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告訴我，我到底在哪？或者說，我是什麼？”孟拾月意念一動，收回了刀。一邊盤坐在地上翻著那本書，一邊問木森。這本書這麼厚，怎麼沒有一頁是有字跡的？
木森顯然也注意到了這本書的不同尋常之處，不過他暫時也沒想到原因，也只好作罷。他將孟小星摟在懷裡，不太熟練地拍著她的背。這孩子眉頭緊皺、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噩夢......沒細想，他張口答著：“這裡，是黎玄帝國培養覺醒者的基地，我們稱之為‘決明計劃’。但是，他們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揉了揉突然刺痛的太陽穴，木森有些無奈地說：“你也知道我想不起來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我敢肯定他們這個所謂的計劃，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孟拾月倒不是很在意這個所謂的陰謀，不過如果他們逃出去，直面這個陰謀也是難以避免的事。見木森緊皺著眉頭，孟拾月連忙說：“想不起來就別為難自己了。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活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吧？”很顯然，在這裡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受監視，在這裡留太久會有很大的危險。
“短期內，我們出不去，而且，也沒必要出去。”木森倒不以為然，“其實我們在基地裡面才更安全。雖然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殺了我，但這裡面的東西，也不完全是被他們控制的。對我而言，在這裡待著恢復實力比在外面安全得多。對你也是，有我在，你也可以比較穩定地提升實力。”
孟拾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們？”
“‘決明計劃’一共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留孤’，人類嘛，失去一些東西才能更堅強，看到軟弱的下場才能更堅定。雖然我不清楚具體內容，但我想肯定是眾叛親離或者無人生還吧？這也是他們創造那些虛假的人的原因。一切只是為了淬鍊。”木森說著，“當然，意志不夠堅定、沒有變強的意志的覺醒者，會被直接抹殺。據我所知，像你們經歷的場景，至少還有上萬處在同時發生。”
“每個場景都一定會出現覺醒者？”孟拾月有些震驚，她所處的實驗場地都已經有這麼大了，竟然還有上萬處？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按理來說是的。他們在挑選實驗者的時候，都經過了‘覺醒能力測試’，被確定為具有覺醒資格，才能被投入實驗場地進行實驗。通常來說，每個場景都只投放一位覺醒者。”說著，木森的手頓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孟拾月的臉色，見她無異常，才繼續拍著孟小星的背。
“‘覺醒能力測試’？那是什麼？”孟拾月不是沒聽懂他的話外之音，不過無論小星是不是覺醒者，她都會全力護她周全。
“大陸上存在一種富含玄力的礦石，名為玄晶石。高階的煉器師可以透過將玄晶石進行鍛造附魔，製成一種可以測試覺醒者玄力指數的儀器——醒玄儀。不過正常來說，覺醒者都是在覺醒之後才進行玄力指數測量。而你們，在幼兒時期便經過醒玄儀測試，如果具備較好的引玄能力，就會被投入實驗。這種方式儘管不能百分百保證實驗者一定能覺醒，但可以有效過濾掉哪怕具備覺醒資格、但資質不好的覺醒者。雖然大部分覺醒者覺醒是需要契機的，但他們設計這些實驗，基本可以達到強迫覺醒的效果。不能被強迫覺醒的，還是逃不了被抹殺的命運。而覺醒後，他們也會透過一些方法保護覺醒者在不受到致命危險的同時提升實力。”
“聽起來很殘忍，不過效率很高。”孟拾月摸了摸下巴，輕聲說著，好似與自己無關。
“確實，透過這種方法，基本每二十年就能培養出一大批實力強勁的覺醒者。大約四百年前，這個計劃便已經開始了......”木森垂眸，不知道思量著什麼。
“四百年？”那豈不是他們已經擁有數十萬個強大的覺醒者了？孟拾月也忍不住驚異，他們培養那麼多覺醒者，究竟要做什麼？
“那麼多覺醒者，沒人見過。其實，這個計劃對國民也是保密的。我也是透過一定途徑才知道的。”木森喃喃道。
“你說，四百年了，覺醒者，能活那麼久嗎？”孟拾月有些疑惑。
“儘管覺醒者的身體素質比人類強很多，但人類的極限壽命，也不過一百多歲。我恐怕那些人......”木森也極為困惑，培養覺醒者卻不任用，難道只是為了看他們如何死亡嗎？
“那些孩子的父母呢？從沒人尋找過那些消失的孩子嗎？”孟拾月的表情有些凝重，那她的父母呢？從未尋找過她嗎？
木森見狀沉思了一瞬，但還是開口說：“這些孩子都是從偏遠地區的普通人家庭中挑選的，也有一些是孤兒。畢竟如果他們的父母是覺醒者，哪怕是皇家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普通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聽說自己的孩子可能成為覺醒者，將來進入皇城為皇族工作，而且皇家還定時寄一些生活費給他們，他們哪裡會擔心自己的孩子，恐怕還認為孩子們過的很好。”
頓了一下，木森繼續道：“這種方法當然不是沒有質疑的聲音，但那又能怎樣？在覺醒者眼裡，哪怕普通人的數量數倍於他們，他們也只當那些都是螻蟻、奴隸。”說著，木森的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微笑，不知是憤世嫉俗、還是自嘲天命。
木森沒了下文，孟拾月這時候也沉默不語。那麼多條人命，都消失在哪裡了？孟拾月不敢細想，只覺得脊背發涼。而她是否有父母？她的父母又是否還在乎著她呢？
“第二階段是‘淬體’，在這個階段，他們會透過系統分發一種名為淬體丹的藥品，吃下去便會進行一次洗筋伐髓。”木森頓了一下，“我來之前把他們的系統破壞了一部分，估計你們這一批沒這個機會了。洗筋伐髓的過程相當痛苦，但是收益會很大，能有效提高覺醒者的身體素質。真是可惜。”說著，男人還搖了搖頭表示惋惜。
孟拾月頗有些無語，儘管想變強，但她還是挺怕疼的。
“除此之外，覺醒者的玄力也會被封印一段時間，大約三四個月......這期間系統會安排一種叫‘噩’的怪物出現，來幫助覺醒者提高身體素質。說白了，就是捱打，但不會鬧出人命。挨的打多了，皮就厚了。”木森一本正經地講解，還不忘“貼心”加上一句：“對了，主系統並沒有損壞，所以‘噩’大概還會出來騷擾騷擾你。而且，我在這，他們只會增加‘遊戲’難度。”
“那我豈不是可以用玄力對付它們了？”孟拾月有些激動，這麼快就可以實戰了？
“當然不行。”木森停下拍孟小星的動作，一臉嚴肅地向孟拾月說：“修行一道最忌諱根基不牢。身體素質是基礎，如果不打好基礎，你以後的路走不長。”
孟拾月點了點頭，但有些擔憂：“那怎麼辦？我又沒有淬體丹。”
“我有啊。”木森無辜地看著孟拾月，“他們不能淬體，不代表你不能。雖然這東西在外面賣的挺貴，不過我有熟人，能便宜點賣給我，‘銀月’裡大概還有十幾枚吧。”說著，男人還用玄力往戒指裡探了探確認情況。“銀月”，很明顯是那枚戒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