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家國有難 吾願往矣
“叫舞陽侯前來答話！”
蕭遙取代劉伯通，站在了魏郡城樓之上。
官軍士兵們全都認得蕭遙，當即前去稟報。
“蕭遙，莫非你投奔了叛軍不成？”
舞陽侯虎目微睜，如果蕭遙反水，正如他所願，即便攻不下魏郡，也要將此人殺死。
“魏郡投降之事，我已經談妥！”
“軍隊不可屠城，不可擾民，不可動百姓一針一線！”
“願意投降的教徒，不可害他們性命！”
荒謬！
聽到要留白蓮教徒一命時，舞陽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好！這兩個條件，本侯可以答應你。不過，本侯要劉伯通的人頭！”
“成交！”
蕭遙看向城下大軍，高呼道：“舞陽侯，可敢在大軍面前立誓？否則即便在下相信侯爺，城中百姓也難以信服！”
樊琦見狀大怒道：“蕭大郎，你莫要得寸進尺！我爹是大周舞陽侯，憑什麼給這些賤民立誓！”
蕭遙冷笑道：“就因為虎父犬子，所以老子不信舞陽侯！”
舞陽侯策馬而出，瞪了一眼兒子，抬手道：“我樊震立誓，殲滅首惡劉伯通！城中百姓與願意歸降的叛軍，全都免除一死！”
蕭遙這才放心，命令一百親兵開啟城門！
當著全軍將士的面立誓，除非舞陽侯臉都不要了，否則一定會遵守誓言。
至於劉伯通的人頭？
此人宅邸已經燃起熊熊烈火，留給舞陽侯的不過是具燒焦的屍體！
魏郡投降，戰爭結束，城中百姓抱頭痛哭，他們因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那些白蓮教的叛軍，則一個個放下兵器，他們將會重新淪為普通百姓。
“侯爺，這些人拿起武器就是兵！不可大意！”
韓義公眼中泛起寒光，“蕭大郎一介豎子，何必遵守與其立下的誓言？直接殺了他們便是。”
監軍蹇適嘲弄道：“韓義公！咱家一個閹人都知道誓言重要！侯爺一諾千金，被你這麼一搞，說的話豈不是成了放屁？”
樊琦自然巴不得父親把蕭遙當叛軍殺死，樊無痕則默不作聲。
“他是天子門生，殺了他沒法向陛下交待。”
“城中賤民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冀州之賦稅，將會高於其他州三成！”
“不想交稅，就去當兵，正好為本侯填充兵源！”
身為勸降魏郡的功臣，蕭遙徑直來到軍營之內。
“拜見侯爺！”
“免禮，你的功績，本侯會稟告聖上。”
“侯爺，此番前來，並非為了邀功請賞！”
蕭遙抱拳行禮，聲音高亢道：“草原異族韃虜，如今趁我大周與三蓮教交戰，大肆前來攻關！”
“白蓮教眾人，已經派兵支援鐵馬關！還望侯爺以大局為重，率軍支援邊關，莫讓韃虜踏進我中原一步！”
什麼！
異族韃子趁此機會攻打鐵馬關？
韓義公與蹇適震驚不已，樊琦與樊無痕大眼瞪小眼。
唯有舞陽侯鎮定自若道：“你，怎知訊息是真是假？”
蕭遙抱拳道：“三蓮教起兵，佔據冀州，援軍絕非只有高升的一萬人！”
“後續為何只有小波人馬？大部分都去鐵馬關抵禦韃虜！”
“究竟是真是假，侯爺一去鐵馬關便知！”
舞陽侯聲音冰冷：“本侯，奉皇命平叛！此事未完，絕不會抗命！”
蕭遙寸步不讓道：“三蓮教叛軍，尚且知道韃虜進關，定會危害百姓！”
“侯爺跟隨我恩師鎮守多年，難道不知其中利害？”
韓義公想要主動勸說，他可知道那些異族韃虜的殘暴！
倘若鐵馬關守不住，韃虜的騎兵將會長驅直入，屆時神州陸沉，中原動盪，對大周的危害更勝三蓮教起義！
“舞陽侯！咱家是監軍，還是先行支援鍾老相公！”
“蹇大宦！你是監軍不假，可本侯才是軍中統帥！”
舞陽侯冷漠回應，似乎不給蹇大宦面子。
“侯爺執迷於平叛，請恕在下不奉陪！”
“蕭遙，你去哪裡？”
“北上鐵馬關，對付異族韃虜！”
“你若是敢擅離職守，所立軍功全都無效！你可想好了？”
“哈哈哈哈！”
蕭遙聞言大笑不止，“你舞陽侯不就是想讓兒子成為狀元？”
“你們將這爵位看得重要，老子卻不是！邊關危在旦夕，為將者卻鼠目寸光！”
“封侯非我意，唯願北疆平！”
說罷，蕭遙頭也不回，蹇適接連叫喊：“蕭大郎！功勞都不要了？你真要走？”
蕭遙擺了擺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走出軍營的一刻，麾下所有弟兄都已經等候於此。
“諸位學兄！蕭某不才，可能要辜負大家的希望！”
“異族韃虜如今趁我大周平叛之際，妄想攻克鐵馬關！”
“如今北疆缺兵少將，白蓮教叛軍尚且前去支援，身為恩是弟子，蕭某則無旁騖！”
啪！
蕭遙抱拳道：“諸位學兄請留在軍中，舞陽侯說過我等若是離開，之前的軍功全部作廢！蕭某自帶著弟兄前去迎敵！”
唐牛攙扶著常馬，二人本就是市井之徒，如果沒有蕭遙和鍾澤，他們還在洛北東街當個小混混。
“老大！支援鍾老相公帶上俺們！”
“老大！常馬，還能再戰！”
郭鵬舉心急如焚，生怕大哥把自己忘了，高呼道：“大哥！去他孃的功名！要是鐵馬關破了，韃子鐵蹄進來，咱們大周都要罹難！俺也去殺韃子！”
鮮于超單膝跪地，“我等，願誓死追隨蕭將軍！”
上官遠同樣如此，蕭遙保護了魏郡，他們看在眼裡，此時更加深信，唯有白蓮聖母的嫡傳弟子，才能做到如此仁愛！
“我等，願誓死效忠！”
陸神機急得直跺腳，寒門苦讀十載，終於成為了天子門生。
可惜一去北疆，之前的努力，就會化為烏有！
“舞陽侯，我草你姥姥！”
一向溫文爾雅的陸神機破口大罵，“老大！我也隨你去北疆！”
乞活營眾人更是蕭遙在哪裡，他們就會在哪裡。
士子們相互對視，隨後抱拳道：“願隨蕭兄抵禦外敵！”
樊琦走出軍營，怒斥道：“你們這些蠢貨！跟著我爹，你們能夠平叛立功！跟著傻大郎，那就是去北疆送死！”
所有人怒視樊琦，後者察覺到殺意，這才選擇閉嘴。
“樊琦，你這等人，永遠爛泥扶不上牆。”
蕭遙嘲諷道：“躲在你爹身後當個犬子吧！”
“我等又豈能不知北疆兇險？”
“只因，家國有難，吾願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