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龍興十六州
“那到時候，你可願跟隨為師前去戍守邊疆？”
鍾澤主動丟擲橄欖枝，隨後低聲道：“傻大郎啊，老夫聽說你被生父送去當那陪葬駙馬！”
“虎毒不食子！你那生父所作所為，還不如畜生！別看你現在救活了公主，若想成為駙馬，無異於痴人說夢！”
“且不說如今你是一介白身，連養活自己和你母親都成問題！聽為師一句勸，暫且摒棄你與公主的的親事吧！”
蕭遙心中感激鍾澤，對方言語之中對自己都是關切之意。
不過，他心中自有想法。
“恩師有所不知，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如今很多人沒有動我，除了因為我是白身之外，還有一層原因，便是公主尚未摒棄我倆的親事。”
“至少在外人眼中，我還是大周駙馬！”
蕭遙直言道：“學生如今需要這一層身份！何況，我覺得娶妻娶賢，公主就是我心中的賢妻！”
臭小子！
鍾澤示意蕭遙小聲一點，這等話能亂說麼？
還公主就是你心中的賢妻？
人家公主可沒說要嫁給你，只是沒剝奪你陪葬駙馬的名號罷了！
“你這臭小子，隨為師前往北疆，立下軍功，封侯拜將不成問題！”
“若是想迎娶公主，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咱們這位天子，可是最為寵愛華蓉公主。”
鍾澤談笑道：“陛下甚至說過，若華蓉公主為男兒身，皇位便會直接傳給她！”
蕭遙輕笑道：“恩師是想提醒我，朝廷和宮中已經有人盯上了公主。”
“若我一直跟公主糾纏不清，遲早會成為這些人的眼中釘。”
鍾澤驚訝不已，隨後笑道：“老夫如今確定，你這小子當年一定是裝傻充愣！”
“也罷，此番回到洛北，還能收你小子做關門弟子，老夫也不虛此行。”
蕭遙此時已經切除毒瘡，隨後刮掉了餘毒，幫助鍾澤包紮好了傷口。
“恩師，毒瘡已經除掉，這些時日您只需要靜養便是。”
“藥方和注意事項，我會一一交給師母。”
“對了，恩師，學生還有一言要提醒……”
蕭遙話音未落，鍾澤已經大呼道：“老婆子！我已經好了，趕快過來！”
“刮骨療傷，切除毒瘡，咱可是一聲都沒喊過！”
鍾老夫人和華蓉公主聞言，趕緊前來檢視，只是剛剛推門而入，就聽到鍾澤一聲哀嚎。
“哎呦！疼疼疼！為何現在傷口這般疼！”
“傻大郎！你這臭小子，莫非是故意要讓老夫在公主和老婆子面前出醜不成？”
見鍾澤疼的齜牙咧嘴，卻生龍活虎，公主和老夫人都是掩面而笑。
“咳咳！剛才學生就是想提醒恩師，麻醉過了以後，傷口會很疼，想讓恩師莫要這般得瑟！”
“你特娘不早說！”
鍾澤手術成功，蕭遙有些疲勞，鍾老夫人挽留蕭遙等人用膳。
華蓉公主還要回宮，只得先行離開，雖與蕭遙沒說幾句，她卻感覺收穫頗豐。
“公主殿下，那傻大郎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能被鍾老相公收為關門弟子！”
明月嬌聲道：“不過他當真醫術了得，奴婢聽說趙神醫誇下海口，老相公的毒瘡並無醫治之法。”
華蓉公主端坐於車駕之內，輕笑道：“蕭郎治好了老相公，為我大周穩固北疆，乃是大功一件。”
“不過，卻是擋了朝中不少人的升遷之路。”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準了北疆統帥的位置。”
明月捂住小嘴，驚訝道：“那傻大郎，豈不是成了這些人的眼中釘？”
華蓉公主淡然道：“告訴赤龍衛，暗中保護蕭郎！”
——
鍾府之內。
一桌子兩葷六素，身為當朝太尉，北疆統帥的鐘澤，家中並無奢侈之風。
“來來來，為師敬你一杯！”
鍾澤剛想要動酒杯，就看到夫人橫眉冷對，隨後換了一杯茶水。
“呵呵！忘記了傷口，那今日就以茶代酒！”
“學生謝過恩師！”
蕭遙舉杯，隨後一飲而盡。
“為師可以舉薦你為官員，你可有意啊？”
鍾澤詢問道：“你目標遠大，可不能整天窩在東街！”
“此處可暫為蟄伏，卻不能久居！”
“這幾個小子，我看身強力壯，不如在我軍中訓練磨礪一番。”
唐牛和常馬聞言大喜，若非報國無門，他們也不願意當個地痞流氓。
“我等，多謝老相公！”
蕭遙心中為二人高興，不過還是開口道：“恩師，不如待我做完一件事後，再讓他們二人去軍中。”
鍾澤緊皺眉頭，蕭遙顯然沒有為官的意思。
“恩師莫要誤會，學生感謝恩師舉薦。”
“可若是直接為官，學生根基不穩，恩師傷愈後，就會前往北疆，學生就如風中浮萍無所依。”
“學生已經打聽過，我大周明年六月便會有武舉！”
“若學生僥倖中舉，以後便是陛下欽點的武舉人，再為官也不遲。”
見蕭遙對自己的仕途有規劃，鍾澤欣慰不已。
“你說的也對，即便朝中那些酸儒給為師面子讓你做官，也會暗中給你穿小鞋！”
“若是陛下欽點武舉人，誰也說不出什麼！”
“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做吧！對了，老婆子，去把咱的兵書拿過來！”
鍾夫人點頭應承，不消片刻就拿來了鍾澤親自撰寫的兵書。
“此乃老夫多年行軍打仗的歸納，你且觀之。”
“以後老夫帶你去北疆，再親自教你不遲。”
蕭遙心中感動，在大周爵位並不能世襲，但是家學卻可以！
鍾澤的兵書，就是他留給後世子孫的家學！
這份家學，以後將會成為鍾氏家族長久不衰的源泉。
鍾澤願意傾囊相授，自然是從心中認可了蕭遙。
“大郎，你心思深沉，這些年裝瘋賣傻實在是不容易。”
鍾澤語重心長道：“以後若有需要為師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出來便是！”
蕭遙再次拜謝，隨後敬酒鍾澤。
喝到興頭上，蕭遙舉杯，大笑道：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龍興十六州。”
“請君暫上長城關，若個書生萬戶侯？”
唐牛和常馬不斷叫好，張寒等人也喝得盡興，雖不知其意，卻也舉杯相慶。
唯有滴酒未進的鐘澤，心中不斷念叨著這位弟子的詩句。
“若個書生萬戶侯？傻大郎的志向，恐怕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