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大明財相

“皇莊皇店爛了,御馬監所轄的草牧場也爛了.”

朱由校坐在寶座上,盯著手裡那封奏疏,語氣不善道:“過去的內廷算是爛到根子上了,這批內廷碩鼠不全殺了,朕難消心頭之怒!”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御馬監監督太監王承恩腦袋低垂,不敢多言的站在原處,他們皆能感受到皇爺的怒。

“王承恩!”

“奴婢在.”

朱由校撂下手中奏疏,看向作揖行禮的王承恩,“派人去告訴方正化,被逮捕的那批碩鼠,給朕從快押進京城,移交到詔獄,著留京錦衣衛審訊,他領的西緝事廠,從快清查北直隸境的草牧場.”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低首應道。

貪腐真是無處不在!

朱由校的心情很複雜,內廷清查到現在,涉足到的層面越多,查出的問題就越大,就北直隸境的皇莊皇店、草牧場,被查出了多少碩鼠出來,而這些碩鼠在北直隸各地,又與多少地頭蛇狼狽為奸。

朱由校就在想啊,北直隸以外的地界,跟內廷內帑相關的領域,需繳納進內承運庫的諸稅銀,特別是東南諸省境內,又有多少被上下其手了?

這根本就不敢細想下去。

內廷都成這副模樣了,那麼外朝和地方,又是怎樣的模樣?

“山東、河南、北直隸境的地畝草折色,御馬監整理的如何了?”朱由校眉頭微蹙,繼續詢問道。

“還在盤查著.”

王承恩心下一緊,額頭開始冒出細汗,“就時下掌握的那些,恐山東、河南、北直隸境的地畝草折色,存有……”

“那就繼續查.”

朱由校擺手打斷道:“朕要詳細的情況,不摻雜任何水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盤查清楚後就呈奏疏至御前.”

“奴婢遵旨.”

王承恩不敢遲疑道,然心底卻生出懼意,只怕涉及的地畝草折色盤查完,地方將有一批人掉腦袋,畢竟該部分的折色,御馬監沒有實際催徵,而是由各地有司官府進行催徵。

“王體乾,內廷定的養廉銀新制,司禮監草擬的如何了?”在王承恩思慮之際,朱由校看向王體乾道。

“稟皇爺,已初步草擬出來.”

王體乾忙作揖道:“按皇爺的旨意,內廷各品階的群體,除了每月所發本銀,將額外發一筆養廉銀,眼下司禮監在盤算這筆開支,待詳細開支明確,司禮監就一併呈遞御前.”

“儘快著辦.”

朱由校語氣平淡道:“在內廷當差不易,該給的銀子要給足,不過養廉銀既然領了,誰要敢再違背宮規,那就沒別的可說了.”

貪腐是杜絕不了的,只要有權力的地方,就必然存在該現象。

內廷跟別的地方不同,一味地採取高壓政策不行,要恩威並施才行,不然是要出大問題的。

內廷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掌事的太監群體要籠絡好,中低層宦官群體也要籠絡好,甚至是宮女也一樣。

想要叫馬兒跑,就要勤喂草才行,希望要給,利益要給,光有權,而無財,時間久了,內廷就會滋生隱患。

當然在內廷暫行養廉銀新制,同樣有朱由校的政治謀劃。

大明官場的灰色收入太多了,這跟明初所定低俸祿有關,這使得不少人迫於現實,迫於生計,慢慢的開始上下其手,從小偷小摸,到小貪,做出這種行為舉止後,再想收手就不可能了。

朱由校清楚貪腐是杜絕不了的。

即便在大明官場逐步推行養廉銀新制,該去貪的人依舊會貪,不過到那時候抓貪腐,搞肅貪,朝廷就師出有名了,即便殺再多的貪官汙吏,那也沒人敢非議此事,誰要非議,誰想整事,那屁股一定是歪的!

貪腐就像人體內的癌變,你不控制就影響別的,你敢有絲毫懈怠那就反彈,所以反腐倡廉要時刻牢抓,發現一批就殺一批,你有本事藏匿的很好,那就祈禱一直不被查出,只要查出,必嚴懲!

