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艾恩梅德,公爵之女。

孩童時期的我目光短淺,那時的我以為王國的國王以及父親這樣的公爵就已經是權利的頂點。

那時的我被這星球束縛,無法想象天外的景象。

那時候的我永遠是自信且高傲的。

我會像是一隻大鵝一樣昂首挺胸帶著自已的小跟班們和一兩個隨從大搖大擺的巡視“領地”。

雖然現在想來當年我的幼稚的行為如今來看便顯得愚蠢,但那確確實實是我最純粹的時期。

那時候的我不貪戀任何權利也不過問任何家事,年僅十歲的我只知道大家都會圍著我轉,我很開心!

而繼承爵位?那是大哥的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一直是這麼想的,直到……

我那冷冰冰的兄長被殺死。

被……天外之人殺死……

記憶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父親只能忍氣吞聲滿臉陪笑!

我無法理解!我那時根本無法理解!前些日子還嫌棄自已的兄長,前些日子還在教導自已禮儀的兄長就如此草率的死去了?!

就……在我的面前。

我胸口好疼……我好難過……

哥哥……他明明很好……他嘴上說著嫌棄但總會因為擔心我偷偷的跟在我後面看著我擔心我出事或者闖禍……

昨日故作高傲的男人今天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看著!為什麼不保下哥哥!為什麼不給哥哥報仇!”

我如此質問著!質問著身為公爵的父親。

他垂眸看著我,目光像是在審視又或者在思考。

最後他淡漠的開口“艾恩梅德,我的子嗣。現在你的兄長已經被天外的大人物殺死所以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就落到了你的頭上,不要讓我失望。”

這算什麼回答?!

我質問道“天外的大人物!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那個傢伙殺死了我的哥哥!您的兒子!家族的繼承人!”

而父親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已一眼冷漠的說道“因為地位和權利,明白嗎?龜縮在小小星球上的我們只有爬到更高的地方才會有話語權!才有資格去說什麼,你明白了嗎?艾恩梅德。”

年幼的我聽到如此不鹹不淡的回答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那一天我知道了,他當時的憤怒並不是因為哥哥被殺,而是因為——面子。

我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我的出身、我的父親以及這該死的世界!該死的外來者!

我既悲傷又憤怒,我咬緊牙齒!只有這樣才會把我的不滿與憤怒壓下!

我想到了過往的種種,想到了過往家中唯一的溫暖……

如今……在我的心破碎之後留下的所以都是怨毒!

“對!就是這種眼神!艾恩梅德,不得不說你現在才終於有點大貴族該有的樣子了,以前的你是何等的蠢笨不及你兄長的分毫,但你兄長太仁慈了。”

男人笑道“但你,艾恩梅德,你剛剛的眼神就像是一條毒蛇!很好!很好!哈哈哈!我不在乎你朝誰噴灑毒液,哪怕是我,我只在乎……你是否有能力承載我的爵位!”

我用無比怨毒的眼神看著這個沒有絲毫人類該有的人性的男人語氣冰冷的說道“我會爬到更高的地方!我會成為你遙望不可及的存在!我不會成為和你一樣的失敗者!連自已的子嗣與臣民都保護不了!”

我於那陰暗的房間裡許下了我第一個誓言。

說完,我便走了,今天對我來說太累了,我只得趕緊回去休息以應對明天的事情。

而這時,一位下人趕來。

“小姐,清點少爺的遺物中有一封少爺寫給您的信。”

我漫不經心的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那下人低頭說道“我沒有拆開,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

“行了,下去吧,我要休息。”

我遣退了下人,將信拆開開始閱讀。

只見信中寫到:

你好,小艾恩梅德,嗯……或許不該用小艾恩梅德來形容你,畢竟這封信是在你未來成婚那天才會交給你的。

不過沒有關係,畢竟我是你的兄長,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那隻呆頭呆腦的大鵝。呵,讀到這裡你是不是有些惱怒了?我知道你最討厭我叫你大鵝了。

好吧好吧,我道歉。畢竟如果沒意外的話你恐怕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該寫什麼,這封信其實也改了十七次了,這是第十八版。

總而言之是……我不放心,以我們那個冷冰冰的父親的性格,你的婚姻可能是政治聯姻。

該死的!琥珀王在上!那群狗屎貴族小子怎麼配得上我的妹妹?!該死的!一群連思維都沒有轉換連今後道路哲學思想都未能參悟的蠢貨比葫蘆畫瓢的學些貴族姥爺的公式化口語就有資格娶我的妹妹?呸!我看他們是進了夢鄉還沒睡醒!

