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陽只猶豫了一會 .

林暖夏已經摔落王醫生的保胎藥 。

苦澀的中藥瞬間瀰漫在整個房間.

王醫生大聲喊道:\"哎呀 ,這保胎藥我只有一副草藥,還給摔碎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

\"

林暖夏虛弱的勾起了唇:\"王醫生不必自責 ,我不怪你 ,王醫生 ,是我命不好,與這個孩子無緣 \"。

感受到下體血水蔓延,身體的疼痛劇烈加重 .

林暖夏慘叫一聲 .

\"張琴,快進來幫我 ,我要生了 \"。

張琴手腳麻利 ,一把將王醫生推出了門外 .

他的醫生關上了房門 。

林暖夏一個用力,將懷了五個多月的胎兒生了下來 。

\"哎呀……\"

*

血乎乎一坨還未長成的男胎,手腳無意識的動著。

張琴吞了吞口水,驚慌失措的喊道 :\"王醫生 快進來 ,孩子出來了 \"。

王醫生手中拿著酒精 ,剪刀,慌慌張張的進了房門。

濃烈的血腥味兒 令人作嘔 。

這對王醫生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

那個不足五個月的孩子,自動了幾下 已經沒有了生息。

\"唉……可惜了,是個男孩兒\"。

王醫生知道盧安陽的身體狀況。

這個孩子是他唯一的希望 。

現在卻意外早產,這麼小的孩子一出來就沒了,實在是讓人心痛 。

他用白色的抹布將孩子包了起來 .

又給林暖夏紮了止血針 .

輸了一瓶葡萄糖,這才開門出來 .

盧安陽面色僵硬,緩緩的抬頭,滿是紅血絲的眼睛 死死的盯住王醫生 。

\"我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

\"請盧知青節哀,孩子已經不在了 \"。

\"怎麼可能 ?上午還好好的,我還摸到他在動 ,他還與我互動過 ,怎麼就突然沒了 \"?

王醫生後退了兩步 .

\"盧知青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你物件 ,她已經昏過去,算算時間 ,還得一個時辰才能醒來 \"。

*

王建國,李兵,張琴 王小翠,也沒想到今日是這樣一個結果 。

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

看著盧安陽的樣子 ,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

王小翠抽了抽凍紅的鼻子 :\"我們怎麼辦 \"?

\"回去吧,做點兒紅糖水煮雞蛋送過來,給林知青補補身子,但願她能度過這個難關 \"。

王建國作為領頭人 ,帶著眾人去見王醫生 .

\"王醫生 ,今天麻煩你了 ,還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

王醫生擺了擺手,喝了一口開水壓壓驚 :\"把那個孩子帶出去埋了,其他的你們也幫不上忙 \"。

王建國一愣,看著一旁的箱子,僵硬的走過去將箱子抱起 :\" 我們先回去 ,等晚上再來送飯 \"。

\"嗯……趕緊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知青點的人,每次見到你們都沒好事 \"

王建國尷尬的扯了唇。

這半年來,每次自已過來都是出了大事 。

頭一次古茗暈倒.

後面盧安陽受了腿傷。

今天,林暖夏同志又掉了孩子。

看自已就像是個黴運體 。

\"那我們先告辭 ,王醫生再見 \"。

*

半夜的時候

林暖夏終於醒了 .

看著燭燈下的陰影 ,林暖夏猛然喊道:\"盧安陽你想做什麼 \"?

盧安陽的聲音沙啞,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你是故意的?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

林暖夏一抖,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 :\"盧大哥,你怎麼會這麼猜測我,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

盧安陽上前一步右手緊緊的掐住林暖夏的脖子 .

\"你再把我當猴兒耍 ,這樣的大雪天,誰沒事兒去山上 ,若不是故意的,這孩子都會動了,又怎麼會死 \"?

\"咳……放……開 ……你這個瘋子 !\"

盧安陽放開了手 .

林暖夏坐起身猛烈的咳嗽 ,身體往病床退了兩圈兒 .

\"你瘋了 ″?

\"是呀,我瘋了,我被你逼瘋了…你竟然殺了我們的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

\"咳……別喊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打上臭老九後代的標籤,我有什麼錯 \"?

\"啊啊……我殺了你 ……\"

盧安陽眼中滿是紅血絲,雙手用力 緊緊的掐住林暖夏的脖子,口中直呼殺了她。

雙手掐在林暖夏纖細的脖子,任憑他用力的掙扎 ,也不放開 .

殺子之仇,看不到出路 ,讓盧安陽眼中只剩下了恨 .

半夜裡,一聲女生的尖叫,響徹整個村。

\"救命啊 ,殺人了 ……\"

……

大隊長很快起身,帶著一家壯丁,快速的往喊救命的地方跑去。

村民們手中拿著鐵鍬 ,竹筐 菜刀 石磚,應有盡。

\"我看誰敢殺人 \"?

