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歡自被關了禁閉後,日日拿錦兒洩憤。
此時,她又拿著剪刀在錦兒身上劃來劃去,她劃得並不深,卻次次見血。
錦兒嘴巴被東西塞著,她出不了聲,外面守門的侍衛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她恐懼至極,如今的竹院之於她已經變成地獄之地。
何輕歡並不解恨,使盡力氣又扇了錦兒幾個耳光。
錦兒眼淚汪汪,看著何輕歡的眼神滿是祈求。
天色暗了下來,外面下起了雨,偶爾響起幾聲悶雷。
何輕歡成了地獄惡鬼,在這夜色中成了錦兒的噩夢。
虐累了之後,何輕歡顧不得錦兒的生死,拖到床上,拿褥子蓋了,出了房間。
她淋著雨,仰天大叫,已是癲狂之態。
不!她不能被關在這裡,她要出去!
她要見墨玄!
時下的朝仙闕正溫情脈脈。
沉香木雕花大床上懸著鮫綃寶羅帳,風起綃動,如雲山幻海一般。
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在大床中間,衛元瑤正依偎在墨玄懷裡,兩人都是隻著了裡衣。此時正含情脈脈兩兩相望。
一個驚雷,嚇得衛元瑤身子一抖。
墨玄摟緊了她,低首吻了衛元瑤的唇,她的唇軟軟的,甜甜的,讓他戀戀不捨。
手掌開始在周身遊走起來,隨著溫度越升越高,他俯身而下。
正當兩人漸入佳境之時,一聲聲呼喊夾雜著雨聲、雷聲,擾了此刻的風景。
“王爺!王爺!您在哪裡!”
是何輕歡!
墨玄倒吸一口氣,他惱了!
兩人只得暫停,穿好衣服下了床,秦嬤嬤等人也已經起來,全部都是不耐的神色。
這時何輕歡冒著雨跑進朝仙闕,邊跑哭喊:“王爺!王爺!”
身後還跟著兩個護衛。
見到墨玄,兩個侍衛急忙跪下:“王爺息怒!何姑娘非要闖出來,我等不讓,她便拿剪刀欲要割喉,我們迫不得已才放了她出來!”
墨玄極是惱怒:“三更半夜,你做什麼?”
何輕歡跪在雨中,頭髮散亂,雨淋在她身上和淚水混在一起,大哭著:“王爺,輕歡好害怕!我夢到我爹了!他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他好可憐!他好可憐啊!!!”
殺人誅心!
果然,墨玄的手僵了僵,神色軟和下來。
“本王讓人送你回去。”
“不!輕歡不回去!我一閉眼就是我爹的樣子,我好害怕!”
“你想怎樣?”
“輕歡想讓王爺陪著!”
衛元瑤已經忍無可忍:“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姑娘家讓一個男人陪著,你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何輕歡忽地站起來,指著衛元瑤:“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你根本配不上王爺!”
我配不上?你能配上?
墨玄適才軟下來的神色,又變得冷硬:“你們都愣著做什麼?”
秦嬤嬤和阿凝急忙冒入雨中架起何輕歡就要把她拖回竹院。
“王爺!輕歡回去馬上就結果了自己!”
秦嬤嬤和阿凝不敢再朝前走。
衛元瑤知道墨玄不可能讓何輕歡死的,她握住墨玄冰涼的手,溫聲說道:“王爺,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墨玄點點頭。衛元瑤拿起傘和墨玄撐著,來到了竹院。
竹院裡空無一人,衛元瑤問:“這裡就她一人住著麼?”
秦嬤嬤說:“還有一個丫頭呢,人去哪了?”
何輕歡有一絲緊張。
衛元瑤看向何輕歡:“她人呢?”
何輕歡冷眉豎眼,並不應她。
衛元瑤無奈地看著墨玄。
墨玄說:“你的丫頭呢?”
“已經睡了。”
睡了?能睡這麼死嗎?院裡來了這麼多人,也毫無察覺?
衛元瑤說:“嬤嬤,丫頭在哪,您去看看。”
秦嬤嬤應是,進了旁邊的耳房。
何輕歡心知今日逃不過一場責難。
既然她得不到墨玄,誰也別也得到!
她陡然拿起桌上的剪刀,趁衛元瑤不備朝她喉間刺去。
墨玄聽到風聲,身形一閃,把衛元瑤攬入懷中,並一腳踢掉了何輕歡手中的剪刀!
阿凝嚇得驚叫一聲。
“真是無可救藥!”墨玄冷厲的聲音響徹夜雨中。
衛元瑤驚魂未定。
何輕歡失了手,坐在地上慘笑不止。
“王妃娘娘,”秦嬤嬤從耳房出來,聲音說不出的痛心:“您過來看看吧。”
衛元瑤心知不妙,從墨玄懷裡出來,疾步到了耳房。
不多時,便從耳房傳來衛元瑤的啜泣聲:“王爺, 您快來!”
墨玄心知有事,隨大步進了耳房。
入目的場景,令人心痛如絞。
一個年齡尚小的婢女,高高腫起的臉上全是交叉的掌印,挽起的胳膊上傷痕累累。頭上缺出一片烏髮,頭皮上滲出血跡。
衛元瑤顫抖著掀起了她的被褥,輕輕翻起她的褲子,毫無意外,全是慘不忍睹的傷痕。
血已經凝固,錦兒不知何時已經沒了氣息。
衛元瑤心疼的泣不成聲。
阿凝偎在秦嬤嬤懷裡瑟瑟發抖。
墨玄冷著臉,大喊一聲:“侍衛!”
門外的兩個侍衛來的慌張:“在!”
墨玄已來到何輕歡旁:“即刻把她逐出王府!”
“是!”
“等等!”衛元瑤從耳房出來:“王爺您先回去歇著,讓我來處理她。”
墨玄心緒複雜,若是旁人犯了這種罪孽 ,早已杖殺,然而,何輕歡他不能殺。
看著她臉色柔和起來:“好。”
傘也未撐,冒入雨中。
待墨玄沒了身影,衛元瑤轉身扇了何輕歡一個大耳光:“好惡毒的心!好好的人被你虐殺而死,若不是你爹那點情意在,你早被亂棍打死!”
說著,不解氣,又扇了幾掌:“總想著勾引王爺,當本王妃是空氣是吧!”
何輕歡咬牙切齒,目中噴火,奈何被兩個侍衛制著,動不了身子,只得破口咒罵。
“衛元瑤你是個賤蹄子!你淫賤無比!你勾引女人還勾引王爺!你不得好死!”
衛元瑤被她罵了,反倒不生氣,她蹲下身和何輕歡平視:“本王妃人見人愛,我不用勾引,王爺也喜歡我。反倒是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王爺,你爹要是知道他的女兒如此惹王爺生厭,不知他後不後悔生了你!”
“呸!”何輕歡啐了衛元瑤一口:“賤貨!”
衛元瑤搓了搓有些發麻的手:“嬤嬤,該你了。”
秦嬤嬤早已蠢蠢欲動,這時得了授意,毫不猶豫的上手了。
她的手勁比衛元瑤大了許多,一掌下去,何輕歡嘴裡出了血。
“你們………”何輕歡怒目而視…“王爺不會讓你們如此糟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