好吧,好吧,我的情緒有些失控。說實話,我並不害怕我的妹妹你是蠢材,我怕你未來要嫁的人是一個蠢材!

該死的,只要想到現在這麼可愛的你未來的某一天要嫁給別人我就恨不得現在就提劍把我們那該死的所謂的父親給砍了!

現在聽我說,小艾恩梅德,我教給你一些東西,這些都是你要學會的……

之後信洋洋灑灑又寫了很長一段,以至於寫到了信的背面。

說實話,這與我平常見到的哥哥很不一樣……因為他的行為一直很優雅,言談舉止也是極為高貴的。

而如今信的前半段就像是一個潑婦罵街後半段又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在嘮叨……

“……”

“…………”

我的手指緊緊捏住信,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哥哥啊……

我強行將眼淚忍回去準備把那最後的一段讀完。

【艾恩梅德,我的妹妹啊!請不要怪我平日裡的苛責,抱歉,你的兄長只是有些手足無措。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你相處,我也沒有什麼幽默細胞來將你逗笑。】

【這可悲的公爵府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與親人相處,它所教導我的永遠是冷漠與苛責……抱歉小艾恩梅德,哥哥我也想像那些平民的哥哥一樣高興把你抱起來然後將你舉起在空中轉個圈,最後親吻你的臉龐……但我是怯懦的,你的一聲哥哥便讓我不知所措,你的一聲兄長便讓我怯懦退縮……】

【我真的很愛你,我的妹妹。我仍然記得那一天,想要尋死的少年聽到了產房中嬰兒的啼哭。】

【少年想著臨死前看一眼新生的孩子想明白為什麼自已來到這個人間時也是如此嚎啕大哭。】

【少年看著那嬰兒,說實話,很醜完全看不出來如今可愛的樣貌,但就是這樣少年卻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想要觸控那嬰兒的面龐,只是……】

【少年膽怯了,在將要拂過她紅彤彤小臉的手卻停了下來,但……一隻小手抓住了懦弱的少年的手指,那孩子笑了,笑得很開心……】

【而就在那一刻,少年彷彿看到了光……】

————永遠愛你的哥哥

“…………”

“……”

尚且年幼的我想要將信緊緊抱在懷裡,就像平時偷襲哥哥一樣般的擁抱。

但我又怕給這封信留下哪怕微不足道的褶皺……

“哥哥……哥哥……”

我再也無法忍住哭泣了起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是來自肉體,而是來自心靈……

更為可悲的是,她的一切,她的哥哥……於那殺人者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他甚至不會去記住,甚至他轉頭就忘了他毀了一個女孩兒的全部……

我雙目血紅,血淚從眼眶中溢位、流下……

我會成為更高的存在!我會爬到更高的位置!我會的!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成長是痛苦的,如果可以我願意永遠是那麼愚昧無知。

我開始變得陰險,開始變得狡詐。我與那些自已看不起的貴族們侃侃而談。

因為是女兒身的緣故,起初他們充滿質疑。

愚蠢的豬玀永遠都是目光短淺的很快我的天賦與才情便讓他們啞口無言。

就就這樣,我用著自已的手段圈養死忠,培養班底,與那國王對弈爭取利益。

漸漸的,我成了領頭羊。

他們幾乎所有想到都會找我過問,再之後因為我的聲望他們聯合起來逼迫我父親退位將爵位傳承於我,之後,我便有了一個新的稱呼——鷲翼大公,所有貴族們的代表、領頭者。

他們瘋狂的推崇著我堅信著我能夠為他們取得更多的利益。

我嗤笑著他們的愚蠢與傲慢,他們的目光還只放在這小小的星球之上,而我的目的十分明確!我要去到天外!

