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難言之隱，郕王不舉
大周朝廷，自新年伊始，便敦促各郡縣學子前來參加武舉。
數月的時間，已經令洛北皇城人滿為患。
能夠中舉，成為天子門生者，滿打滿算也不過百人。
其中前十名列為上甲，中間四十五名為中甲，剩餘四十五人則為上乙。
可莫要看輕了小小名次，中舉之後的俸祿待遇也是天壤之別。
若有幸中了前三名，那便入了皇城勳貴人家的法眼。
運氣好一點，就能夠成為功勳之家的贅婿，別說以後窩不窩囊，至少能夠保證衣食無憂。
倘若是中了狀元，恭喜你不僅能夠受到天子的嘉獎，還能夠入宮面聖，看到大周朝廷活著的各路名人。
蕭遙對此並無興趣，此時的他正在虛心聽從恩師鍾澤的講解。
“每一次武舉，學子們都猶如過江之鯽！可惜能夠魚躍龍門的不過百人！”
“這第一關，就不知要刷下去多少人！”
鍾澤撫須輕笑，他雖是一位儒將，卻在戰場上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武藝。
“敢問恩師，這第一關究竟是什麼？竟能夠刷下去無數學子！”
“入門關！不過對你們二人而言，卻沒有什麼難度。”
鍾澤笑道：“容為師賣個關子，這第一關考驗的是習武之人的成色！若是連第一關都過不去，還談什麼成為天子門生？”
郭鵬舉趁著蕭遙和鍾澤說話之際，不斷拿走點心往嘴裡塞。
如今郭鵬舉住在蕭遙府邸內，與蕭遙吃睡同住，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
平日裡，郭鵬舉最熱衷於跟蕭遙掰手腕，最終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能夠勝過熊羆之力的大哥，身影又在郭鵬舉腦海中偉岸了不少。
“大郎，為師會在你武舉落幕後，再次前往北疆。”
鍾澤神情嚴肅道：“四方蠻夷滅我大周之心不死！為師不放心前線！”
蕭遙起身，躬身行禮道：“恩師放心，學生安排完後事，也會盡快前往北疆，與為師一同抵禦北方異族！”
鍾澤和蕭遙同時看向郭鵬舉，後者一口將點心吞下，隨後甩出了四個字——“俺也一樣！”
——
武舉的入門考，並沒有太多人關注。
大多數人，也只是以此為樂開設賭局。
玩樂之人，大多以勳貴子弟為主，他們對參加的各個學子，都有基本的瞭解。
贏多贏少無所謂，反正是圖一樂。
寒門學子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來增添娛樂的棋子罷了。
“小侯爺，此人要試舉九十斤，當真是不自量力！”
蕭龍諂媚道：“這入門考，必須舉起八十斤才行！您儲存實力，才舉了八十，他直接九十，不把小侯爺放在眼裡，太過囂張！”
蕭虎同樣指指點點道：“鄉野村夫，哪裡知道儲存實力的道理？”
那寒門學子拼盡全力，直接舉起了九十斤的石杵，引得周圍一陣喝彩。
“本官沒有看到，你再重新舉一次吧。”
“大人？剛才這麼多人看到小人舉起了九十斤，您怎麼能視而不見？”
“你若是不想考，便直接滾出去！”
負責入門考的正是舞陽侯樊震義子——樊通。
義弟樊無傷被某個猖狂的小子暗算，被衣服打了軍棍，現在還無法下床。
他在等那個多管閒事的小子！
“大人，可曾看到？”
“本官沒看到，重新來。”
“大人！可否看到！”
那士子接連三次舉起九十斤的石杵，已經腿腳發軟，顯得重心不穩。
砰！
“本官看你嘗試失敗，不合格！”
樊通一句話，便令那學子面如土色，準備多年參加武舉，他不能倒在這入門考上！
明明自己舉了氣九十斤的石杵，為何對方要裝作視而不見？
“人家舞陽侯之子，都只舉八十斤，你裝什麼大尾巴狼？”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能舉起八十斤，是想證明你比小侯爺強？”
“像你這樣不懂尊卑的賤民，即便讓你透過，也得不到狀元！”
樊通冷哼一聲：“本官監考，最為公平公正！”
那學子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根本無心爭辯，只得自認倒黴。
衣裝華麗的青年，一腳踢開那學子，眾人正要動怒聲討，卻看到了他身邊的兩大護衛！
戰場上而來的殺伐果斷之氣，使得學子們選擇了閉嘴。
“小郕王！您來了！”
“你是？”
“小的樊通，是舞陽侯義子！”
“沒聽過！舉多少斤能夠透過？”
“小郕王說得哪裡話？您根本不需要舉，我給您報一百斤1”
“很好，你這樣的狗奴才，我記住了。”
寒門學子，即便合格，也會被對方的一句話取消資格。
皇室貴胄，即便不考，考官們也依舊會讓他們透過考試。
“這位大人。”
樊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眼前之人正是他的死對頭——蕭遙。
“剛才這位兄臺，舉起了九十斤的石杵，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讓他試舉多次，卻又裝作視而不見。”
“之前過去的小郕王，連舉都沒有舉，大人卻說他力扛百斤？”
樊琦衝著樊通點了點頭，後者當即會意，原來就是此人讓他那義弟吃了虧！
“你到底考不考？如果不考就滾蛋！否則本官可以治你擾亂武舉之罪！”
樊通保持了冷靜，還沒完全離開的小郕王卻已經忍耐不住。
“你剛才說，本王沒有舉起百斤石杵？”
小郕王仔細端量蕭遙，確認此人並非什麼達官貴人勳貴子弟，這才氣勢洶洶地質問。
“不錯，在場諸位都不瞎，應該都看到了吧？”
蕭遙雙手一攤，聽到的卻是一陣沉默。
大傢伙都不願意為了所謂的公平公正去得罪小郕王。
那寒門學子不過，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樊通總不能針對他們每一個人吧？
不少人選擇了直接認命，蕭遙不甘心，他生活國家的人民，從來不拜閒神，只相信靠自己的雙手能夠創造想要的生活。
“你既然願意逞強，那就先舉起百斤石杵再說！否則你沒有資格跟本王說話！”
“小郕王既然這麼厲害，何不給在下打個樣 ？莫非殿下不舉？”
蕭遙故作驚訝，隨後一副憐憫模樣，“原來殿下有難言之隱，難怪這位考官允許你不舉！”
你他媽才不舉！
“老子這就舉起百斤石杵，讓你看看老子舉不舉！”
小郕王破口大罵，身邊兩名侍衛寬慰道：“殿下莫要衝動！此人是故意激怒於您！”
“不錯！殿下還要保留氣血，以此奪魁武舉！”
小郕王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卻在此聽到了令人生厭的聲音。
“大家都聽到了！小郕王不舉，他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