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尊嚴，或者臣服
不知什麼時候，珊瑚宮心海已經回到座位上，與千代子和螢草一起觀看最後一戰。
何川能夠走到這裡，她身為海祇島之主，心裡自然是為他高興。
同時，她也有些可惜。
從戰力上看，何川此次論道會的旅途，也就到這裡為止了。
如果他擁有神之眼，他在海祇島的地位，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感覺自己不敵，適時認輸。”神裡綾華提醒道。
她同樣不看好何川，擔心他太過沖動，被崎元葵痛下殺手。
臺上，何川與崎元葵的戰鬥，終於打響。
戰鬥訊號一經發出，崎元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來，要讓何川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
“蒼山流，雲崖墜！”
崎元葵的招式運用得爐火純青，在第一次碰撞之後，第二下進攻直接普通劍技轉殺招。
何川注意力十分集中，瞬間便反應過來，他亦變招，以垂天瀑應對。
兩道刀光交匯，難以抵擋的力量透著刀刃傳遞至何川手中，他上撩的勢頭戛然而止，雙腿竟然直接把地板踩裂。
同時，一股別樣的能量湧動也傳入何川的體內。
雲崖墜起效，崎元葵落地之後直接前衝，又接一式極重的殺招。
何川雙腿微麻，抬手橫劍想要格擋，被狠狠打飛出去。
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何川強壓住內心的驚愕。
“邪眼，他身上藏有邪眼。”
這股波動他從武田墟身上也感受到過。
看來，這蒼山流，真成了愚人眾在稻妻山野的重要窩點。
何川面色冷厲。
賣國賊這種東西，真是到哪都不少見。
何川不動聲色，與崎元葵持續交鋒。
他一直處於一個被動挨打的狀態，相比起風真雲太的表現，更加不堪。
“怎麼，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嗎？先前的自信到哪裡去了？”崎元葵大笑著，長刀舞動，如同貓抓老鼠般戲耍何川。
他已經看破何川的伎倆，即使是最強的斬鋼閃，他也能夠輕易將其抵消。
在旁人看來，何川仍在苦苦支撐，但是就如同先前的風真雲太一樣，大局已定。
“何川他，還有機會嗎？”千代子問珊瑚宮心海道。
珊瑚宮心海搖了搖頭，差距太大，基本上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了。
千代子最後的希冀也消失了。
這時，她像是鬆了口氣。
自己已經努力過，雖然不甘心，但是，那秘劍，終歸是隻能被他人所擁有。
或許，這就是巖藏流的結局吧。
何川仍在苦苦支撐，他慢慢盤算出崎元葵的真實實力。
二境居中的層次。
怎麼辦，自己的邪眼也在，如今只剩下最後一步，如果自己使用邪眼，定然能與之抗衡。
然而，使用邪眼，就意味著它的侵蝕會進一步加深。
普通人長期使用邪眼的壞處，遊戲中早已表現出來。
無法逆轉的死亡。
然而，邪眼卻不是一個使用後就停不下來的東西，它並不與人繫結。
每一次使用與否，都取決於他自己。
利刃再一次抵達何川的頭頂，他抬手抵擋，被恐怖的力量壓得腰背佝僂。
崎元葵似乎在享受這個過程，何川不投降，那麼他就慢慢折磨。
天才又如何，真實實力比自己強又如何？這就是邪眼給他的自信。
即使神之眼，他也敢與之一戰。
這個世界沒有強者和弱者，只有普通人，和神之眼擁有者。這是神定的規矩，沒有人能夠改變。
一刀出，鮮血揚起，何川左臂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劇痛傳來，何川沉默不語。
“如果你能撐過接下來的十招，我便認輸，怎麼樣？”崎元葵一臉戲謔，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珊瑚宮心海美眸凝視，這個混蛋分明是在引誘何川入套，他不想要何川此時投降，他要虐殺何川。
又是一刀劈砍下來，何川艱難應對，單膝跪地。
“認輸吧，何川，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這是神裡綾華的聲音。
何川轉頭過去，那擔憂不似作假。
對於何川來講，這是善良的神裡大小姐，給予陌生人的仁慈。
面對神裡綾華的勸告，崎元葵加快了攻勢，他絕對不讓何川完好地走下擂臺。
雙手，被巨大的力量所撼動，虎口溢血，不住地顫抖。
肺如火爐，瘋狂喘息，怎麼也不夠身體的運作。
步伐開始混亂，鮮血，從身體各處湧出。
“完了。”
很多觀眾都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何川的韌性無疑是極強的，可就是這強大的韌性，讓他面對崎元葵時，變成了摧毀自己的毒藥。
“認輸嗎？”何川腦海中有些渾噩，不用邪眼，他沒有機會。
但是他清楚，邪眼同樣毒藥，越是使用，就越是依賴，直到最後，死亡。
千代子看著這一幕，眼眶通紅，鼻子發酸。
這是她與何川的交易，何川，真正實現了他的諾言。
他竭盡全力了。
已經夠了！
終於，她忍不住，朝臺上丟出一塊白色手絹，向神裡綾華吶喊。
“認輸！何川他認輸！”
崎元葵眸子陡然眯起，他的力量爆發到極致，長刀揮出，向著何川腦袋直取而去。
與此同時，神裡綾華動了，她蓮步輕移，只是一個眨眼，便出現在何川身前，那速度，一眾家主都沒能看清。
嘭！
長刀出鞘，紫色的刀身充滿裂紋，卻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崎元葵被震退，三步之後穩住身形。
而神裡綾華，優雅立於原地。
何川抬頭，看著前面那道無比熟悉的身影，有些恍惚。
他又轉頭，觀眾席上，千代子和珊瑚宮心海憂慮地看著他，要讓他下來。
結束了嗎？
白色的手絹如同天上飄零的雪花，從夜幕燭光中墜落。
他內心茫然，想起一則故事。
“神裡大小姐，既然何川已經輸了，要不然，你陪我玩玩，如何。”面對神裡綾華，崎元葵放肆無比，在她妙曼的身體上掃視。
“論道會已經結束，恭喜你，成為冠軍。”強壓下心中的厭惡，神裡綾華開口。
“神裡家的人，都是如此怯懦不堪嗎？”崎元葵大笑。
何川陡然抬頭，神色清明如初。
對付注重聲譽的稻妻武士，激將能解決一切。
神裡綾華臉色冰寒下來。
正當她準備出手，身後，一道聲音緩緩傳來。
“喂，我可還沒說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