去報仇!

星際和平公司市場開拓部的一個組長!可悲又可笑!等著吧,我會成為更為高貴的人!那時我便像當年那般將死亡平等的賜給你!

這些年其實沒什麼好說道的,無非就是利用利用這個利用利用那個。

說起來也是枯燥乏味,畢竟和那些蟲豸一般的角色打交道又有什麼樂趣呢?

我知道我可能有些瘋了,偏執、瘋狂、傲慢。

但我覺得這很好,金錢、地位、民心乃至於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如今都唾手可得!

但權力用得多了就容易膨脹,我也是一個俗人,在之後我也確實沒有做太多收斂,以至於這些年來有了那麼一股反抗勢力。

不過因為皆是一些散兵遊勇所以自然對於架空國王掌控整個星球的我來說不過是一些乏味生活的調味劑罷了。

只是,我從來沒想到……

那反抗軍的首領是我哥哥當年的死忠。

我看著手下押來的男人有些沉默又有些好笑。

那男人見了我先是皺眉又是惱怒,然後無奈又悲傷。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來吧,送我去見少爺。”

我有些感到好笑的說道“說起來,你曾經是兄長的死忠,於年幼時我也算相熟,現在我可以看在過去的情面上留你一命,甚至許以你權利與財富。”

我覺得沒有人會不會想活命,畢竟能活誰會想死?甚至活得精彩活的滋潤。

“……”

男人沉默了片刻有些悲傷的說道“艾恩梅德……你不明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有些東西,哪怕是死都不能丟……”

他悲傷的看著我,語氣有些遲疑的問道“我從好久好久之前就有一個疑惑——當年那個喜歡抬頭挺胸帶著朋友巡遊‘領地’的小天鵝……她去哪了?”

我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不,以前是醜小鴨,現在……我才是天鵝!”

我盯著他,用僅剩的耐心說道“看在當年,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哎……”

他嘆氣之後說道“艾恩梅德,你應該要明白的,你早晚要明白的……死亡,並不可怕。權利也並不美好……”

“曾經的東西,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而你現在所堅信不疑的所謂真理,到了之後恐怕會發現也未必行得通……”

“所以,你就把最後的機會用在這一堆廢話上?”

我皺眉問道。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未必是真理,也未必是什麼真理……但是,你真的是這種為了地位與權利不擇手段冷漠無情的人嗎?”

我失聲笑了笑說道“你如今還是如此幼稚。”

“……”

他被帶下去之前說了一句話。

“這並非幼稚,而是……心底的線。”

我垂眸,將手下遣散。

是啊,我是何時變得如此的呢?呵……不記得了。

我想要的真的是權利嗎?不……權利什麼的……在當年我就不在乎了,我只是,想要一份安心。

或許曾經,我會被他的話說動。

但……如今的我經歷了太多太多了……

是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嗎?不我無比清晰。我也知道,我也可以分辨大眾上、主觀上的是非。

但……就是因為如此,我才無比堅定啊!

我的哥哥教會了我,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什麼是正義的、什麼是邪惡的……

而我的父親教會了我,黑與白的交接線——灰。他推翻了哥哥教我的所有理論以一種極為主觀與自私的視角將我曾經的觀念推翻。

而如今,我教會自已。壞事就是壞事,正義的就是正義的。所有的灰色線不過是粉飾自已過往的手段。

但……我也已經不再向往正義,嚮往正確。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清楚我就是在這麼一個條錯誤的道路上堅定不移行走的人啊!

從我親手殺死自已父親,聆聽他怒吼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乾的事情從來沒有正義與正確可言。

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什麼放下屠刀、什麼回頭是岸!

因為我從未有後悔過,所以為什麼我要害怕?

因為我從未有動搖過,所以為什麼我要迷茫?

因為我從未有禱告過,所以為什麼我要祈求神或者人的原諒?

