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主對此不置可否,“周珍珍慣會收買人心。”

六堂主遲疑著,“二哥,我們要不要也給工人漲點?”

二堂主睨看著他,“怎麼,你也想花錢買個沒用的名聲?”

“……我這不是怕便宜都讓周珍珍那個臭丫頭佔了嗎?”

七堂主咗著茶,“六哥,咱們手底下的人工資已經很高了,沒必要學她。”

六堂主遺憾,“唉,便宜了周珍珍。”

二堂主和七堂主沒再應聲。

小恩小惠罷了。

視察完碼頭之後,周珍珍把財務工作交給了趙玲,

從今以後開始需要重新記賬。

趙玲畢業後沒有猶豫直接留在了青龍幫,現在業務能力直線上升。

之後周珍珍特意選在收租的這天去視察樓房,

為了防止住戶不在家,收租日一般都是週日。

五棟樓裡面買房和租房的人各佔一半。

已經賣出去的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來房子出租的利潤。

周珍珍先去了浦西的一棟筒子樓,這棟樓每個屋子只有十多平。

因為這一棟建立的時間最早,最破舊,

但也是租戶最多的一棟,因為價格實在便宜。

周珍珍站在樓下打量著整個樓房,

一共五層,兩側都有樓梯,每戶房門挨的很近,

走廊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外露的陽臺凌亂的晾著許多衣服。

這裡的空間被利用到極致。

阿華和阿輝不一樣,阿華更喜歡穿西裝,

無論去哪兒都是正裝出席,精英派頭十足,做事也一絲不苟。

“這裡每戶租金是多少?”

阿華翻著他手裡自己整理的資訊回答,“每個月二十塊,這是咱們出租的房產裡最便宜的價格。”

他手裡的本子不僅記錄了房租,還有租戶資訊,

包括姓名家人工作和房租的繳納情況。

這都是他根據已有資訊自己重新歸納整理的。

周珍珍點點頭,“先過去看看。”

馬國棟和羅競一左一右的跟在周珍珍的後面。

阿華在前面帶路,“一樓一共有八個租戶。”

說著阿華帶著周珍珍來到第一個租戶門前,抬手敲了敲。

“誰啊?!”

裡面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還有孩子斷斷續續的哭聲。

“收租的,開一下門。”

房門開啟,是一個有些憔悴抱著孩子的女人。

她警惕的審視了一下阿華還有周珍珍,實在他們這一身和這裡格格不入。

“怎麼換人了?”

阿華跟他解釋,“之前的人被派到別處去了,以後這裡由我負責。”

女人聽罷回頭喊,“哎,把錢拿過來是收租的。”

一個男的手裡拿錢走了過來,看樣是女人的丈夫,

他看見阿華一愣,“換人了?”

“對,以後都是我。”

“還是二十塊嗎?”

“是的。”

男人得到肯定回答把手裡零碎的二十塊交給阿華。

阿華給了他一張收據,那甚至不能算得上是收據,

上面只草率的寫著今收XX房租二十元整。

勉強算個已經收過房租的證據吧。

看到和從前一樣的票據,租戶徹底放了心。

收到錢後,阿華拿著本子在這戶人家的後面打了個對勾。

一樓的收租很順利,幾人很快就來到了二樓。

“咚咚咚。”

“誰啊?”

“收租的,開門。”

“這幫要債的又來了!”一道不滿的抱怨。

接著是一聲呵斥,“娘,你小點聲。”

阿華和周珍珍在外面聽的清楚。

“嘎吱。”門開了。

一個潦草的男人站在門後,視線現在阿華和周珍珍身上掃了一圈,

這才眉開眼笑點打著招呼,“同志你好,收租的是吧?怎麼不見王哥?”

“王哥走了,以後這一片都是我負責。”

“原來是這樣,不知您怎麼稱呼?”

“叫我阿華就行。”

男人媚笑,“阿華同志是這樣的,我家這狀況有點複雜,往常的租金都比別人家交的晚,這事王哥也知道,您看……”

對此,阿華表現得很冷硬和堅決,“我不管你們傢什麼情況,我現在就要租金。”

男人的臉色僵住了,接著換了一副愁苦的表情。

“不是我不想交啊,我是真沒錢,同志您看看,我這又有老人又有孩子的,家裡吃喝處處都要錢,小孩都好幾頓沒吃飽飯了,您通融幾天吧?”

門後面有個佝僂背的老太太拉著孩子站在那看著,聽到這話忍不住上前來哭訴。

“我兒子命苦啊,我這老太太和孩子也幫不上忙,家裡全靠著他,既然你們換人了這房租是不是也得變了,能不能少受點?”

嗯?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周珍珍在後面抽了抽嘴角。

這個男人沒應聲,小心的覷著阿華的臉色。

阿華扯拉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換人和房租有什麼關係?房租就是二十塊,還有,你們已經三個月沒有交過房租了,實在沒錢的話明天收拾收拾,趕緊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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