,她平日裡不拘小節,性情寬暢,此刻這副模樣,讓衛元瑤心中一緊。
“嬤嬤,您有心事嗎?”衛元瑤走到她身後陡然問道。
秦嬤嬤顯然被嚇了一跳:“王妃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衛元瑤說:“不是要回王府嗎,所以快了些。”
“回王府好!回王府好!”秦嬤嬤連連點頭,這個衛府也是個狼窩虎穴,王妃心思單純,實在不宜久住。
“奴婢這就收拾東西去。”
她們來時,本欲要住上些時日的,帶了一些細軟,行囊還未開啟,這就要離開了。
“嬤嬤!”衛元瑤叫住了她:“您今日是怎麼了?”
不問清楚,她今夜難眠。
秦嬤嬤不敢把實情告知衛元瑤,只得圓謊道:“奴婢今日見王妃闔家團圓,心中難免念起了舊人,故而有些心緒浮躁了。”
衛元瑤知道秦嬤嬤的親人已全不再世,見到別人闔家團圓,心中難免觸動,情緒波動些,也屬正常。
“嬤嬤莫要傷悲,以後我和王爺便是你的親人。”衛元瑤抱了抱她。
秦嬤嬤感動:“多謝王妃,您宅心仁厚,能夠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氣。”
衛元瑤笑笑:“有嬤嬤在身邊,也是我的福氣呢!”
她們這邊說著,秦氏也趕了回來:“瑤兒,你父親早已讓人備好了馬車,正等著呢!”
“孃親……”衛元瑤鬆開秦嬤嬤,拉著秦氏的手撒嬌:“女兒還想再陪您呢!”
秦氏無奈道:“孃親也捨不得你,只是你父親的決定你也知道,誰也撼動不了。”
衛元瑤:“…………”
好吧,她孃親實在畏夫,不能太為難她了。
這邊秦嬤嬤收好了細軟,和小如在等著了,衛元瑤和秦氏告了別,臨行前又去了萬壽堂探望老夫人,這才乘車離去。
大夫人院裡,裴氏遣走了所有下人,只有母女二人留在屋內。
“母親,怎麼辦?她是不是真的發現了我們動的手腳………”衛元珍慌亂的不知所措。
“自然是發現了!否則那老太婆怎會如此巧合的非要喝那碗桂圓滋養羹!”裴氏雖恨得直咬牙,卻比衛元珍穩重的多。
衛元珍更加心慌:“她是怎麼發現的?會不會告知衛元瑤?”
“早就和你說了,讓你穩重些,你一天到晚做賊心虛的模樣,定是讓她疑心了!”
“母親……我……”衛元珍支支吾吾,畢竟是第一次要害人性命,她難免恐慌。
“沒出息的樣子!”裴氏罵道。
“可是母親,要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繼續計劃下一次機會。至於那個老太婆,她又沒有證據,也不能奈我們如何!那藥是你舅舅從南國帶來的,稀缺的很,在大嶽沒幾人知曉。中了之後,一個月才會毒發,到時還能賴上我們不成?”
衛元珍聽母親如此一說,心下漸寬:“可是,衛元瑤這一次一走,下次何時才來?女兒等不及了!”
太子已是弱冠之年,皇帝已經籌備立太子妃。京中各家貴女蠢蠢欲動,畢竟未來的一國之母,誰不仰望呢?
衛元珍因為衛元瑤這層關係自然與太子妃無緣。數月前,裴國公尚信誓旦旦的說戰王的這個王爺保不住,衛元瑤也會一損俱損。哪知事有突變,戰王爺依舊穩坐高位,衛元瑤這個王妃也是穩如磐石。
眼看著太子妃之夢將要化作泡影,衛元珍和裴氏急不可耐,裴國公那邊更是有意讓這個唯一的外甥女榮登高位。
於是,一個惡毒的計策冒出,就是讓衛元瑤死!
解決不了墨玄,就解決掉他的王妃!
只要衛元瑤死了,她衛元珍便有資格參加太子妃競選。
外公說,只要她能參加競選,他會保證太子妃之位一定是自己的!
裴氏陰陰一笑:“能哄她回來一次,就能哄她第二次!”
“母親的意思是………”衛元珍有個恐怖的想法。
“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自然是讓她再幫我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