罪人永遠不配這些,我自然比誰都清楚~

我也明白,因為我的種種行為,未來我必將受到清算。

但這又如何呢?現在……我心中最後一份柔軟呀,隨著這燭火消散吧……

我取出一封放了很久的信將其置於燭火之上。

我看著他開始被點燃,變得焦黑,冒出青煙……

我看著那封信被燒透、被風吹化作飛灰……

我看著那無拘無束的青煙,努力的向上攀升、盤旋然後消失不見……

我無聲的笑了笑,默默的說了一聲再見。

所有人都只知道高高在上的鷲翼大公艾恩梅德是何等的美貌與智慧無雙,何等的高貴與優雅相結。

但沒有人知道我為了攀登上現在這般位置付出了什麼。

身為女人,我所要付出的心力遠比男性更多數倍,畢竟這腐朽的貴族們永遠是這般目光短淺。

而同樣的與這無盡的磨難之下,磨礪出的是更加鋒利的武器。

痛苦?折磨?苦難?

我統統都不在乎,我只需要爬上高位!然後復仇!我會一直如此!直到……

那該死的天意弄人。

當我成為連那市場開拓部的總監都要給三分薄面之人的時候……

我得知了,我的那位仇人死了,死在幾個月前……

囂張跋扈的小角色跳樑小醜一般惹到了位身份尊貴的大人物……

被那位大人殺死了……

很荒謬,對嗎?我也這麼覺得……

我一開始有些無法接受,直到最後,我釋然了……

因為那種沒有腦子的豬玀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只不過是因為當時的自已……沒有任何權利罷了。

但萬事皆無如果……我也應該接受事實。

但當我接受了這荒謬的現實之後,我又有了新的疑問——

如果我們生來就是為了體驗這種痛苦……那我們又何必降生呢?

讓我體驗親情的溫暖,然後再強硬的奪去。

讓我親手手刃我的父親,以獲得更高的位置。

讓我殺死我的親友,毀滅我的故土,換得更多的金錢與那上位者博弈。

親朋殺親朋,好友滅好友。

而今,我忽然間有些乏了。

我明白了,出生的我為何而哭泣……是因為這人間有太多疾苦。

我明白了,見到兄長的我為何歡笑……是因為這人間不全是疾苦。

我時而悲傷,時而歡笑。

時而決絕,時而迷茫……

我可能早就瘋了,從我失去兄長庇護的那一晚起。

我可能早就累了,從我親手殺死父親的那一刻起。

這是一場聯誼會,公司佈置的。

我受邀前來。

但如今的我早已對那些紙醉金迷的東西毫無興趣亦不想再繼續和那些富商巨賈、軍閥政要交流。

我閉上眼睛聽著那高雅的曲子。

漸漸的,我沉入心靈之中。

天鵝啊!天鵝……你因何而高貴呢?

是因為那潔白如雪的羽毛嗎?不然你為何昂首挺胸?

天鵝啊!天鵝……你因何而高雅呢?

是因為那漆黑如墨的絨毛嗎?不然你為何悠然自得?

我不知道,就這麼坐在那裡,安靜……安靜……

“您好~艾恩梅德小姐~”

金髮男人自顧自的走來笑道“鄙人維伊·阿波卡利斯,方便聊聊天嗎?”

“……請隨意。”

我淡漠的回應道。

那男人笑著語氣與腔調令我厭惡。

因為這種口蜜腹劍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那一批。

“呵呵呵~看來您有一些煩惱啊!方便讓我聽聽嗎?沒準我能為朋友你解決呢?”

他如此笑道。

笑得像個毒蛇。

“不必了,先生。”

我如此說道“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說交心話的時候。”

我本以為說出如此明確的逐客令之後他就會退去。

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一般樂樂呵呵的說道“哦~原來是因為關係生疏了呀~呵呵,沒有關係~讓我想想看……該說什麼來拉近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呢?哦!有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說道“比如說……鄙人前不久不小心殺了市場開拓部的一位在職員工,而那位員工正好……與您曾經有些矛盾~對嗎?”

