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朗主動為蕭遙斟酒,後者只想到了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壓根沒安好心。

若是鍾朗當真與自己交好,在飛雄關那等艱苦時日,怎麼會輕易選擇離開?

蕭遙自始至終都明白,鍾朗故意表現的愚蠢,就是在等他耐心耗盡,隨後怒懟兩句,他好脫身離開。

即便回到了朝廷,也能將鍋全部甩給蕭遙。

並非是他鐘朗不願留守飛雄關,是駙馬爺蕭遙搶奪兵權!

即便是皇帝聽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在呂韋提議擢升鍾朗時,周天子沒有猶豫。

無論是還臥病在床的鐘澤,還是看在呂韋的面子上,鍾朗的官都升定了。

只是在蕭遙看來,鍾朗實在是太過愚蠢,他當真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本來養父鍾澤,就視他為己出,只要抱好大腿,等著起飛便是。

他偏不,偏要另闢蹊徑去捧呂韋的臭腳。

人家天子最主要看重的,還是太尉鍾澤的面子。

“師弟,我也想加入新黨,成為其中一份子!”

“我承認,之前是我太過迂腐,沒有幫你和二弟!”

“身為鍾家的長子,我決定不再推卸這份責任!”

呵呵!

鍾興聞言,喝了一口酒,壓根沒有搭理對方。

當時鍾澤遇刺之初,新黨險些分崩離析,最後是鍾興與蕭遙力挽狂瀾,讓新黨重新站穩腳跟。

如今鍾朗二話不說,就要來瓜分成果,想的是真美!

“大哥,咱們親兄弟還要明算賬!”

“你對新黨有什麼貢獻?如今一切事務,都是我與武定侯商討!”

“你一句話,就要加入?你憑什麼?”

鍾興放下酒杯,藉著酒勁,將自己對大哥的不滿,全都說了出來。

“二弟,你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咱們可是親兄弟!我跟小師弟的關係也不差!”

“要不是我守住飛雄關,大周南疆早就失陷了。”

鍾朗一番話,讓蕭遙差點一口酒噴出。

這廝是真傻還是裝傻?

明明是蕭遙集中一切力量,前去飛雄關救援,如今卻成了蕭遙打退叛軍,多虧了他鐘朗守住鐵馬關!

“大師兄,你要加入新黨,倒也不是不行。”

“二弟,你看看,還是小師弟深明大義!”

鍾朗拍拍肩膀,笑道:“小師弟放心,新黨是我爹的心血,我一定會領導大家驅趕走相黨!”

鍾興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個沒有逼數的大哥,他真是受夠了!

天下間,怎能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爹當年是腦子抽了,才領養了這麼一個廢物!

鍾興本來便知道鍾朗是父親領養,但是為了不讓鍾明和鍾靈多心,他一直裝作不知。

結果鍾朗蹬鼻子上臉,如今更是以鍾家長子的身份自居。

這可把鍾興噁心的夠嗆!

“大哥!你……”

眼見鍾興要生氣,蕭遙趕緊攔住了二師兄。

“大師兄,你要加入新黨,也不是不可以。”

蕭遙淡然道:“不過有些事情,咱們還是提前說好。”

“新黨並非什麼人都可以加入,即便是我來推薦,也要從底層開始做起。”

“如果大師兄覺得可以,我明日與武定侯說一聲,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我們的政治理念。”

新黨的任務,並非一味打倒相黨,如今皇帝支援,那是因為相黨一家獨大。

只有傻瓜才會想要獨攬朝政,到時候得罪了天子,人家以大義的名分,還能繼續扶持新的黨派。

武定侯和鍾興都看得十分清楚,有時候相黨做的齷齪之事,他們也只是點到為止,讓對方注意。

水至清則無魚,官場更是一片灰色地帶,根本不會有所謂的全白。

蕭遙明白,鍾興明白,但是鍾朗不懂!

“為兄還以為,以我的能力,至少也能成為不亞於小師弟的第二人!”

聽聞此言,鍾興氣得憤而離席,他怎麼攤上這麼個大聰命?

蕭遙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今天這頓酒喝得很好!大師兄,我有些倦了,先行一步!”

看著離席的二人,鍾朗還在納悶之中。

“一定是他們認為我才華出眾有威脅,才會故意這麼說!”

鍾朗飲盡杯中酒,變得愈發自信。

……

皇宮之中。

陳王宇文護經過南疆一戰,整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自信。

近侍趙德勝第一個便發現了陳王身上的變化。

身為下人,他自然欣喜非常。

“陳王殿下!可要前去歇息?”

哪怕如今的宇文護,還是個十歲的孩童,趙德勝依舊沒有懈怠。

“回去吧!織造局的事,你已經交接出去了?”

“回殿下,按照駙馬爺的吩咐,我交給了信得過的人!”

趙德勝輕聲道:“奴才知道,以陳王殿下的雄心壯志,絕不會看重織造局的得失!”

“不過織造局,始終要握在殿下手中才行。”

陳王點了點頭,他對姐夫挑選的人很是滿意。

趙德勝機靈能幹,最主要的是忠心耿耿。

只是陳王沒有問過對方,這份忠心是對駙馬爺,還是對他這位陳王。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卻遇到了前呼後擁的襄王。

襄王出行,身邊至少跟著七八個太監,還有數名宮女。

本來襄王對陳王,向來是看不起,甚至覺得根本毫無威脅。

可如今的情況,卻是大不相同!

陳王以九歲皇子的身份出征,更是平定了播州之亂!

那可是十萬叛軍,襄王這邊不是沒有人獻策,讓其前去平亂。

結果當時襄王直接嚇尿了褲子,呂韋也只得作罷。

因為此事,無論是皇后,還是呂韋,都對襄王頗有微詞。

弄得襄王更加憎恨陳王,大家都躺平不好麼?

你非要當個顯眼包!

“呦!這不是母親是賤婢的陳王弟麼?”

襄王趾高氣昂,身邊的太監一個個狗仗人勢,用鼻孔看人。

唰!

陳王凌厲的眼神看了過去,令襄王有些驚詫。

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不怕我了?

“襄王兄,狗嘴裡果然吐不出象牙!”

“混賬東西,你敢罵我!”

“怎麼?怕你不成?”

陳王上前一步,他知道一味忍讓,根本無法獲得安寧!

啪!

陳王一巴掌打得襄王后退數步,太監們見到主子被欺負,全都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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