*

村民趕到的時候 ,盧安陽一手按壓住林暖夏他的脖子,一手捂著林暖夏的嘴巴 .

凶神惡煞的瞪視著周圍的眾人 .

咬牙切齒的喊道 :\"她該死″。

燈火通明下,林暖夏奄奄一息,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清楚顏色,在她躺的地方看到地上的雪,血跡斑斑 。

\" 盧安陽冷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什麼為難事 ,村裡會替你們解決,不要喊打喊殺 ,殺人的後果你們承受不住 ″。

\"她親手殺了我的孩子,難道不該死嗎\"?

大隊長看著對方癟癟的肚子,問道:\"林知青,你有什麼話說 \"?

林暖夏喘著粗氣:\"我要報警\"。

*

大隊長臉上一沉:\"我們村兒沒有兩口子打架還要報警的先例,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已要嫁給盧知青,還使手段將人舉報了,這才如願以償嫁過去 \"。

林暖夏心中一慌,當初自已為了能夠回城。

可眼下回城無望,自已又怎麼可能為他生孩子 ?

一個臭老九的後代,自已要給他生孩子,只怕受牽連的時候,自已也討不到好 。

\"大隊長,我以前也不知道他這麼可怕,一言不合就要掐死我 ……\"

大隊長吸了一口煙槍:\"你們自已家的事自已解決,自家鍋底的灰自已擦,只要不連累我們上陽村的民聲,我就不管 \"。

林暖夏咬了咬唇,心中憤恨 .

這上陽村的人果然是窮鄉惡水出刁民,不僅壓榨自已這些知青。

大隊長更是不通情達理 ,處處針對為難自已 .

\"大隊長,要讓我不報警也可以 ,我要與盧安陽離婚\"。

\"我不同意 ,先前事情鬧得那麼大 ,若是你們在離婚,是把婚姻當兒戲,要是讓村兒裡的姑娘 小夥子有一樣學一樣,會帶壞風氣 \"。

*

大隊長看出林暖夏眼中的不服 .

又看了看衣服凌亂的盧安陽.

內心千想萬想 將這兩個人踢出上陽村。

認真地問道 :\"盧知青,你家裡可知道你的腿受傷,若是辦理了病退返程的檔案,我就蓋章送你們一家走 \"

盧安陽面色一變,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暖夏.

\"大隊長,我不回城 ,我沒說過要回城,既然下鄉,定會踏實幹 ,請大隊長放心 \"。

\"哼……既然如此 ……你們好自為之 ,若是再鬧出事 ,就將你們調到隔壁縣農場.\"

看著大隊長甩袖離開 ,兩人臉色發白,那農場說白了就是一些改造的人進去幹苦力 .

他們兩個哪裡乾的了 ?

*

村民們滿臉八卦 .

礙於大隊長的威嚴 ,戀戀不捨的回屋.

這兩個人可以唱一出大戲 ,一曲接一曲實在是太精彩 .

晏母也順著人流往回走 .

才到晏家就把帽子摘了下來:\"女兒,林知青的孩子沒了 ,盧安陽那個小白臉兒氣的與林知青打起來,林暖夏脖子都掐出一道印子 \"。

古茗正殷勤的幫晏汐剝板栗殼.

聽到這裡神情微動 .

轉頭湊向晏汐:\"虎毒不食子 ,林暖夏連自已的孩子都能下手 ,媳婦日後碰到她,遠這些\"。

\"你怕她對我不利 \"?

\"前腳在咱們這裡打聽到訊息 ,盧安陽一家下放,連隔夜都等不了,特意去山上將孩子解決掉,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瘋癲,我怕你遇上吃虧\"。

古茗的在意很暖心。

她眼中盛滿笑意 :\"你放心,要是遇見我還不知道是誰吃虧 ″?

晏母端了一碗紅糖水進來:\"死丫頭,你還懷著身孕,日後離林暖夏遠點,可別嚇到了我的乖孫″。

\"知道了\"。

*

臨近過年

晏汐你的肚子已經有五個多月 .

多胞胎的肚子格外的大,看起來有些嚇人 。

*

汽車廠器重晏汐,特意早早的就給放了產假 。

臨到過年的時候,熊成長特意派王秘書前來送廠裡的福利 。

大紅色的四輪汽車,從駛進村兒裡開始,後面便更來了一群看熱鬧的老老少少 。

這年頭的汽車極為少見 ,更何況還是來村兒裡 .

眼見著汽車停了下來 .

王秘書身穿一身兒西裝 ,腳下穿著黑皮鞋 ,開了車門從車裡出來 .

\"這人氣度不凡 ,不曉得與晏家是什麼關係,沒聽說他家有這麼一門顯貴的親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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