我眉毛緊皺目光死死的盯著這個男人。

因為透過我的訊息網中的訊息——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他八成是一位令使!

“對,就是這樣!你看,這樣的話你不立刻對我感興趣了嗎?呵呵呵~”

男人笑著拉著椅子坐在一旁,很自然的笑道“朋友~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有緣了~”

我看著他那翡綠色的眼睛問道“你調查我?”

“當然,這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不是嗎?而且……只要我表達出一些對您感興趣的想法……不用我費力,那些想巴結我的人自然會把你的資料給我。”

他笑道“你看,權力。哪怕我不主動去要,但是我存在本事就是高貴的,不是嗎?”

“……”

他是故意在嘲諷自已。

“先生,我想如果你只是繼續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的話,那麼我們的談話還是就此結束吧!”

我已經沒了繼續和這個傢伙聊下去的興趣,哪怕這個傢伙可能是一位令使。

並非我傲慢,而是他本身就沒有懷揣著友好與善意而來。

“好吧好吧~看來是我的喋喋不休讓你厭煩了~”

男人笑道“哎……那再聽我說最後一會兒吧,女士~”

“權力,不是必要的~重要的是……力量。您能明白嗎?只有自已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夠成就更高的位置。”

“我觀察女士有些時間了~明明那貪饕命途的力量如此強大,但女士好像並不會戰鬥呀~”

男人起身淡淡的說道“或許我的建議不適合您,但您可以當做參考。”

“復仇並不是我們活下去或者前進的意義,而是我們在乎的人想要讓我們怎麼活,我們是否可以繼承他們的意志。”

“女士那時候可能因為年幼不是很清楚,而送到我手上的情報上說——”

“那位組長有著極度的鍊銅癖,當年他欲對您出手結果被您的兄長攔下。他為了隱瞞也因為有些惱羞成怒的原因殺死了你的哥哥。”

“但也因此,他違背了公司的規章制度所以受了罰也被他的上司踢出了作業小組。”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想讓您知道的只有這些,然後……就是,我想讓女士你成為我的手下。”

“手下?”

我挑眉問道,我不由得有些感慨這個傢伙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已的目的啊。

“抱歉,我暫時不考慮。”

我搖了搖頭說道。

但他毫不在意的笑道“沒關係,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這枚寶石請收下算是友誼的見證?哈哈哈~”

“謝謝。”

我點了點頭目送男人離開。

“奇怪的人。”

等我回到我的領地,又開始了我日復一日的日常。

我以為我會一直如此,直到某一天的死亡,但這個荒唐的世界他好像永遠不想讓人安寧。

某一天夜晚,一道通訊申請打來。

那人說,於我的星球幾光年外有著一批數量龐大的蟲群,他們說讓我準備好防護工作。

“……”

防護工作?呵呵,由一頭巨真蟄蟲領導的蟲群讓我們這麼一個全靠我撐起來的星球如何扛過?

通訊那頭的人好像也明白,所以對我許諾,他們可以派人來接我,因為我是稀缺人才如果自已肯為他們服務,那麼他們會在蟲群到來前讓自已逃離這場天災。

這又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自然是拒絕呀~

我高傲的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併為自已倒了杯紅酒。

我搖晃著酒杯看著那杯中腥紅的酒液,每次搖晃我好像都從中看到了什麼。

艾恩梅德呀……你後悔嗎?後悔來到這個世界,承擔痛苦、失去親人、放棄童真而如今卻又要直面死亡。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

這些我有些經歷過有些沒有……

但這八苦我都曾見到過,當你踏上高臺眺望而下世間的一切景色都將收入眼底。

繁華的、衰敗的;奢靡的、痛苦的……倘若你沒有被這傲慢與權力迷濛住雙眼,那麼人間百態將會映入你的眼中。

而如今啊……我這最後的草率的結局也終將到來。

哈哈哈,死亡猶如巡獵的箭矢,無論逃往何處我們都避無可避。

我可以活下來嗎?誠然,可以。

只要我活下來,東山再起什麼的都不成問題。但……

呵呵,有些東西就是比死亡更加重要。

我一直沒變過,從來沒有……我仍然記得那一天我在父親面前許下的決絕的誓言——“我會爬到更高的地方!我會成為你遙望不可及的存在!我不會成為和你一樣的失敗者!連自已的子嗣與臣民都保護不了!”

