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離去

靜室內，檀香繚繞，清香襲人。

何川眼中閃爍著光芒，內心思索著神裡綾華透露的訊息。

什麼擅自做主，什麼廢棄航線，一切不過託辭罷了。

這些話滴水不漏，就算後面事發，被人找上來，也不會聯絡到社奉行身上去。

涉及兩大奉行之間的事情，神裡綾華自然不可能擅自做主，而海上航線，在這鎖國令之下，比起以前更是珍貴了無數倍，即使是一些偏僻的地方都被人摸透，怎麼恰好就有他們需要的廢棄航線。

只能說，不愧是神裡綾人。

這些需求，恰好命中海祇島的脈門。

何川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看著神裡綾華，少女也含笑看著自己。

唉，跟聰明人說話，雖然省事，卻也傷腦筋。

“我想，我海祇島所需要付出的，也絕非是普通的將戰局進度加速這麼簡單吧。”

然而，神裡綾華卻是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

“何川，你可能誤會了。”

何川詫異地投來目光。

“我們社奉行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全稻妻的人民能夠和平安穩地居住在這片土地。

正如你之前所說，海祇島同樣是稻妻的一份子，為何卻會被稻妻的政治體系排斥在外？

其實，我社奉行的心願很簡單，就是希望日後你們能在海祇島為我們說說好話，讓我們也能夠接觸到海祇島人民的生活，來幫助你們改善那些不好的環境。”

神裡綾華態度十分誠懇，當一場本需要算計的談判，被兩個實際上性格都不是那種虛以委蛇的人以真誠交流，那麼好的結果便很快就能產生。

“所以，何川先生，你的答覆呢？”

神裡綾華身子微微前傾，期待的看著面前這位年輕有為的男子。

那張臉龐在神裡綾華見慣青年才俊的目光下來看，並不算英俊。

但是卻有著一股莫名的魔力吸引著她，這並不是瞬間的驚豔所產生的感覺。

而是何川在一場又一場的血戰中，為自己贏來的強大氣魄。

這是獨屬於真正強者的自信與泰然。

不知為何，神裡綾華竟然有一絲絲的擔憂，害怕何川會將她拒絕，讓雙方的合作交易失敗。

這本不應該是一個談判者在談判桌上所產生的情緒。

然而，與何川經歷過數次見面，以及長時間的關注之後，剛剛屏風後的獨處，為神裡綾華情緒的改變推動了最後一步。

她很期待，面前這個無數次創造奇蹟的人，是否能夠依靠他的判斷與周旋，促進各方勢力的行動，從而改變稻妻時局。

現在，這一切的發生還需要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屋子內的氣氛彷彿凝固。

良久，何川輕吐一口氣，露出笑容。

“雖然與神裡小姐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我卻覺得，在鳴神島深受民眾愛戴的【白鷺公主】，絕對不會欺騙我。”

聞言神裡綾華終於如釋重負，展顏一笑，如同冰雪初融，動人無比。

“所以一切就這麼定了，我會將這些事情轉交給珊瑚宮心海大人。”

“嗯！”

神裡綾華開心地點頭。

這場談判，誠然有著神裡綾人的意思。

但同時，神裡綾華同樣希望戰爭能夠儘早結束，潛意識裡，她也認為何川所說的，有一定道理。

如果將反抗軍的行為看作是一場獻上生命的覲見，一場戰場為整個稻妻的御前決鬥，那麼，一切都似乎合理起來。

同樣在何川這邊，他清楚神裡綾華所說的社奉行接觸海祇島子民意味著什麼。

能夠被神裡綾人如此鄭重的提起，這件事情，絕非看上去這麼簡單。

以往的海祇島，珊瑚宮自治，內部政權自成一體，沒有絲毫外人插手的空間。

而所謂社奉行幫助海祇島人民改善生活，其實也意味著，給予他們一定的權力插手海祇島事宜。

這種事情，若是說給海祇島那些迂腐頑固的長老聽，她們恐怕不僅嚴詞拒絕，還會直接將何川在心中打入內奸的範疇，對他產生極大的防備。

畢竟海祇島與稻妻在當初那場由魔神掀起的戰爭中，各自死傷慘重，兩邊遺留下來的子嗣都銘記著曾經的仇恨，一直未曾忘懷。

不過何川卻是清楚，以海祇島的情況，不論如何，她們都無法脫離雷電將軍。

當初她們所信仰的海祇大御神，魔神奧羅巴斯，雖然是被雷電將軍親手所殺。

但其中故事，卻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既然要依附於雷電將軍，那麼與稻妻的政治交流，便有著絕對的必要。

在如今的三大奉行之中，不論是從敵我關係來看，還是其他兩大奉行所分別掌管的事務來看，社奉行都是最適合與海祇島產生聯絡的。

民生相比於財政與軍隊，對於海祇島來說，影響毫無疑問是最小。

這場談判，說到底是雙方都給對方提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關於一些可靠的情報，以及那幾條航路的資訊，我稍後會讓人為何川先生送來。”

總算是結束了這場談話，神裡綾華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對於這種充滿著爾虞我詐，互相算計的政治交鋒，她並不喜歡。

以誠待人才是她最擅長，也是最享受的事情。

“不著急。”

何川微微一笑，“比起這些無聊的政治上的事情，神裡小姐，有沒有興趣，再與我切磋一場？”

神裡綾華重新抬頭，看向何川，眼睛輕輕亮起。

“劍道一途，能夠相互印證的良師益友無比難尋，何川先生能夠有此心情，我自然樂意奉陪！”

半小時後。

道場之內，四面牆上刀劍裂隙林立。

每一道裂縫都頗深，叫前來修復工匠看著驚心動魄。

神裡屋敷門前，換了一套衣服，微微露出疲憊之色的神裡綾華親自為何川送行。

何川背後包袱鼓囊囊的，多了不少東西。

他精神飽滿，把玩著手中的令牌。

“神裡小姐，這客卿令牌，真的是給我的嗎？”

“當然，何川你願意為稻妻子民著想，便是我社奉行的朋友。

這次切磋，我看到了自己能夠進步的地方，短短不足數月，你的劍道實力已經在我之上，只希望你能夠收下這枚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