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的話對墨玄來說無疑五雷轟頂,他如何也沒想到衛元瑤有了身孕。
適才歡愛時,他如此唐突,她怎能經受得住!
是他害了自己的第一個子嗣。
墨玄臉色不免難看起來。
衛元瑤心內已經有了猜測,此時得了王年的證實,倒也不如墨玄驚愕,只是神色傷鬱,落下淚來。
她的無知害了兩人的第一個孩子。
月信的推遲,她沒有在意,她的飲食還是如從前一般,一點孕期反應也無。
王年也惋惜至極,王爺的孩子自是尊貴無比,還關係著皇家命脈,這兩個人不知節制,縱慾過度,早早把孩子弄沒了,可惜!可惜!
不過,王年心中思忖,也能理解墨玄,身邊躺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縱情時,難免沒了輕重。
“微臣退下給王妃娘娘熬藥。”王年收了把著衛元瑤脈搏的手道。
墨玄的聲音有些嘶啞:“快些!”
“是!”王年躬著身子退出了內室。
王年一走,墨玄掀開了帳幔,正見衛元瑤撲簌簌淚如雨落,心中難免悲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衛元瑤搖著頭:“我自己的身子我都不知道,怎能怪你。”
“我們還會再有的。”墨玄幫衛元瑤擦去淚珠:“好受些嗎?”
她秀眉緊蹙著:“肚子痛!”
“都怪我不好!”墨玄再次自責:“以後不會那麼唐突了。”
“下面不舒服…”她喃喃道。
“我這就幫你清洗。”
清潔之後,衛元瑤清爽了些,只是腹部的疼痛依然繼續。
他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心中一軟,直接握著放入自己懷裡,幫她溫暖。
衛元瑤疲憊不堪,她想好好的睡上一覺,然而腹部的痛楚,讓她難以入睡。
她閉著雙目,再也不想說話。
就這樣,兩人靜默著,一直等到王年的聲音在外響起:“王爺,藥好了!”
“進來吧!”
“是!”得到墨玄的允可,王年端著一盅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
濃郁的藥味,讓衛元瑤不禁皺了皺瓊鼻。
“請王妃娘娘起身用藥。”王年把藥盞放在床前的小案上,說道。
此藥,是為清宮之效,且具有止疼的作用,服用之後小半個時辰效果顯著。
衛元瑤由墨玄扶起躺在他懷中,王年極有眼色的把調羹遞與墨玄手中,並把藥盅奉與他面前。
墨玄一勺一勺的把藥喂入衛元瑤口中,看的那王年臉色泛紅。
不禁感慨,色,果真是傷身利劍,聳壑昂霄的戰王爺也沉入其中。
不一會兒,飲完了藥,衛元瑤復又躺下。此時天色即將破曉,外面不時傳來動靜,必然是王府的下人們早起做工了。
許是心理作用,衛元瑤飲完了藥,心內踏穩了下來,須臾功夫便沉沉睡去。
王年悄聲道:“王爺,王妃娘娘虧損了身子,必然要補補。小月期間,不能勞累。”
墨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還有,”作為醫者他必須囑咐清楚,硬著頭皮道:“王爺須知,一個月內不能和王妃行房。”
實在是想了,和別人可以。
耳邊傳來墨玄沉沉的聲音:“知道了。”
“微臣告退。”
已到了上朝時辰,辛夷已奉了朝服迎在大殿。墨玄自然不會誤了朝會,果斷的洗漱更衣,穿上了朝服。
春纖三眾侯在殿內,墨玄自是吩咐交待了一番。
雨過天晴,東方微露的晨曦暈染了周邊的天色。
空氣清新,早起的人們開始了新的生活。
衛元瑤一覺醒來,卻是傍晚時分了。
腹中的痛感已經消失許多,不再疼痛難忍。
一睜眼,便是晏清坐於床邊。
“你怎麼回事?怎麼夜裡還發了急症?”晏清見她醒來,便問。
今日辰時她一來,小如便和她說了衛元瑤夜間發了夢魘急症,為此墨玄還從外面請了一位醫女入了王府。
晏清有此疑問,衛元瑤便知墨玄並未把她小產之事宣之於口,當下也不多說,閉唇不語。
晏清只當她精氣神不好,道:“能起得來嗎?”
