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章雲州之殤
雲中，本為雲州最富饒之地。
當地特產的蒲桃，無論用於釀酒，還是直接食用，都深受大周百姓喜愛。
甚至於販賣於西域四十國，如果沒有羌胡叛亂，雲州之地定能成為塞北江南。
可惜，一切都在羌人與漢人，雲州與大周的矛盾之中化為烏有。
蕭遙舉目望去，除了盛樂郡被南宮家保護，尚有耕地以外，其餘兩個被叛軍佔據的地盤，耕地全都被廢棄。
“霸玄，你們的糧食從哪裡來？”
“兄弟，李霸玄懂什麼？你問了也是白問。”
南宮莽見蕭遙詢問李霸玄，只得不停搖頭。
“爹……有人給爹送糧食。”
李霸玄撓了撓頭，這些天他越發喜歡跟隨在蕭遙身邊。
簡單而言——跟著蕭遙有肉吃！
蕭遙對待李霸玄，沒有任何歧視，李霸玄雖然是痴兒，卻也明白誰對他真心好。
“什麼樣的人？霸玄，你若是說了，姐姐就將這塊點心給你！”
南宮玉循循善誘，有蕭遙在此，她對李霸玄的害怕也少了許多。
“西……我爹叫他們西……”
“西域？”
“對！就是西域！”
李霸玄拿了點心吃得正香，南宮玉則憂慮重重，他們雲州人，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西域人進駐此地！
蕭遙則是深吸一口氣，沒想到李九竅這廝狼子野心，竟然想要引狼入室！
西域四十國，長年與鎮守涼州的白家作戰。
奈何鎮國公府實力太強，始終不能讓他們前進一步。
如果能夠繞過涼州，改道雲州，再從此地進攻大周，絕對是個很好的選擇。
“呼……”
南宮莽嘆氣道：“咱們雲州人，只想脫離朝廷，過屬於自己的日子！絕對不想被那些西域番邦統治！”
南宮玉點頭道：“西域四十國絕非良善，若是李九竅如此行事，這同盟無異與虎謀皮！”
李霸玄根本聽不進去這些，他集中精力對付手中點心。
阿克尙則低聲道：“大人……雲中盛產名馬，此地騎兵甚至不弱於我等！”
騎兵麼？
蕭遙倒是不懼，可惜以大周的工匠水平，他不能請出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薩。
否則，草原民族還敢能征善戰？全特娘變成能歌善舞才對！
“一切，還要先見過李九竅再說。”
一行人進入雲中，果然如李霸玄所說，城中遍及不少西域番人。
這些人多深眼，多鬚髯，體味濃厚，信奉拜火教，以火焰為尊。
羌人儘管被稱為羌胡，可本質上卻與漢人相同，雙方習俗一樣。
南宮玉秀眉微蹙，倘若有一天，雲州被西域番幫統治，那該是何等不幸！
“我家……這裡！”
李霸玄指了指遠處的官邸，正是曾經的郡守府，如今已經成為了李九竅的行宮。
李家在雲中便是大戶，李九竅商人出身，多與西域行商。
想到對方的經歷，蕭遙對於李九竅和西域四十國勾結在一起，絲毫不感覺到意外。
走狗漢奸，只會成為敵人的代理人。
顯然李九竅的身份和家產，讓其被西域四十國看重。
無論是利慾薰心，還是本性卑劣，李九竅都上了蕭遙的必殺名單。
漢奸國賊，該殺！
李霸玄在前，府邸衛兵無人阻攔。
他們都深知這位公子的脾氣秉性，一言不合就會殺人！
“大哥……這邊走！”
李九竅推門而入，壓根不管裡面傳來的商談之聲。
“霸玄？不是告訴過你，進來之前要叫麼？”
說話之人中氣十足，個頭卻甚是矮小，身著西域番邦服侍，正是執掌雲中郡的李九竅。
大殿之內，還有一名西域胡人，青眼、赤須、狀類獼猴。
二人本來相談甚歡，被李霸玄打擾，顯得十分不悅。
“為父告訴過你，該如何叫？”
李霸玄雙膝跪地，隨後學著狗叫：“汪！汪！”
好孩子！
李九竅眉頭舒展，這等變態的行徑，卻讓南宮玉等人尤為不適。
傳聞看起來都是假的！
誰說李九竅溺愛兒子，他分明將那痴兒當成一條咬人的狗！
李霸玄並不自知，但卻能感覺到，父親對他的態度，與蕭遙完全不同。
為什麼蕭遙對他，感覺更像個人？
“你們幾位是？”
“拜見李家主！在下南宮伯顏之女南宮玉！這二位是我的家臣。”
南宮玉行了個萬福，隨後簡單介紹了蕭遙與南宮莽。
那西域番幫看向南宮玉，不由地舔了舔嘴唇，彷彿在欣賞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南宮玉對此極為厭惡，番邦蠻夷不懂禮數，她自幼學習漢禮，豈能看得起對方？
“哦？不知侄女前來我雲中郡，所為何事？”
李九竅居高臨下，指向一旁的胡人笑道：“這位是阿巴斯，烏孫國的王子！是我雲中郡的貴客！”
南宮玉保持著禮貌，向那阿巴斯問好。
“兄弟！不都說王子玉樹臨風，什麼英俊瀟灑！這王子跟個猴兒一樣！”
“莽哥，記住一句話，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蕭遙如今關心黛綺絲，只能寄希望於南宮玉。
“玉兒，見過烏孫王子！”
“雲中郡的女人，果然個個漂亮！之前對我不敬的女子，也是一副好皮囊！”
南宮玉恭維幾句，隨後看向李九竅，問道：“李家主，不知是誰如此大膽，敢在雲中郡這般無禮！”
“侄女也想見見，為李家主出一口惡氣！”
李九竅最喜歡聽人恭維，隨後拍了拍手，示意手下人將人帶上來。
不消片刻，黛綺絲便被士兵押解而來。
如玉的面孔，依舊勾魂奪魄。
“此人，乃是北方奔狼部落的狼主。”
“前來雲中郡買馬也就算了，竟然敢對阿巴斯王子不敬，就別怪我李霸玄手下無情。”
“跟我雲中做生意的人從來不會少！”
李九竅暗中觀察，那阿巴斯看到黛綺絲和南宮玉，口水都要流淌下來。
“既然王子喜歡，不妨我就將此人送給您，如何？”
“自然是好！”
阿巴斯猴急的模樣，越發像獼猴，黛綺絲杏目圓睜，破口大罵道：“混賬！長生天的子孫，豈能被獼猴侮辱？”
李九竅眯眼道：“呵呵！你現在生死都攥在我手中！王子，此女就交給你，誰人敢有意見？”
且慢！
蕭遙一步踏出，黛綺絲回首望去，正是那痞壞一笑，與她春宵一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