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濟州港

想要實際掌控住藩屬朝鮮,與想要重設交趾布政司、舊港宣慰司等皆不同,前者對於大明的難度相對較小,不管是距離上,亦或是體制上,要是真能謀劃妥當的話,是可以用最小代價,來換取最大利益的。

藩屬朝鮮的國亂真可以促成,以李倧為首的篡逆勢力上位,大明就可以用宗主之名強勢介入,這便是大義,藉此來籠絡一批敵視李倧群體,且心向大明的群體,扶持他們上位,讓朱聿鍵以唐王之名,代表大明出任朝鮮監國,娶朝鮮王室女為妻,扶朝鮮傀儡稱王,這便初步紮根進朝鮮了。

而在此期間能徹掌朝鮮沿海諸地,以朝鮮財政供養駐紮的大明海軍,不出十載,朱由校就有絕對信心,將整個朝鮮成為大明的新省。

與此同時。

大明還要完成對倭島諸地的海上勘探,以朝鮮為跳板,以遼東為後方基地,實現對倭島的全面掌控,由此構成大明東北全域的新秩序!

這是一個宏偉的戰略部署!

如果能將這一戰略部署構成,大明不僅會增加廣袤的本土疆域,還將增添一處廣袤的海域,即鯨海!!

不過想要實現這一戰略部署,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更要給予充沛的時間,不然大明非但不能得到上述紅利,相反極有可能被拖進泥潭中!

“下臣李祬,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下臣李倧,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下臣……”

在不知等待多少時辰後,乾清宮正殿內響起道道聲響,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看著眼前行跪拜之禮的藩屬諸臣,特別是為首的朝鮮王世子李祬,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愧是大明的藩屬國,對於大明的禮制,進修的很是精通嘛,那舉手投足間恪守的規矩,字正腔圓的漢語,錯非是所穿服侍略微有所不同,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為是大明宗藩中的某位親王世子來陛見。

也恰恰是這樣吧,才使得朱由校的海外移藩計劃,將朝鮮劃為首位的原因,從體制,到文化,到禮制,到習俗,朝鮮都是跟大明學的,說是大明的兒子,這話一點都不為過,只不過這個兒子,是遺留在外的身份罷了。

現在大明要認下這個兒子了!!

“免禮吧。”

想到這裡的朱由校,看向李祬他們,言簡意賅道。

其實在很多時候,朱由校很討厭繁瑣臃腫的禮制規矩,可是在眼下,朱由校卻很喜歡這種規矩。

因為這是一種凝聚力!

今後真要構建起漢文明圈,明確本土與海外的概念,對於這部分的禮制規矩,朱由校必然是要加強。

每一處海外藩屬地,凡是超過大明本土能統治的極限,所屬王室想要繼承王位,都必須得到大明的承認,且必須由理藩院出面,只不過現在啊,這個理藩院還沒有設立,一切要徐徐圖之嘛。

在朱由校的整體設想下,屬於朱姓宗藩的海外群體,將統歸到宗人府管轄,而屬於外姓藩屬的海外群體,將統歸到理藩院統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確保本土對海外的掌控,同時起到約束與震懾作用!

內心激動的李祬,根本就不敢抬頭,不過餘光卻能看到御前方向,站著兩位年輕的人。

而他們所穿袍服,便讓李祬清楚二人的身份非凡。

二人穿的皆是四爪團龍紋黃錦袍!

在李祬餘光看二人時,朱由檢、朱聿鍵同樣也在看李祬,只不過跟李祬有顧慮的瞄不同,二人卻是正大光明的在看。

“卿家不遠萬里,率藩屬使團朝貢大明,所為何事?”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能看到李祬的神態變化,不過卻裝作沒看到,語氣平淡的說道。

“稟大明皇帝陛下!”

李祬忙作揖拜道:“臣此來上朝朝貢,乃奉吾父之王命,懇請上朝,能夠念及我國藩屬之心,允准對我國互通有無。”

在講到這裡時,身後站著的一人,畢恭畢敬的掏出一封奏疏,在御前服侍的劉若愚,此刻則朝其走去。

看起來偏差出現的還挺大。

朱由校表面沒有變化,心底卻暗暗思量起來,若是按著原有時間線,即便是到天啟三年,這個朝鮮王李琿,都從沒有正式表明態度,在大明與建虜間採取中立策略。

而造成這一根本原因的,一個是大明在對虜戰略上頻頻失利,另一個則是朝鮮國內的矛盾加劇。

恩情這東西,沒有絕對的實力作保,跟擦屁股紙沒什麼兩樣。

昔日大明曾幫朝鮮抗擊倭寇,避免朝鮮國傾覆,甚至沒有索要任何好處,就連出兵的糧餉,都是大明一力承當,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

背叛!!

