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波折
也多虧了這點名人效應，鍾晚芍好歹全須全尾地離開了賽馬會現場。
等歸家時，已經是晚上了，張理給她拆卸了頭上的發釧，整套的銀蝴蝶滿滿當當地擺在盒子裡頭，唯獨少了一個，好似缺了一塊似的。
“小姐，我明兒得空叫人再買一隻補回來吧。”如今手上銀錢多，這點兒小東西還是能買得了的。
“不用了，少便讓它少著吧。”鍾晚芍微笑著摸摸了金子小巧的鳥喙，心情還算不錯。
一整日都在交際，實在是精力不濟，她強撐著做了一會兒圖紙，就睡去了。
第二日，蝴蝶元素果然在大街小巷流行起來，不論是少女的帕子，男人的荷包，都少不了一兩隻銀色蝴蝶圖案。
“方寸天下”的倒計時迫在眉睫，鍾晚芍開始準備造起勢來。
先是大街小巷裡顧了不少孩子，發放印著鐘好宅標誌和方寸天下宣傳圖的絹子。
這絹子質量不錯，用的絲線夾雜西北來的氈毛，用起來輕便柔軟，也不丟分。
鍾晚芍更是PUA陳翠加班，給印模加了一對精緻的銀色蝴蝶。
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這樣的絹子不僅在鐘好宅旗下的各色產業消費過的客人能獲得一條，每日在街頭還抽籤贈送兩百張。
不管是多有錢的人，都會對試一試自已的運氣這件事感到好奇——
於是每天到了傍晚開獎的時候，街頭巷尾擠滿了人。
這些絹子才值多少錢？陳翠的印刷技術因為東家持續不斷的壓榨已經日漸臻於完美，速度極快，損耗還小。
白得了這麼多免費的宣傳和客源，鍾晚芍嘴都要笑裂了。
之前那位在賽馬會上“惜”敗皇帝的方相之孫——方嘯也是這麼多賭運氣的人之一。
與其他人不同，方嘯這人家世不錯，人長得不錯，臉也白，尤其好運。
連續抽中兩條帕子，他更自信自已和這位鍾小姐命中註定有緣。
只是那帕子真是好看，拿回家還沒捂熱，就被家中的姊妹搶走了，他家中有一個姐姐正在備嫁，好些天沒出去了，就纏著他講講鐘好宅的故事。
方嘯絞盡腦汁，想起了抽籤時聽來的旁人的訊息。
“聽說這個方寸天下是把許多宅子集合在一起，有大有小。”
“都聚在一起，那怎麼住呢？”有年紀小的妹妹好奇地問。
“應該也是獨門獨棟的，只是大家靠得近，樣子比較像。”
“那很好，我總覺得我們府的青磚和後面尚書府的紅磚特別不搭，每次從外頭經過，都覺得好難看。”備嫁的姐姐說，她又好奇地問：“還有嗎？”
方嘯想了想，“這些宅子應該和陰陽五行風水之類的有關係，現場有人登記有意向者的生辰八字。”
姐姐的眼神又一亮：“真的嗎？我正打算婚後與夫君兩人搬出去住，娘非要說這樣不吉利，若是搬的地方很合我們的八字，娘肯定不能說什麼了。”她兩眼放光的抓住方嘯的手：“在哪排隊登記，我現在就去問！”
得到答案後，姐姐腳步噠噠就朝外奔，徒留方嘯在後面喊：
“誒，等等，你的嫁衣馬上要送到了。”
“你先幫我看一下！”
得，也算是給我的心上人添一添人氣，方嘯苦中作樂地想著。
鍾晚芍現在已經算得上在宣傳造勢上極其老練的老手了，眼瞧著倒計時接近，工作反而是越做越輕鬆。
不應該啊，這次怎麼沒人給我使絆子呢？鍾晚芍一邊給金子餵飯一邊想著。
按道理每次出新前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炮灰跳出來啊？
更何況，國都這麼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幾乎匯聚了她所有得罪過的敵人和潛在的假想敵，這次能叫她這麼順利過關？早知道這樣，她還準備什麼後手呢。
倒計時很快進入到“捌”，方寸天下已經和在賽馬會上天神降臨的元祈並肩成為最熱的話題。
而鍾晚芍“期待”已久的反派終於出手了——
先是有人在“方寸天下”的賣點之一——風水上大做文章，緊接著有些訊息從街坊間的茶館中傳出，這塊地上游蕩著前朝舊寺鎮壓的亡魂，又連續聽說有人因為晚上靠近這邊而“見鬼”病倒，他們中有人被帶著前往聖城慈伽聖女那祈福，聖女金口玉言診斷出是被不乾淨的冤魂衝撞了。
這會兒小道訊息成風，沒多久，就有人開始懷疑方寸天下在的地方是不是真的不“乾淨”。
這些訊息被六爺焦心地送到鍾晚芍這裡時，所有人都發現，最該生氣的主人公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終於來了”和“就這”的表情。
鍾晚芍出神半晌，才發出一聲勢在必得的輕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替我梳妝，我們去一趟聖城。”
關於方寸天下的負面新聞沒傳兩天，一直密切關注的方嘯就聽說了趕忙憂心忡忡地回去，卻見到姐姐喜笑顏開地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兩人在一起閒聊兩句，姐姐說起孃親已經同意她和夫君婚後一併搬出去住。
“可是——不是說那邊風水不好嗎？”
姐姐很震驚地轉頭說：“你訊息怎麼還麼我靈通？那什麼撞鬼啊都是假的，你知不知道咱們的皇宮、聖城乃至國子監的監生舍，連我們家的廚房，都是建在舊朝的遺址上的，怎麼可能別的地方不鬧鬼，偏偏就那處剛塌的鬧呢？”
“啊！真的嘛？”方嘯很震驚，這些事情他從來不知道。
“真的呀，因為這事有人去查了地方誌對比從前的地圖，我們國都有一大半都是建在前幾朝的廢墟上，不少還是墳場呢，你看我們家廚房鬧過鬼嘛？”
姐姐繼續補充道：“還有西如宗的聖女雁回，親自到方寸天下去占卜，說這是一處風水極好的吉地，西如宗那可是靠相卜術法揚名的。不比半吊子的南冥宗好嘛？聽說啊，雁回聖女可是鐘好宅的代言人呢。”
方嘯張大嘴巴，好久才合上，“什麼叫代言人？”
“我也太不清楚，大概就和陛下與蝴蝶發釧的關係那樣吧，看到蝴蝶發釧就會想到陛下，看到鐘好宅就會想到雁回聖女做出的卜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