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山。

蕭遙走進山寨,這裡的人讓他有些熟悉。

尤其是兵丁的訓練之法,更令他似曾相識。

“這猿山的人,還真是有兩下子。”

公孫羽暗自稱奇,他對張繼頗為滿意,這小子後來孤身說服了不少山寨投靠蕭遙。

“公孫兄所言甚是,猿山可是咱們這附近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聽聞寨主袁嘯天一年以前,突然聚眾於此。”

“家叔也曾多次詔安,結果都被此人拒絕。”

“好在這猿山群匪,並沒有劫掠過清河郡百姓。”

張繼業務能力精通,令蕭遙對其高看一眼。

“請駙馬爺單獨前往。”

守在大堂的山賊,氣質上更像是官軍士兵。

“你們在外面等我,稍安勿躁。”

“是,駙馬爺!”

蕭遙示意山賊帶路,直接走進了大堂。

空曠的大堂之內,只有一人,正是寨主袁嘯天。

只是此人戴著一副猴王面具,顯得有些滑稽。

“裝神弄鬼,找我有什麼事?”

蕭遙率先開口,絲毫未將對方放在眼裡。

“你已經認出我了?”

“行軍佈陣之法,真當我看不出?”

袁嘯天倍感震驚,蕭遙不客氣道:“你能在舞陽侯的眼皮子底下,隱藏猿山這股勢力,還真是厲害!”

“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在鐵馬關和猿山之間奔波往來。”

蕭遙已經知道袁嘯天的身份。

尋常山大王,能夠聚集千人,已經算是不錯。

畢竟草莽豪傑的管理能力,實在是差強人意。

反觀猿山群匪七千,那可都是真正的狠人。

軍紀嚴明,還會演練陣法。

難怪尋常官軍和山賊,根本無法拿捏他們。

“他對我其實並不關心,何況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就更加肆無忌憚。”

“本來,我就是他們父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甘願做個閒人,反而不會遭人忌恨。”

“有些時候,人就要未雨綢繆,我說的對麼?大周駙馬爺!”

袁嘯天戴著面具,並不能看到其真正表情。

“說來也是唏噓,當年我還在你的手下充當斥候。”

“你那時候就跟樊琦不對付。”

“誰知現在到了鐵馬關,你卻另立山頭。”

蕭遙回憶起以往之事,也不禁感慨,他從一個微末小兵,已經成長為封疆大吏。

反觀曾經騎在自己頭上的袁嘯天,現在卻淪落為一方盜匪。

“所以,我現在更喜歡恢復本家姓氏。”

“樊,始終不適合我。”

“只不過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袁嘯天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這面目,赫然是蕭遙的老熟人——樊無痕!

“你這人向來不肯吃虧,以樊琦的能力,根本鬥不過你。”

“我若是你,大概會想辦法,取代樊琦將樊家軍收入囊中。”

“如今選擇另立山頭,倒是令我大為吃驚。”

樊無痕為其斟酒一杯,兩人也許久不見。

“不如你猜猜?”

“應該是樊家軍的繼承,出現了問題。”

蕭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樊無痕眼中殺氣毫無保留!

“蕭大郎,你果然聰明!”

“樊琦那個廢物,我自然不放在眼裡!”

“但是樊震老狗,竟然揹著我們有了孩子!”

樊無痕怨毒的眼神,令蕭遙都覺得有些可憐。

這就跟玩遊戲一樣,本來樊琦這個大號已經練廢了,樊震打算讓樊無痕代練。

樊無痕也是兢兢業業,一直為樊家軍盡心盡力。

結果眼看要收穫滿級號,樊震直接更換號主,告訴代練滾蛋。

樊無痕能受得了才怪!

“他讓我跪在那個五歲的王八蛋面前!”

“還讓我宣誓對他效忠!”

“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樊無痕彷彿找到了能夠傾訴宣洩之人,將心中苦楚全都告知了蕭遙。

“我這人一向不會安慰別人。”

蕭遙舉起杯子,示意樊無痕繼續倒酒。

“你能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跟我合作。”

蕭遙始終保持淡定,樊無痕如今的籌碼,就是猿山的七千精兵。

“猿山的七千人,還有我在鐵馬關所部三千!”

“總共有一萬人!這足以讓你心動了吧!”

“蕭大郎,你難道不想報復他們父子麼!”

樊無痕恨樊震,對方摧毀了他繼承樊家軍的最後希望。

一個五歲的私生子,何德何能?

樊無痕也明白,為何之前對樊琦百依百順的舞陽侯,現在反而對長子態度冷淡。

人家已經有了小兒子,才不會再寵溺那個酒囊飯袋。

“樊無痕,我倒是覺得,你現在有兩條路可走。”

“以後的樊無痕已經死了,世間唯有袁嘯天。”

“我會如此……將你的身份偷樑換柱。”

“只不過,以後你便跟我繫結在一起。”

蕭遙之言,令樊無痕眉頭深鎖,他想成為一方豪雄,只不過現在來看,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侯爵之位,我倒是能夠輕鬆為你博得。”

“你想成為封疆大吏,只要展現出應有的實力和忠心,我也會為你爭取。”

“不過我這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你若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就別怪我痛下殺手。”

蕭遙之言擲地有聲,樊無痕還在考慮。

“那……第二條路呢?”

“簡單,第二條路就是你佔山為王,我直接以官軍的名義滅了你。”

樊無痕聽聞此言,有些詫異,合著你只給了一條路,那就是投靠朝廷!

嚴格意義而言,是投靠蕭遙!

“既然不能稱霸一方,那我也要封侯拜將!”

“駙馬爺,我這條命交給你便是!”

“不過我要樊震父子三人的人頭!”

樊無痕單膝下跪,宣示對蕭遙效忠。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自然不會吝嗇。”

“樊震有小兒子的事情,軍中有多少人知曉?”

“還有此子的母親,你也該查一查才是,說不定有意外發現。”

蕭遙循循善誘,有些事情若是能夠解決,更能令樊無痕忠心耿耿。

“駙馬爺說的是!”

樊無痕雙眼放光,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些?

“有些時候,輿論足以令一個人身敗名裂。”

“只是你要找到那條裂縫!”

蕭遙已經斷定,舞陽侯這個兒子的來路,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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