這就是朱由校對肅貪的態度,不過一切都要慢慢開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皇爺,楊嗣昌幾人求見.”

王承恩離開沒多久,殿外走進一名宦官,恭敬的作揖行禮道:“北直隸境諸兵備道的情況,他們已初步……”

“宣.”

朱由校出言打斷道,隨後拿起一封奏疏,對王體乾說道:“伱親自跑一趟,把這份內閣呈遞的會推戶部尚書奏疏,派去內閣.”

“奴婢遵旨.”

王體乾忙雙手接過,不過心裡卻生出疑惑,內閣呈遞御前的會推奏疏,明明有兩份,為何只有涉及戶部會推的?

那場別有用意的廷推,在吵鬧中落下帷幕,會推的吏部、戶部尚書人選,也經內閣擬定奏疏呈遞御前,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等著。

內閣。

“虞臣兄,你覺得吏部、戶部尚書人選,陛下會圈選何人?”劉一燝心底有些緊張,看向韓爌說道:“眼下一點訊息都沒有,本輔這心底多少有些擔憂.”

“次輔是怕陛下置之不理?”

韓爌眉頭微挑,“那場廷推在朝引起不少矚目,此前錦衣衛在西市殺那麼多人,至今這股輿情都還沒有結束,如若陛下真對這次會推置之不理,只怕朝局會陷進新的混亂.”

“本輔也是這樣想的.”

劉一燝點點頭道:“好在這場廷推都按預想進行,孫如遊他們舉薦的那些人,無論是資質,還是名望,都不如我等舉薦的那批,要是陛下圈選之人,並非我等事先所想,那科道的御史言官,就要呈遞彈劾奏疏了.”

“希望一切順利吧.”

韓爌神情有些複雜,雙眼微眯道:“那些人還是太急了,眼下的朝局這般亂,恐就算真有人坐上那兩個位置,今後啊,不知該有怎樣的風波,在等著我等呢.”

“事情到這一步,說這些也沒用.”

劉一燝皺眉道:“好在進卿公(葉向高)的回信,不似先前那般堅決了,要是進卿公願意進京為官,那朝局就能安穩下來了.”

講到這裡,劉一燝多了幾分輕鬆。

韓爌沉默不言,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底多了幾分忐忑。

“劉閣老,韓閣老.”

一名中書舍人匆匆走進,見到二人就作揖道:“元輔請兩位閣老過去,司禮監送來陛下圈選戶部尚書人選.”

嗯?

劉一燝、韓爌聞言露出各異神情,怎麼只有戶部尚書的人選,吏部尚書的呢?

為了能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包括內部的部分分歧和利益置換,周嘉謨這個吏部尚書,雖說是退出了,但對這個位置,那東林黨是志在必得的。

“陛下圈選的戶部尚書是何人?”

劉一燝生出警覺,看向那中書舍人道:“可是排名靠前的幾位?”

“不是.”

中書舍人忙搖頭道:“是排名末位的畢自嚴.”

“!!!”

劉一燝、韓爌臉色微變,對這種情況他們沒有料想到,為何天子圈選的戶部尚書,不是靠前的幾位,反而是排在最末的畢自嚴?

這不在他們的預想之內啊。

時任太僕寺卿的畢自嚴,儘管私下跟一些東林黨人交好,但對多數東林黨人來說,卻從沒有將其視為己派。

大明的官員也好,讀書人也罷,誰私底下沒有點交情?同窗,同年,座師,恩師這些關係,倘若那般籠統的進行劃分,就沒有一個是乾淨的了。

在乾清宮處理要務的朱由校此刻並不知道,他圈選的內閣呈遞御前的戶部尚書人選,在朝引起不小的轟動。

誰都沒有想到處在相對邊緣地帶的畢自嚴,竟被圈選為新一任戶部尚書,儘管其屬京卿之列,東林黨沒有料到,齊楚浙黨等派也沒料到,甚至其他朝臣也都沒想到,而當事人畢自嚴甚至都不知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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