衛元瑤還覺得乏累:“不…”
“讓那位醫女再幫你瞧上一瞧。”
上午之時那醫女已為衛元瑤診過一次脈,只是她當時正沉睡著,完全不知。
晏清說著起身去了外間,不多時領著一個陌生女子入內。
那女子一身素雅,五官標誌,上下利落,見了衛元瑤盈盈一拜:“民女姜妙青拜見王妃娘娘!”
“你是?”衛元瑤滿是不解。
姜妙青又拜了一拜:“回王妃娘娘,民女是王爺尋來請王妃娘娘脈的。今後民女便貼身服侍王妃娘娘。”
衛元瑤蹙了額眉:“你和王爺一早認識?”
姜妙青愣了一愣,不知衛元瑤為何有此一問,只得如實答道:“回王妃娘娘,民女和王爺並不認識。”
“哦…”衛元瑤不再多問:“既然如此,以後就拜託你了。”
墨玄既然差了此女來,定然如實把情況說與她了。
“是民女的本分。”姜妙青款款有禮。
她本是個遊方醫女,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剛入了京城,不知戰王如何得知的訊息,派人去客棧將她邀入了王府。
王府裡的太醫與她說明了衛元瑤的情況,並告知戰王爺不許聲張王妃小產之事。
“王妃娘娘無需臥床太久,幾日後可下床走動。”姜妙青看著衛元瑤很是憂心,便寬慰道。
“扶我坐起來吧。”衛元瑤想要起身。
晏清先一步上前,扶著她起身,並拿了枕頭和一旁的被褥墊在衛元瑤身後,讓她靠坐著。
衛元瑤有話要問姜妙青,本想避諱著晏清,轉而一想,也沒什麼好避諱的,遲早要面對。
於是,衛元瑤問道:“姜姑娘,我這身子會影響以後有孕嗎?”
姜妙青見衛元瑤主動提起,也不遮掩,說道:“王妃娘娘年紀尚輕,此次小產動不了您的根本,待身子恢復好之後,不影響受孕。”
聽得晏清雙眼一眯:“你有了身孕?”
她的反應不算是太激烈,衛元瑤放心了些,有些傷神,說:“是的,可惜我沒有保護好。”
晏清胸口起伏起來,質問:“你們什麼時候居住一起的?”
衛元瑤白了她一眼:“我們成親那麼久了,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如果夫妻一輩子分居,那不是有病麼!”
姜妙青委實驚呆這兩人的言辭,她有些聽不懂呢!
晏清也不似從前那般極端,許多時日來,她的確看開了些,只要衛元瑤願意,墨玄不失為一個良人。
而自己,只能讓她與世不容,遭遇唾罵。
如此,也好!
晏清態度軟和起來:“睡了一天,餓了麼?想吃什麼,我去買。”
衛元瑤其實沒心情進食,為了表現的歡心一些,才說:“想吃青龍街的娃娃魚。”
“等著,一會兒就能吃到。”晏清執著寶劍便走。
她前腳走,墨玄就入了朝仙闕。
入了內室,姜妙青福了一禮,退出屋外。
衛元瑤還靠坐著,墨玄坐在她旁邊的床沿上,伸臂把她攬入懷中,說:“氣色好了許多,還痛嗎?”
“不怎麼痛了。”衛元瑤似嗔似怨,分明是有些怪他。
就算沒有身孕,昨夜他那麼如狼似虎的,她也受不住。
墨玄只說:“放寬心,養好身子。”
衛元瑤不語。
“此醫女如何?是否合你心意?”墨玄提起了姜妙青。
“挺好的。”她對姜妙青印象不錯。
“你滿意便好,今後若有不適,都可讓她幫你診脈。”
“好是好,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朝仙闕的女人太多了!”
全是女人,只有墨玄一個男人,她怎麼有種狼多肉少的感覺。本來三個丫頭,她覺得沒什麼,只是這個姜妙青,性情沉穩,姿色容佳,還有一身醫術,極為優秀,放一個這樣的女子總是出現在墨玄身邊,她難免心中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