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目光銳利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女人摔倒的姿勢並非偶然,而是有意為之,且角度十分刁鑽詭異。

此刻擺在面前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已避開這一撞,但代價就是必須鬆開陳書寧那隻緊握著的小手;要麼原地不動,等待對方投懷送抱。

然而,對於賀朝陽來說,這種情況下要他放棄與自家小媳婦如此親暱的接觸機會,他是實在有些不捨。

畢竟平日裡陳書寧少有這般主動示好的時候,此刻的他握著自家媳婦那軟嫩嫩的小手,他怎捨得輕易放開?

但若選擇不躲避,那麼後果便是那個女人即將衝入自已懷中,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撲進自已的懷裡這種事,好說不好聽。

所以,賀朝陽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只見他迅速伸出另一隻手臂,將陳書寧攔腰抱起,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轉身一閃,成功避開了朝他猛撲而來的沈紅梅。

而此時的沈紅梅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能投入賀朝陽溫暖寬厚的懷抱之中。

為確保萬無一失,她用盡全身力量向前傾倒,希望藉助慣性讓賀朝陽無法掙脫。

可惜事與願違,由於用力過猛,再加上完全沒料到賀朝陽會突然抱起陳書寧並閃身躲開,結果導致她直直地衝向前方,最終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真正去做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沈紅梅直至摔倒在地時仍百思不得其解:剛才還近在咫尺之人為何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而且她分明已精心計算過方位與距離,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個招數可是十拿九穩的,又怎會失手跌倒呢?

好在接連數日降下的大雪使得地表堆積起一層厚厚的積雪,這一跤摔下去並不算太疼。

然而,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上,而且還是摔的這麼狼狽,屬實是有些太丟臉了。

尤其還是在那個她一眼就看中的男子面前出醜,這一摔肯定讓自已的形象在他心目中造成負面影響。

再一抬頭,沈紅梅便看到身後的竹筐也被甩飛出去,裡面的物品早已散落一地。

此刻的自已肯定十分狼狽,想到這裡,沈紅梅心中的憤恨難以平息。

然而,她眼珠子一轉,並沒有急著爬起來,反而裝作傷勢嚴重的樣子,動作緩慢地撐起身子,坐在雪地上。

她也不著急站起身來,只是委屈巴巴地默默流淚,然後拉過剛才因用力過度而被甩出的竹筐。

她可憐巴巴地一邊擦拭著淚水,一邊將散落在身旁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撿起來放回竹筐裡。

這時,黑市上人很多,來來往往的人們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紛紛圍在一旁對著幾個人指指點點。

事實上,不僅沈紅梅感到意外,就連陳書寧現在也有些頭暈目眩。她突然被人抱起轉了一圈,完全不知所措。

雖然單手抱著陳書寧轉圈圈這個畫面,在旁人看起來十分浪漫,惹得旁邊不少年輕姑娘含羞帶怯的看著賀朝陽竊竊私語。

但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陳書寧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毫無防備地突然被抱起並旋轉,陳書寧只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出於本能,她緊緊地摟住了賀朝陽的脖子,生怕一鬆手自已就會飛出去。

好不容易等身體不再旋轉後,陳書寧一抬頭便望見了賀朝陽臉上那副燦爛的笑容。

她不禁有些氣惱,輕輕地在賀朝陽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嬌嗔道:“討厭!你嚇死人了,幹嘛突然這樣抱我啊?”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然,陳書寧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已只是輕微地推了一下,沈紅梅居然就摔倒在地。

此刻的她自然無從知曉沈紅梅方才的那些小動作。

不得不說,沈紅梅絕對稱得上是玩弄陰謀詭計的高手,竟然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精心謀劃出這樣一出鬧劇。

