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個人?

呂韋笑眯眯地看向蕭遙,“楚王府以後便破落了,那宇文勳年輕尚未婚娶。”

“可以說,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不過你要留的應該是個外人吧?”

“這一點,本相倒是可以答應你!但是本相也有個條件!”

蕭遙也不含糊,直言道:“呂相請講,咱們這一次也算是合作愉快。”

呂韋點了點頭,輕聲道:“新黨、相黨相鬥,最後得利的不過是外人。”

“之前,與你一同有戰功的王卓,此人倒是在雍涼邊界招兵買馬,實力雄厚啊!”

“以後他要盡心盡力為我相黨辦事,決不能讓他成為你們的人!”

“咱們也算是一人換一人,你若是同意,我便答應你。”

蕭遙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王卓那等豺狼之人,他也不想將其納入己方。

他想要的那個人,對於雲州,才是至關重要。

“呂相既然開口,我又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好!你蕭大郎果然痛快!”

呂韋笑道:“今日,還有另一件事商量!”

“鍾澤老匹夫如今尚未甦醒,身為對手,本相也是感慨不已。”

“你我兩黨,說白了都是為朝廷辦事。何不以和為貴?陛下面前咱們依舊要做做樣子,私下裡其實不必勢同水火。”

蕭遙算是看明白了,呂韋顯然是慫了,不想跟新黨繼續鬥下去。

“吏部的提拔名單,我可以分潤一些給新黨。”

“朝堂穩定,才能使得國家安寧。”

“你我雖政見不同,可大周這個草臺班子倒了,咱們去哪裡唱戲?”

呂韋循循善誘道:“你我還要一同辦件事,那就是解決鐵馬關的樊震!”

“此人已經掙脫了我的掌控,之前更想在我大周和天狼國中間左右逢源,簡直是罪大惡極!”

蕭遙點頭稱是,“沒想到呂相如此深明大義,當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幸也。”

“不過樊震此人,如今擁兵自重,朝廷派大軍前往,很有可能逼得對方狗急跳牆。”

“萬一此人開啟鐵馬關大門,異族韃虜便可長驅直入,再無阻礙!”

呂韋認真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鉗制樊震,這才找蕭遙合作。

“朝廷本可用軍餉來牽制此人。”

“奈何如今形勢不明,老夫也怕逼迫太緊,令他狗急跳牆。”

“你若有什麼主意,大可以來找我商量。”

呂韋嘆氣道:“蕭大郎,倘若之前老夫早點回到洛北,你做了老夫的弟子,是否你我師徒……”

蕭遙擺了擺手,打斷了呂韋。

“呂相,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這人認定了恩師,就會陪著他一起走下去。”

“國家如今有難,你我能夠一同合作,豈不美哉?”

“我答應呂相,外虜尚未解決,新黨絕不主動惹事!”

呂韋聞言大喜道:“好!老夫等得就是你這句話!咱們漢人怎麼鬧,那是咱們的事!”

“絕不能讓外人看笑話!更不能讓他們覬覦咱們的家!”

呂韋今日所言,蕭遙並沒有全部相信。

場面話,誰不會說?

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

蕭遙也沒有閒著,而是來到了楚王府。

一個月前還門庭若市,如今卻已經被抄家處理。

還是周天子親自下令。

他可以容忍皇子有手段,心狠手辣,但絕不允許皇子有欺君之罪。

偏偏宇文勳自作聰明,甚至連天子都被他當做猴耍。

這也導致楚王失去了最後的保護。

“先生,雲州一別,近來可好?”

蕭遙看向落魄的身影,正是中年文士文先生。

“以先生的智慧,想必今日趁早便離開了楚王府,待到塵埃落定之時,才敢回來吧。”

“不愧是駙馬爺,你說的很對,可惜昨日我勸過楚王殿下,只要他放棄太子之位,即便今日你們發難,他也能夠應對。”

文先生嘆氣一聲:“可惜,殿下還是操之過急!不願意多等上幾個月,這樣就能徹底坐穩太子寶座。”

“駙馬爺前來,可是要看我的笑話?”

文先生自嘲一笑:“我言傳身教多年,楚王殿下資質不錯,卻並未學到韜光養晦的精髓。”

“反倒是被駙馬算計,待到他以為爬到最高點,隨之便摔得粉身碎骨!”

蕭遙並未遮掩,直言道:“先生之才,輔佐楚王,簡直是一種浪費。”

“何不隨我前往雲州?施展自身抱負?”

文先生嘆氣道:“駙馬,文某內心已死,不願再牽扯這些事情,還望駙馬見諒。”

蕭遙則大笑道:“先生,你這就是說笑了!你若沒有那些個心思,還比培養楚王多年?”

“你有出將入相的野心,卻未曾遇到明主,以至於現在只能站在楚王府門前緬懷過去。”

“雲州之地,別看是邊陲,如今在我治下,百姓家中殷實,人人安居樂業。”

“還是說,先生出了洛北,就沒有了以往的雄心壯志?”

雲州的改變,那是文先生親眼所見。

他自然有些心動,何況蕭遙的手段,可是比楚王厲害得多。

如今他可是戴罪之身,若非蕭遙跟呂韋打過招呼,恐怕文先生早就被打入大牢。

“我有一事相求!”

“先生,但說無妨!”

“楚王殿下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走出冷宮了。”

文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之色,“但我與殿下有師徒情誼,懇請駙馬爺無論如何,都保住殿下性命!”

文先生所料不錯,聽聞楚王被打入冷宮,跟廢太子宇文庸作伴,他便暗道不妙。

“陛下發起狠來,從來不會顧及親情。之前他廢掉宇文庸,便令皇后不滿。”

“如今將楚王殿下丟到冷宮,就是故意讓皇后洩憤!”

“若駙馬能幫忙保住殿下性命,文忠願誓死效忠!”

一個宇文勳,換來一位大才,蕭遙倒是覺得不虧。

“好啊,此事交給我便是。”

“明日,我會抽空前去,與皇后相商,讓他留下宇文勳的性命。”

蕭遙直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恐怕他還是要遭罪一些。”

文忠輕舒一口氣,拜謝道:“能夠留住性命,便已經實屬不易,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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