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宮。

襄王早已在大殿之內,等待著蕭遙前來。

遇到關鍵問題,他還是更喜歡與駙馬爺相商。

“姐夫,那李二分明打敗了萬歲和呂韋,如今卻要對我大周俯首稱臣。”

“此人更是之前聲稱一切都是誤會!”

襄王覺得窩囊不已,奈何打敗仗的兩人,一個是三朝元老,一個是他的親舅舅,都不能直接斬殺以儆效尤。

“陛下,八柱國並不可信,這李二能用八千兵馬打敗萬歲和呂韋,絕非庸碌無能之輩。”

“還望陛下提防揚州動靜,只需要給揚州一年時間,他便可依靠走私海商,獲得大量的財富。”

“只要有了錢,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兵源人馬,都不是問題。”

蕭遙想了想,直言道:“如今徐州剛剛逃離兵禍,整個地方百廢待興,只要陛下信任邢航,若是敵人想要北上,定然不容易。”

“邢航就算沒辦法擊潰李二,也能抵擋他們一陣子,等待著朝廷派遣援軍去救援。”

襄王深吸一口氣,他明白蕭遙的意思。

若是貿然出擊,與八柱國交手,只會讓大周局勢陷入岌岌可危的局面。

如今的大周,就是一艘靠著天降猛男縫縫補補的破船,根本經不起任何風浪。

唯有在海面上平緩行駛一段時間,方能夠重新揚帆起航。

“姐夫的意思,是想讓我休養生息。”

“不錯,無論李二如何挑釁,陛下都要忍住,莫要進犯揚州,與其交戰。”

蕭遙認真道:“我軍遠道而來,對方守家帶地,可謂是佔據地利人和,對我軍頗為不利。”

“陛下這一年間,只需要輕徭薄賦,與民休養生息,遲早會讓大週迴歸正軌。”

襄王點了點頭,如果連蕭遙都說不能打,那他肯定不會強行去進攻。

哪怕個人的怨氣再大,也絕不能堵上整個江山社稷。

“好……那我便不再恢復那李二!”

襄王深吸一口氣,“姐夫若是有任何需要,儘管對朕說便是!”

“早日消滅倭寇,我大周定要找回場子,消滅八柱國!”

蕭遙提前謝過襄王,後者也知道,無論是造船,還是訓練水師,蕭遙都不可能留在洛北。

“姐夫,你打算從哪裡進攻倭國?”

“徐州,東萊!此地臨海,能夠更好地訓練水軍。”

蕭遙並未將與三蓮教合作的事情告訴襄王,畢竟小皇帝心裡藏不住事,萬一被有心之人聽到,說不定還要在朝廷上彈劾自己。

“陛下,臣離開洛北後,華蓉公主也會回到雲州。”

“雲州之地,毗鄰西域蠻夷,始終需要有人鎮守才行。”

“陛下在朝中,遇事不決,可與臣之恩師多商量。”

蕭遙思考片刻,低聲道:“陛下,若是萬歲和呂韋還朝,切勿對他們太過嚴厲!”

“如今你初登大位,還是要展現出寬厚的一面!”

襄王聞言應承道:“姐夫放心,朕心中有數,肯定不會惹惱他們。”

蕭遙離開後,襄王則是去了太后的寢宮。

有些事情,他想不通,還是渴望得到母親的提點。

“母后,舅父和丞相此番損兵折將,更是丟了我大周朝廷的臉面!”

“不知母后以為,該如何處置他們?”

面對襄王的問題,這就讓萬太后尤為頭疼。

呂韋在朝中頗有聲望,因為一場敗仗就罷職免官,恐怕難以服眾。

至於萬歲,那可是她的親哥哥,正所謂疏不間親,他總不能坐視哥哥被貶為庶人。

“駙馬沒教給陛下?”

“兒臣,更想聽聽母后的意思!”

這孩子,怎麼還反問過來了?

即便成為太后,萬氏依舊喜歡打扮自己,花枝招展的太后,才能更吸引蕭遙的注意。

“賞罰分明,不如陛下象徵性地罰他二人一些俸祿。”

“如此一來,既能夠警告他們,又不至於讓朝廷傷筋動骨。”

俸祿?

襄王聞言,整個人很是不平衡,這點俸祿對萬歲和呂韋算什麼?

他們二人,根本不把朝廷的俸祿放在眼裡。

“多謝母后賜教。”

“皇兒,凡事多與駙馬商議,哀家只是個婦道人家,可莫要忘記大周祖訓,婦人不得干政。”

萬皇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若是敢去幹政,不用其他人動手。

兄長萬歲和丞相呂韋就會歇盡全力壓制。

與其如此,還不如做個深宮美人,偶爾與駙馬爺幽會,豈不美哉?

“兒臣倒是覺得,只罰俸祿,並不能讓朝廷群臣心服口服!”

“陛下,您萬萬不可做太過分的事情!”

萬太后有些著急,生怕襄王年輕氣盛。

尤其是做了皇帝,幾次與蕭遙設局成功,讓他產生了輕敵的想法。

萬歲和呂韋,別看在蕭遙那裡吃癟,但面對其他人,還是手拿把掐。

“母后放心,兒臣心中有數!”

“一切,只等國舅和丞相還朝!”

……

徐州境內。

最後還是在徐州牧邢航提供了數十匹戰馬,萬歲和呂韋才狼狽返回洛北。

萬歲永遠忘不了那徐州牧囂張跋扈的樣子,竟然數十匹戰馬,還讓他當眾打下欠條!

這等討好國舅爺的機會,此人竟然不知足!

呂韋則臉色鐵青,他感慨於八柱國的厲害,也同樣擔心襄王那邊。

若是襄王心狠手辣,當真要拿他開刀,那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不可,蕭遙還在洛北,若是讓他知道,便可一勞永逸,解決了老夫!”

“唯有在蕭遙遠征倭國,洛北無人之際,方能將小皇帝拿下!”

呂韋已經未雨綢繆,不過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帶上萬歲這個蠢貨。

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因為他與襄王的血緣關係。

呂韋若是殺了皇帝,那就是妥妥的叛逆之臣。

可殺人的是國舅呢?

那就是皇帝的家事,哪怕給襄王潑冷水,顯然讓萬歲去辦,也比呂韋親自下場好得多。

“陳王宇文護還在洛北,他同樣是陛下當年留下的兒子,不如讓這小子繼續做傀儡!”

心中打定主意的呂韋最可怕,無論襄王怎麼羞辱,他都不會去還嘴。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野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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