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攪吧,攪吧!

雨停,天晴。

乾清宮。

“看完那些奏疏,卿家是怎樣想的?”朱由校端起手邊茶盞,呷了一口,看向崔呈秀說道。

“稟陛下.”

略帶疲態的崔呈秀,作揖行禮道:“臣斗膽…要說舊太倉、海運倉走水被焚,與倉場尚書王紀有千絲萬縷的關聯,臣還能相信一二,畢竟倉場事歸其節制,可要說跟戶部尚書畢自嚴相關,臣實在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何況京倉乃何等要地啊,臣說句大不敬之言,早不走水,晚不走水,為何偏在陛下要徹查倉場虧空,就離奇的走水了?”

“從京畿鬧出哄抬糧價的不法事,臣奉詔赴通州,一封通州諸倉,二查通州漕運,三驗北運漕糧,四抓魑魅魍魎,臣是一刻不敢鬆懈,生怕出現這等事情,臣覺得此事絕不像表面所看那樣簡單.”

“卿家能這樣想,朕很欣慰.”

朱由校笑笑,放下手中茶盞,對崔呈秀所言給予肯定。

賭對了!

崔呈秀表面沒有變化,然心底卻生出驚喜,昨日從通州趕回京城,所經歷的種種,他的機緣恐要來了!

在崔呈秀看完那封謄抄的密奏後,朱由校語氣鏗鏘道:“吏治腐敗竟成了常態,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要不是袁可立呈遞密奏,朕還不知漕運漂沒,還能被玩出這種花樣來。

惡人還需惡人磨。

既然有些人憋不住了,要玩下三濫的手段,妄圖想攪亂局勢,以達混淆視聽的成效,那朱由校就啟用一批人,去專門對付這幫敗類。

“朝中的有些人坐不住了.”

三板斧要先耍起來,不然文官群體就感受不到震懾!

啟用崔呈秀、田吉這批人,朱由校看重的就是他們夠狠,夠毒,夠陰險,想向上爬,不然怎麼與文官群體為敵呢?

“內閣這邊可有此類奏疏呈遞?”

“廉政院衙署駐地,就定在王恭廠原址,內廷有司已派人修繕,田吉、吳淳夫、李夔龍、倪文煥這些人,就在廉政院等著卿家.”

“何事?”

“請陛下放心,臣定不辜負聖恩,與廉政院諸官嚴查倉場諸事!”

“朕特設廉政院,可不是一時興起.”

“臣領旨.”

崔呈秀跪倒在地上,行跪拜之禮道:“如若此案臣查不清,臣甘願領任何懲罰!”

“去吧.”

朕決意特擢卿家為廉政院尚書,首查倉場諸事,先把此案給朕查明,查清,不管牽扯到誰,該逮捕就逮捕,該審訊就審訊,朕會著廠衛協助,至於漕運漂沒一事,待倉場諸事查明後,就緊跟著給朕詳查!”

看著努力剋制情緒的崔呈秀,朱由校裝作不知,“朕在朝野為卿家篩選一批人,至於他們的職務,卿家與他們接觸後,該授何等職官,卿家向御前呈遞奏疏即可.”

“葉向高.”

想要統御好幅員遼闊的大明,就是要將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中樞是這樣,地方是這樣,兩頭都必須緊抓起來,只重中樞而輕地方,只重地方也輕中樞,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朱由校劍眉倒張道。

政治從不講對錯,更不分黑白,向來只以利弊來論,既然有人想要限制皇權,那朱由校就必須要反制!

朱由校繼續說道:“姑且不提建虜暗樁一案,單說京畿哄抬糧價一案,在朝堂,在地方被逮捕的那批人,朕覺得就是些小魚小蝦。

山東巡撫袁可立遞京的密奏,不止涉及有漕運漂沒,還有登萊兩府設鎮,登萊水師初建之事。

“皇爺,司禮監篩選一批奏疏.”

乾清宮太監劉若愚,低著腦袋走進殿內,向伏案忙碌的朱由校作揖道。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卿家之能,朕清楚,莫叫朕失望.”

“那這批奏疏之中,誰的呼聲最高?”

乾清宮依舊是那樣。

山東漕運也有問題了?

崔呈秀聞言一驚,思緒立時駁雜起來,事情遠比他想的要複雜,這要是真深查下去,將牽連到多少人啊。

劉若愚如實稟明:“內閣大學士韓爌、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皆有上疏,其中以韓爌所奏……”

沒有舊太倉、海運倉被燒一事,朕還只是猜想,可偏偏就走水被燒了,這反而堅定了朕的想法。

朱由校冷冷道。

朱由校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劉若愚,好啊,這可真是一波接一波啊,前面的事還沒有解決,就跟著又搞事情了。

“通政司所收奏疏,不少有司官員上疏請諫,望皇爺能早召廷推,以選棟樑就任內閣首輔……”

“有.”

朱由校出言打斷道。

在朝組建廉政院,乃朱由校整頓吏治的謀劃之一,單靠廠衛勢力終究不行,要從文官中選一批人,叫文官對付文官,先把廉政院的威立起來,至於初期的那批酷吏,如若被權力腐化迷失,到時再設法解決就是。

劉若愚心下一驚,時下內閣首輔和次輔空缺,外朝有這等呼聲也正常,可直覺告訴劉若愚,自家皇爺似乎有不滿。

朱由校語氣鏗鏘道:“不該他們操心的事,一個個比誰都上心,該他們操心的事,一個個比誰都鬆懈,皇糧就這麼好吃是吧?官俸就那麼好拿是吧?”

“臣領旨!”

處理朝政的朱由校,沒有抬頭去看。

崔呈秀當即作揖道。

朕召卿家歸京就一件事,嚴查此案!京通諸倉要查,舊太倉、海運倉走水要查,此外漕運也要查,看看吧,這是山東巡撫袁可立,呈遞給朕的密奏!”

若是沒人在背後支援,他們斷不敢這般猖獗。

“留中!”

畢自嚴這些國之棟樑,不該身陷此等爛泥之中,國朝有大批的要事,需要這批賢才肱股去梳理,去解決。

“派人去內閣,問問韓爌他們,朝中有那麼多政務要處置和解決,他們的眼睛,是不是就盯在空缺的位置上了?”

“朕知廉政院是新設的,僅靠卿家一人支撐不夠.”

劉若愚言簡意賅道。

“奴婢遵旨.”

劉若愚忙低首道。

攪吧,攪吧!

看著劉若愚離去的背影,朱由校冷笑起來,一個個從沒想過消停,想以此來轉移朝中注意,都這樣玩是吧,這樣也好,朝中有司的人都聚焦在朝堂之上,那遼東發生的種種,就不會引起過分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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