在朱由校的眼裡,沒有旗幟鮮明的站在大明這一邊,幫著大明分憂解難,那就是一種背叛!!

所以在接過那封奏疏後,朱由校只是大致掃了幾眼,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

朱由校早就猜到了,所謂互通有無,只是個引子罷了。

其真正朝貢大明的意圖,無非是李琿看出大明的厲害,想要接著朝貢大明之名,從而能震懾國內的一些勢力罷了。

“涉及互通有無一事,與戶部、少府有司商榷即可。”不知過了多久,在李祬緊張等待之下,朱由校語氣平淡道。

潛意思很明確,這點小事,無需朕這位大明皇帝欽定。

儘管朱由校想促成與朝鮮的互通有無,不然也不會讓戶部與少府幹涉此事,牽扯有新設的國稅清吏司,涉及海關諸事歸其掌控,眼下該清吏司由畢自嚴親掌,而少府就更清晰了,其下轄的貿易清吏司,是直接與天津十三行對接的。

嗯。

涉及到跟朝鮮的海貿往來,朱由校要以天津十三行為主體,其他群體想參與其中,就必須跟天津十三行合作,這不止是為壯大天津十三行,安撫住那幫掏銀子的在京勳貴,更有發展天津的目的。

“朕今日召諸卿進宮,是有另一件事要談。”

將奏疏丟掉御案上,朱由校看著李祬他們,“建虜以下犯上,膽敢頂撞大明國威,此前雖重挫建虜之氣焰,不過朕要滅掉這幫大逆不道之徒,朝鮮作為大明藩屬,是否應為大明分憂解難呢?”

這……

此言一出,讓李祬、李倧等一眾人,無不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難道上朝還要他們出兵嗎?

一時間隨李祬進宮的眾人,心底思緒活泛起來。

而站在李祬的角度,作為朝鮮王世子,他其實並不想出兵,因為一出兵,恐唯有譴王室所控軍隊,至於別的,即便想派出去,也很難有願服從的,更何況派他們出去,誰知道會出什麼別的狀況。

大明本土的情況很複雜,而作為藩屬的朝鮮,本土情況甚至更復雜,儘管地盤不過大明的一個省大小,可享有特權的群體眾多,更別提複雜的王室了,也恰恰是這樣吧,當初即便是薩爾滸之戰時,朝鮮其實譴派軍隊協助,也是拖拖拉拉的。

朱由校如何能不知道這些呢?

何況在朱由校的心裡,對付一個建虜八旗,獨靠大明足以,只要大明能按自己的節奏來打,建虜八旗就算再驍勇善戰,耗也能耗死他們!

以戰養戰,以戰促改!

這便是朱由校當初圍繞鎮壓建虜叛亂,所明確的海陸並進戰略方針下,最為核心的驅動所在!

“建虜以下犯上,頂撞上朝天威,此乃大逆之舉!”

在朱由校的注視下,李祬強忍著心頭複雜思緒,作揖拜道:“朝鮮作為上朝藩屬,理應為上朝分憂解難,然請皇帝陛下恕罪,朝鮮近來災害頻生,王庫空虛,儘管臣等很想出兵,協助上朝鎮壓建虜叛亂,但糧草供應恐難以支援!”

講到這裡時,李祬順勢便行跪拜之禮,把姿態擺放的很低。

果真跟皇兄/陛下講的一樣。

見到此幕的朱由檢、朱聿鍵二人,在見到李祬這般時,看向李祬的眼神全變了。

“朕知朝鮮之難,所以互通有無一事,朕著有司親辦此事,望能為朝鮮解難。”朱由校神情自若道。

“不過朕要談的,不是讓朝鮮出兵,而是想在濟州島上開闢一處港口,作為大明海上突襲要鎮,及海上輸送軍糧要地,這點要求朝鮮沒有意見吧?”

這……

這下,不止李祬愣住了,包括李倧在內的其他人,一個個也都愣住了,誰都沒有想到大明皇帝陛下,會提出這樣一匪夷所思的要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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