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陳王宏願
洛北東街。
蕭遙再次回到發跡的地方，不少街坊鄰居，都熱情地與這位小神醫打招呼。
曾經自己治病救人，但所能醫治的人，數量畢竟有限。
唯有掌控權力，才能使得自身救治更多的人。
陳王在悄悄觀察蕭遙，對於這位姐夫的威名，他早就有所耳聞。
不過只有親自見到本人後，才更能感覺到蕭遙的狂放不羈。
“姐夫，我還有功課要做……要不然我們回到太學吧？”
“回太學作甚？學到的那些個大儒的東西，對你真能有用？”
蕭遙笑問道：“在我看來，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陳王殿下可有自己的理想？”
陳王有些疑惑，他一個庶出皇子，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甚至不知道外戚是誰的人，哪有什麼資格談理想？
“殿下，你雖然只有九歲，但是心智遠超其他孩童。”
“其他太學生只是過來虛度人生，唯有你是真正想要學些東西傍身。”
“你知道在這深宮之中，沒有靠山，人命賤如草芥。”
“可惜，太學裡的東西，根本無法讓你生存下去。”
陳王聽聞此言，更是目瞪口呆。
在母妃故去的一刻，便教他要夾著尾巴做人！
陳王遵循母妃的意思，才能安生地活到今日。
否則，他只是被人嫌棄的賤人之子罷了。
“跟著我吧，以後我會教授你能活下去的東西。”
蕭遙笑道：“走，不填飽肚子，可沒辦法學習。”
蕭遙帶著陳王來到一家麵攤，老闆與蕭遙早已相熟，很快便做了兩碗熱乎乎的肉絲麵。
“姐夫，別看洛北的百姓生活富足，做些生意便能夠養家餬口。”
“可我聽說更多的大周百姓，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
“要是，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上飯就好了！”
陳王嘆氣一聲，隨後才開始動筷。
蕭遙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笑道：“殿下有如此志向，就該為此而奮鬥。”
“說不定，你就是能讓天下百姓吃飽飯的人呢。”
我？
陳王疑惑道：“我宇文護不過是個宮女之子！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就連上天都對我不薄，奪走了我的母妃！”
“姐夫，我知道你的身世，所以覺得你跟我是同樣的人。”
蕭遙輕聲道：“以後，姐夫就是你的家人！在洛北，你我就是相依為命的家人。”
陳王點了點頭，他雖然是第一次與蕭遙見面，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真誠。
至少，從未有人帶他出宮遊玩，更沒有人願意傾聽他的心聲。
“明日，我就教你練武，這條路會很苦，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
“姐夫放心，只要能活下去，什麼苦我都願意吃！”
二人擊掌為盟，蕭遙便將陳王送回宮中。
……
寢宮。
蹇適端來洗腳水，服侍周天子泡腳。
“大伴，駙馬去太學，做得如何？”
蹇適恭敬道：“回陛下的話，駙馬爺並未教書，而是帶陳王殿下去宮外玩了一天……”
蹇適心中暗道：“蕭大郎，並非咱家不幫你，而是你做的事人盡皆知，咱家瞞不住啊！”
本以為陛下會動怒，誰知周天子卻笑道：“好啊，駙馬能跟陳王做個朋友，倒是讓朕心甚悅！”
嗯？
蹇適心中有些疑惑，陳王這種沒有後臺的皇子，怎麼會突然入得陛下法眼？
“大伴，其實朕對兒子們的教育，當真是失敗！”
“宇文庸驕奢淫逸，卻毫無心機，以後定會淪為世家大族的傀儡。”
“宇文勳韜光養晦，卻心思歹毒，即便登基也不會得到人心。”
“所以，朕不打算在成年皇子之中，選擇太子！”
一句話，徹底讓蹇適懵逼。
“陛下，這是否有些不妥？”
“尤其是朝臣那邊，若是知道了您的心思，恐怕會……”
蹇適滿臉擔憂之色，他是真的擔心皇帝。
這個世界上除了皇帝自己，希望他長壽的便只有宦官。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皇帝故去後，曾經侍奉他的宦官，下場一般都不會好。
蹇適可不想重蹈先人覆轍。
“他們同樣清楚。”
“若是支援外戚實力強大的皇子，日後並不好掌控，還要與外戚爭權。”
“反而是沒有成年的皇子，能夠耳濡目染，讓他們趁虛而入。”
周天子冷笑道：“呂韋這廝，最近不就跟皇后來往頗為密切，更要收襄王為徒？”
蹇適輕聲道：“殿下，之前的太子便是呂韋的徒兒……”
顯然，蹇適在提醒周天子，你兒子都被呂韋禍害了一個，可別再有第二個受害者了！
“無妨！即便日後襄王繼位，呂韋也要跟皇后鬥上一鬥！”
“朕現在關心的是陳王！駙馬已經表明了態度，可是隻有駙馬一人支援還不夠。”
“大伴，朕可以將赤龍衛交給你麼？”
蹇適聽聞此言，嚇得渾身發抖，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臣何德何能？”
“大伴，朕能夠相信的除了駙馬便只有你與宋大伴！”
周天子嘆氣道：“日後你們要輔佐陳王登基！朕已經明白，世家大族和外戚，都是蠶食我大周的蛀蟲。”
“除非下一任天子，沒有所謂的外戚，以及士族相助，他才能放心大膽地進行革新！”
“朕如今年事已高，尚不知道何時歸西，有些事情還是提前做準備為妙。”
蹇適跪地叩首道：“陛下，您一定會長命百歲！奴才絕不會辜負陛下！”
“奴才即便是死，也會保護好陳王殿下！”
周天子嘆氣道：“可能他們並不知道，朕一生之中最愛的兩個女人，除了玥兒生母，便是陳王之母！”
“可惜，面對皇后的威脅，朕救不了自己的女人，更不能去探望兒子。”
“唯有冷落他，讓他變得不起眼，才能夠更好地活下去。”
蹇適默默傾聽，他知道皇帝的痛苦。
即便是皇帝，也並非事事如意。
就像當今陛下，也要受呂韋和外戚掣肘。
好在，蕭遙橫空出世，終於為其爭取到了皇權。
“赤龍衛交給你，龍驤衛則會交給駙馬。”
“宋大伴領東廠，你們三人就是朕為陳王準備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