而如今——若是我逃了,那和我那可悲的父親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給我準備好星橋。”

我笑道“我要去天外看看。”

我的臣民們,睡吧!安詳的睡吧!

士兵們,歸家吧!必死的征程不需要你們白白犧牲!

一切交於我吧!

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

這是兄長教給我的,而今……我也準備履行我的職責。

死亡是什麼呢?於我等而言,死亡不過是詩歌的句號,書籍的尾頁,另一個征途的開始。

“鷲翼大公……這名字真顯赫呀,可惜今後要成為歷史了。”

我笑著說道語氣甚至有些許輕快。

他好像不是在步入死亡,而像是在赴約。

就像是在奔赴——一場盛大的宴會!

蟲群最後被驅逐了,而代價是一位被稱為暴君的公爵。

天外的大戰哪怕是於地上也看得到!

那虛數能量一度將夜空染得金黃。

在那貪饕的獨行者身上……好像還隱藏著琥珀的光?

我墜落著……墜落著……

原來這就是死亡?好像……也就那樣了……

……

…………

等等?不對,這是哪?

“哈哈哈~厲害~厲害~”

我看到了什麼呢?

我想用我所學過的所有淺薄的語句來形容祂,但我發現那些統統都不合適!

祂彷彿是我的累累血債,彷彿是我那罄竹難書的罪孽……祂,就好像罪孽本身!

而我的腦海唯有一個稱呼——神!

“我沒想到,女士,你在故事最後為我寫下的劇本竟然如此驚豔~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召集上所有人一起抵禦外敵呢~”

那神明啟口說道。

“感謝您。”

“不客氣~”

我應當感謝祂,我當時的能量早已枯竭身體也已然到達極限,是那日祂所贈予的寶石之中傳來的勃勃生機令自已堅持於此。

於情於理自已都應當感謝祂。

但我也不由得感慨,自已看走眼了、公司看走眼了、全宇宙都看走眼了……

維伊·阿波卡利斯不是所謂的令使……

而是更高層次的存在——一位神明!

“其實你已經死了,但我將你將要消散的靈魂截下,所以我們有了這次談話的可能。”

神明笑道“你願意追隨我嗎?追隨你我的罪孽,哪怕死後都不得安寧~”

我沉默了,這一次我真的該好好想想了。

突然,我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

我看到了什麼呢?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哥哥朝我揮手帶著我曾經的玩伴們要接我離開,去往遙遠的天國。

我又回頭,金色神明背後是陰森的死海,孤寂的血河……無數亡魂哀嚎、死者永不安眠。

我笑了,朝我的哥哥揮了揮手隨即開心的跳入那死海。

就好像……

當年哥哥讓我回來,我卻調皮的跳進小河游泳一樣。

不過,過去是因為我知道我的哥哥會保護我……而如今,是因為我明白這就是我的選擇。

一個人的性格,便是一個人的命運。

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

而過去的罪孽都應當受到清算。

現在啊,我有機會像這般繼續於這世間摸爬滾打、有機會像這般再一次攀登……於我而言——這死亡、死不得超生之苦也不過如此了。

我感受著靈魂被撕扯那巨疼,我笑了、笑得開心、笑得肆意。

因為啊……我的新生將要開始了!

我於死海中爬出,脫胎換骨。

如今的我模樣狼狽但我卻大笑著跪拜在那神明面前。

“慈悲的神啊!請讓我追隨您吧!我將會成為您的忠犬!為您狩獵怯懦小人,為您掃除邪徒惡黨!”

神笑了,他說道“呵呵,好啊。從今往後你將是天命麾下天啟——天啟·死亡!”

我等忠犬理應為我主獻上忠誠!

神賜我斷生的鐮刀!我將代行神權為世界帶來寂滅!萬歲!高呼!讚頌——死亡之主的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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