可是,如果她今天碰到的並非像賀朝陽這般思維敏捷、反應神速的軍人,而是換作其他普通人,恐怕真的會掉入她精心佈置的陷阱之中。

這一撲一抱的可就算是有了肌膚之親,雖然如今的年代不似古代封建社會那樣禮教甚嚴,可是一個男人抱了一個女人,多少還是有些說法的。

到時候自已在裝作大度的將這件事情輕輕揭過,那樣自已定然會給這個男人留下的善良大度的形象,等到以後再接觸的時候,才能更容易引起男人的關注,甚至是喜歡。

這樣的手段沈紅梅自小就會,因為她的爸爸,就是她媽這麼從別的女人手裡搶過來的。

只是讓沈紅梅沒想到的是,原本百試百靈的手段,今天居然會失靈。

心中懊惱的同時,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佔有慾也越發強烈了,這個男人她一定要搶過來。

雖然並沒有半點要理會裝腳邊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的意思,此時此刻的賀朝陽,內心深處卻由衷地感激起這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神秘女子。

原因很簡單,此刻依偎在她懷中的正是那位因受到驚嚇而雙頰緋紅如晚霞般絢爛迷人的陳書寧。

眼前這一幕美景,令賀朝陽不由得心頭一陣火熱。

尤其是陳書寧那副似嗔怒又仿若撒嬌般的可愛神情與悅耳動聽的嗓音,更是讓賀朝陽心如鹿撞,恨不得立即將這個嬌小玲瓏的可人兒緊緊擁入懷中。

不過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的,於是按捺住內心衝動的賀朝陽,最終也只是情不自禁地開口調侃起自已的媳婦來:“我不抱緊你難道還要去抱她嗎?”

話音未落,賀朝陽並未鬆手放下陳書寧,而是順勢抱著媳婦轉過身來,好讓陳書寧清楚看到正趴在地上撿拾物品的沈紅梅。

然後故意湊到陳書寧的耳邊說道:“那個女的突然就朝著我撲了過來,我要是不躲開的話,難道你想讓我抱她?”

看著地上的沈紅梅,再聯想到剛剛賀朝陽剛剛的舉動和所說的那些話,陳書寧心中頓時瞭然。

她實在無法理解,在這個相對保守的時代裡,究竟是怎樣的家庭才能教養出像沈紅梅這樣不知羞恥、專愛勾搭別人丈夫的女人?

尤其當她發現這個女人試圖勾引的竟是自已的丈夫時,憤怒瞬間淹沒了恐懼的陳書寧毫不猶豫地從賀朝陽身上跳下來,朝著沈紅梅就走了過去。

恨恨的質問道:“沈紅梅你怎麼就這麼下賤,你那雙眼睛是不是就只能看到別人的東西好?整天就算計著搶別人的東西?”

陳書寧也是真的被氣壞了,這沈紅梅的人品她從原主的記憶中不難知道,雖然對於她搶了原主喜歡的周衛國那件事,陳書寧沒什麼感覺。

可是當知道她知道這個女人如今惦記上了自已男人的時候,陳書寧的火氣就怎麼也壓不住了。

更何況她也著實厭煩了這人像是聽不懂話一樣,整天打著想要與自已和好的由頭,在自已眼前轉悠的模樣,就想著藉著這回的事徹底和她撕破臉,說出的話也就一點情面都不留。

只是陳書寧沒想到自已都這麼說了,沈紅梅居然還能裝得下去。

只見坐在地上的沈紅梅依舊用那嬌柔可憐的嗓音說道:\"不是的書寧,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剛才沒站穩,擋住了你們的去路真的很抱歉,我馬上就收拾好,真是抱歉。\"

此時此刻,沈紅梅就那樣楚楚可憐地坐在地上,宛如一朵飽受風雨摧殘的嬌花。

她那白皙嬌嫩的臉頰上,還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更顯得惹人憐愛。

而她口中說出的這番話,也不禁令人心生憐憫之情。

聽得在場很多人都以為陳書寧是什麼地主惡霸欺負了她一樣,憤憤不平的衝著陳書寧指指點點。

“這位同志,人家摔倒已經夠可憐了,再說我看這位女同志也沒碰到你,你這麼咄咄逼人的怕是不合適吧?”

