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寧蕪鏢局承諾五天左右就能給人送到運河界來,鍾晚芍便去忙主題酒店的事情去了。

如今房屋的結構已經基本完成。

商鶴京的地方批得不小,建了個足足五進的宅子,好在鍾晚芍沒有官職,不然絕對算僭越。

上報了作為客棧所用,商鶴京上下襬爛一心的郡守府竟然批下來了。

這次經營批文下得極快,鍾晚芍還有種恍如隔世之感,真這麼快?

如今宅子裡各處都要人盯著,鍾晚芍這個把舵的總設計師也不好再在外頭摸魚。

揪著頭髮頭痛設計去了。

“為什麼要在院子裡挖個塘?還擺一艘烏篷船?”陸向陽難以理解,看起來覺得自己東家瘋了。

“什麼船?什麼船?那時改造的臥榻好嘛?你懂不懂江南風情?睡在船上和睡在拔步床上又沒區別,整個船還能有意境有氛圍,不費工不費力。”

陸向陽用一種帶著“奸商”二字的眼神控訴她。

“別抱怨了,那棟二層的小樓,你給我設計成畫舫的外型啊,我設計圖已經給你了,材料隨便用,外面整點真真假假的魚和湖。”鍾晚芍只管把任務往下壓,走前還不忘敲打陸向陽:“不許私吞公中的報賬啊,被張理髮現我就讓遲吾行把你吊起來抽。”

魚米鄉進行的最快,院子裡挖池子,擺上小船,栽上荷花,屋子裡也擺船,稍微改造改造,把船放大,拆掉一部分船身,中間平鋪被褥墊子,船型塌就誕生了。

屋子裡也擺上幾個魚池,滴水竹漏,字畫,裝飾,魚米鄉的氣氛不就來了。

至於雙層畫舫,交給陸向陽,他擅長做模型,由他負責從畫舫形房間內看到“河景”

深林照的主題丟給李清安排,這兩天看他往東北商戶常聚會的茶樓跑了無數次。

可惜是夏天,不然給人修個炕就夠了,鍾晚芍只給了個建議,串些玉米串子、辣椒串子,蒜串,換上喜氣洋洋的大花大綠。

修整了一下造型,儘量避免房間看起來太土氣,害,深林照這個房間後期還要靠她再做調整。

金鑾鼓好搞,什麼金貴,什麼奢侈,什麼是京中達官貴人最喜歡的,就往上堆,稍微注意注意繁簡得宜就能看起來很有格調了,賣得死貴的金縷紗帳,金頂簷畫,按兩稱重作價的香,全都安排上。鍾晚芍已經下定決心給這套主題房間定上最高價。

海雲間鍾晚芍準備自己親自動手,得等那車珍珠來。

漢南笛主營南楚風情,西南溼熱,少數民族多,古古怪怪的東西不少,張理最仔細,便交給她去承辦,正好漁陽郡的南楚商人賣這些。

“查仔細了,不要犯了人家族中忌諱。”鍾晚芍不忘叮囑張理,原本是擔心把人傢什麼裝蠱蟲的罐子帶來,結果發現他們最特色的就是這些。

得了張理彙報的鐘晚芍無語半刻,索性破罐子破摔,“算了,做個五毒主題也行,獵奇的人向來只多不少,你把那些個蛇幹蛤蟆幹都給整來。苗銀苗飾也裝上。”

至於北國情,想也知道是按照北境自己的風情習慣作裝飾,先前那些打折買下的絨毯皮毛全都派上了用場。

鍾晚芍還叫寶齡請工匠來這裡搭了幾個能在室內烤羊的爐子和烤架,給人在屋子裡搬進幾個小巧玲瓏的氈包,很像個樣子。

雛形漸出,眾人都新奇得很,他們的東家就是如此,設計出來的東西都這麼招人喜歡。

幾人眼睛都看不夠了,鍾晚芍很是滿意,這下子不光能聊慰異鄉之人的思鄉情,就算是想要體驗異鄉風情的遊客也絕對沒問題。

陳翠被她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務。

就是主題酒店的門頭,設計得必須要一眼就把來試探的顧客留下來才行。

鍾晚芍的主意不算新穎,就是設計一個方言牆。

把各地的方言都列印刻出來,粘在牆上,讓客官一來就被牢牢吸引住。

若是願意,住滿一定天數,可以自己提出一句方言免費刻印掛上牆。

陳翠:陳墨房解鎖新用法×10086——刻方言活字。

時代真變了,以前是用活字印刷,現在直接拿活字上牆。

爹,這個印書的祖業我是暫時繼承不了了,估計你已經投新胎了,再另找個繼承人吧。

張理被鍾晚芍暫時安排出了裝修的隊伍中,只叫她去僱些小二和跑堂來訓練教導。

“每一間的小二都要有對應的主題服裝,稱謂和用詞也要換,方言也行,如果能找到對應的本地人最好,態度要好,我們是做高階服務業的。儘量瞧著那些被家裡賣掉的女孩和小娃,照顧著多買吧”

張理調教人是專業的,鍾晚芍不喜歡古代這種買奴販奴制度,但大環境如此也沒法子只能盡己所能提供吃穿和工作,對著十幾歲的小孩子她狠不下心,只好當甩手掌櫃全都交給張理,她是個手中有數的。

剩下的就是去談每間客房配套的餐飲了。

很不幸,果真沒有大酒樓願意和鍾晚芍合作,一個新開的客棧算什麼東西,也配談合作?

如今大部分客棧是不包餐的,最多管頓早飯,當然廚房還是會有廚子,客人若出錢請店內代為烹飪是可以的。

談到最後,竟然只有那天與六爺一起去吃的酒樓鬆口了。

嗚嗚,東北人好好的!

雖然那酒樓可能只是覺得反正是大鍋菜不差你這一筷子。

其他的風味美食,鍾晚芍只能暫時安排人開業後去買正宗的外食,或者挑挑看有沒有願意來牟營生的廚師了。

忙完才反應過來,平蕪鏢局承諾的五天之期已過,至今還沒訊息。

“嘖”不能第一筆買賣就坑我吧。

去平蕪鏢局處問,那掌櫃也有點惴惴的,只說實情:“最近運河道上官兵查的嚴,怕有什麼東西渾水摸魚所以大都耽擱了。”

鍾晚芍又等了兩天,沒等來自己的半車珍珠,卻被鏢局直接叫到了漁陽郡運河邊的一艘官船上。

“不能不去嗎?”鍾晚芍都想翻白眼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跟在掌櫃身後的兩個黑甲官兵手按住了刀鞘,“奉小提督之命所有人不得缺席。”

提督,鍾晚芍閉了閉眼,不是福州城那個被凌遲的蘇昧的高官堂弟吧。

得,這把高階局,有仇的沒仇的都聚一塊兒了。

小提督是什麼鬼?雅稱?還是提督家裡的小輩?接班人?

雖然非常想跑,鍾晚芍還是不情不願地帶著遲吾行和一甘別的倒黴貨主一起被帶走了。

暫時來看,並不是奔她尋仇來的,官兵雖同行,卻並沒有隨意動粗,也沒有限制他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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