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這跟想象的不一樣
洛北，奉天宮。
繞朱公得到了訊息，陛下決定今日召他入宮。
蹇大宦身為周天子最忠誠的走狗，已經暗中透露資訊。
“繞朱公，還得是您老人家！”
“陛下已經有廢黜察舉制的意願了！”
“今日啊，對抗呂韋，還要您多多幫忙才行啊！”
繞朱公雖然看不起宦官，但是礙於蹇適的身份，他依舊要給對方一些面子。
“蹇大宦說笑了，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等老臣榮幸。”
“今日，老臣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幫助陛下廢除察舉制！”
“呂韋？他在老臣眼裡算什麼東西？”
蹇適聽聞此言，不斷拍著馬屁，那話語哄得繞朱公很是滿意。
“等你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繞朱公走進大殿，衝著周天子頷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至於另一側的年輕人，他則壓根沒有放在眼裡，看都沒有看一眼。
蕭遙同樣閉目養神，這場大戲起初跟他並沒有關係，虧他為了演戲，還特意戴了一副拐！
“既然諸位愛卿都到齊了，咱們也該說說繞朱公的提議了。”
“繞朱公，不妨你再說一下，對察舉制有何不滿之處。”
周天子相當於裁判，讓繞朱公與呂韋現場辯論，當然他這屬於是黑哨。
肯定要幫助繞朱公將察舉制廢除。
“陛下，察舉制乃太祖所制定，可謂是十全十美！”
呂韋顯然著急了，他從周天子的言辭中，尤其是蕭遙出現在朝堂，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些人，要聯合起來，廢除察舉制！
到時候，全都走武舉的路子，那讓世家大族的酒囊飯袋們可怎麼活？
“在察舉制下，個人的社會背景、家庭出身不再是選士任官的唯一依據。”
“即便是地方士人只要有真才實學，有一定的社會威望，或有值得稱頌的道德品質，就有可能成為察舉物件，從而登上仕途。”
呂韋張口就來，誓要將察舉制捍衛到底。
“呵呵，在察舉制下，即便察舉科目很多，但天下之大，賢人之眾，不可能把所有賢人都推薦給朝廷！”
“在老夫看來，仍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賢才被埋沒在鄉村野氓中，終身未得任用，造成了我大周朝廷的流失和浪費。”
繞朱公向來擅長辯論，兩個世家大族針鋒相對，眾人只能乖乖在一旁看戲。
“察舉制有利於招徠各類人才。”
“太祖他老人家規定的察舉科目很多！”
“諸如有孝廉、秀才、明經、明法、賢良方正、直言極諫、孝悌力田等不下十幾種！”
呂韋怒瞪繞朱公，這老王八蛋不在家中頤養天年，出來弄什麼么蛾子！
“非也！即便有如此多的科目，但察舉制很難對人的道德品質作出中肯的評價。”
“人的道德品質須透過對他言行的長期考察才能得出較客觀的評價，而且這種言行還可能是假的，亦或他以後發生蛻變。”
“例如，我若是買通了當即負責舉薦的三老，豈不是依舊能做官？”
繞朱公的話，令朝廷群臣不住點頭，顯然已經佔據了上風。
就連蕭遙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一手辯論，當真是厲害。
無論呂韋怎麼讚頌察舉制的優點，繞朱公都能隨機應變，給出反駁觀點。
呂韋已經明顯有些惱怒，可他依舊要為了士族的利益，做出最後的掙扎！
“察舉制有利於陛下皇權集中！”
“我朝在察舉制下，察舉權雖下放到地方，但官吏任免權最終由朝廷掌握，朝廷仍可自由委派官吏。”
“倘若效仿前朝所用竣工之，極易出現地方諸侯功高蓋主的現象，對陛下的皇權造成威脅。”
呂韋深吸一口氣，他已經擺出了皇權，來威脅周天子。
一般說到這種情況，皇帝都會擁有危機感。
可惜，周天子則戲謔地看向呂韋和繞朱公。
彷彿他們只是牢籠內的鬥雞一樣，拼個你死我活，只為了博人一笑。
“呵呵呵！汝等，難道還不承認察舉制弊端日益嚴重？”
“如今我大周地方的察舉權，已經被少數公卿大臣、名門望族所控制。”
“此等人物選士任官，往往推薦名望家庭的子弟，而不管其學問品質如何。”
繞朱公這般猛烈開火，若非知道此人身份，蕭遙還以為他是真心為朝廷著想。
“察舉範圍越來越狹窄，被察舉者也大都名不符實！”
“舉秀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四世五公、累世公卿、累世經學！”
“在老夫看來，如今的察舉制已蛻變為變相的世襲制！”
“成為某些公卿大族維護自己勢力，維持特權的工具罷了。”
繞朱公戲謔地看向呂韋，笑道：“呂相爺，不知老朽說的這些，可否準確啊？”
呼……
呂韋大口喘著粗氣，這老傢伙難道連自己的家族，都要徹底放棄麼？
老傢伙，不可能徹底放棄士族的利益！
“呂丞相，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周天子看向呂韋，嘆氣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朕也覺得，太祖制定的察舉制，已經成為了荼毒大周的弊端。”
“不知諸位愛卿以為，是否該廢除察舉制？”
周天子一句話，引起了朝廷內的軒然大波。
不少士族，還是盯著眼前的既得利益，他們自然不願意放棄察舉制。
繞朱公見狀，大笑道：“老夫什麼時候，讓汝等公卿吃過虧？”
“老夫如今諫言陛下廢除察舉，不過是為了讓朝廷能得到更多的人才！”
“汝等若是相信老夫，便摒棄察舉制！”
眼見繞朱公做出了承諾，不少士族子弟全都紅了眼。
他們迫不及待看到新的制度！
享受新制度帶來的紅利，他們想起來，繞朱公同樣是士族出身！
“好！我等支援廢除察舉制！”
“說的不錯！察舉制有什麼好的，廢了就廢了！”
“我們相信繞朱公的話！”
周天子見狀，滿意微笑：“好，那朕便正式廢除察舉制！”
“今後選拔人才，將用考試的方法！”
什麼？
呂韋和陶朱公二人全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