“就是,這路又不是你家的,這麼寬的路你繞一下不就行了嘛!幹嘛要去責怪人家摔倒的人?”

“就是,看那樣子還是軍人家屬呢?真的是給她男人丟臉,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解放軍。”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沈紅梅的心中暗自竊喜,但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裝作無暇顧及散落在地上物品的模樣,慢慢地站起來,向那幾位幫她說話的男同志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謝:“謝謝大家替我說話,不過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其實是我和書寧之間有些小小的誤會,並不是大家所認為的那樣,其實我們就是、就是......”

沈紅梅故意裝出一副焦急萬分、想要解釋卻又語無倫次的樣子,使得周圍的人們越發誤解她是受到了陳書寧的欺凌,由於內心恐懼才會如此狼狽不堪。

賀朝陽眼見自已的妻子遭受他人無端指責,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凌厲的目光狠狠地掃過那幾個不明事理便妄加評議的路人們,嚇得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只聽見賀朝陽用冰冷刺骨的聲音說道:“事實究竟如何,還輪不到你們這些旁觀者信口胡謅!

若再有人隨意詆譭我妻子的名譽,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他的語氣堅定而威嚴,彷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賀朝陽身材魁梧,氣場強大,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冷冷地掃過那些不知實情便胡亂評價他人的路人們。

眾人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禁心生怯意,紛紛向後退去。

見此情景,賀朝陽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的滿意,但轉瞬即逝。

他緩緩轉過頭,將目光投向沈紅梅,眼神愈發冷峻,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道:“這位女同志,關於你所提及的與我妻子之間的‘誤會’,我並不知曉具體情況。

然而,今天的事情整個過程我都是親眼所見。”

說到此處,賀朝陽挺直身軀,胸膛微微起伏,一股威嚴之氣油然而生。

接著,他鄭重其事地自報家門:“本人乃黑省軍區三五八獨立團副團長賀朝陽!

作為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我在此以軍人的名譽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個字皆屬實,並且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頓了頓,賀朝陽的語氣變得越發嚴厲起來,繼續指責道:“首先,你無視我妻子不願與你一同前行的意願,強行拉扯她。

當她只是想收回自已的手時,你卻故意裝出站立不穩的樣子朝我撲來。

不僅如此,在我妻子因為氣憤僅僅上前與你理論幾句之後,你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言辭閃爍、模稜兩可,故意引導大家往錯誤的方向去理解,使得眾人產生了錯覺,誤認為是我妻子在以強欺弱,欺負了你這個“弱勢群體”。

這位同志,事到如今,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看樣子你與我妻子之間也是舊識,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怨,讓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設計這場鬧劇來陷害我的妻子。

或者說,真的如我妻子所講,你就是單純喜歡往男人身上貼。

這位同志,如果是前者的話我勸你還是儘早歇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吧,畢竟我的妻子很明顯的就不想與你有任何瓜葛。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這位同志,做人還是應該有點底線吧!就算你是真的、嗯......”

說到這裡的賀朝陽貌似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一般,頓了好半晌才接著說道:“你要是真的想找物件也該去找那些沒結婚的,像我這種已經結婚的不合適。”

說完賀朝陽也不再理會臉上已經青白交錯的沈紅梅,拉著陳書寧就出了人群。

這個年代的軍人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地位還是很高的,更何況賀朝陽剛剛那番自報家門的舉動,還有用自已軍人名義保證的那番話,讓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天秤直接傾向了他這邊。

對於他的話那是每一個字都深信不疑的。

並且賀朝陽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所有人在他說話期間都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

沈紅梅也不例外,直到賀朝陽已經拉著陳書寧走出了人群,才堪堪反應過來。

可是這個時候大家明顯都已經信了賀朝陽的話,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就連剛開始幫她說話的幾個男同志也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向了她,那眼神讓沈紅梅不知所措。

慌亂的將地上都東西胡亂扔進竹筐裡,頭也不敢回的擠出人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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