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郡建在一片平原上,土壤肥沃,商業繁榮更勝福州數倍。

從福州城一路行過去,港口、鹽田、山巒、平原看了個遍。

原本鍾晚芍還能悠閒地欣賞,之後實在覺得腰痠背痛,這馬車即使不那麼顛簸,一直坐著也不好受。

在傍晚前,終於緊趕慢趕到了驛館。

鍾晚芍下車時只聽鍾簫安慰坐得花容憔悴的長姐,“今日到了驛館,明日就可慢慢行車了,鸞鸞今晚好好休息。”

驛館的房間還算乾淨,驛丞很買鍾簫從四品鹽運史的面子,給的房間都是最好的。

簡單吃了晚餐,驛館的使臣不忘提醒,“附近有山賊出沒,大人們晚上最好不要隨意外出。”

鍾簫隨口應了一聲便回去了,他沒怎麼放在心上,不說這荒郊野外的沒什麼值得外出的事情,山賊哪有膽子敢搶殺朝廷官員,真出了事,這方圓十里的蛋黃都得給搖散了。

大堂內只剩鍾晚芍還繼續坐著,幾個丫鬟婆子忙著清點東西,她便開口請一位女驛史坐下,詢問山賊的情況。

驛史是個二十多歲、身量壯碩的女子,聽到鍾晚芍感興趣,笑嘻嘻道:“也是這兩年才在這周邊鬧將起來的,常做些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事情,下手雖然狠辣果決,倒也沒有傷過人的性命,小姐不用擔心,武陽郡的刑斷一直想抓住這夥人,不過那夥劫匪每次都跟提前知道似的,總能躲掉,想必是經驗豐富得很。”

“既然能和官吏多次推拉而不被抓住,想來這夥人武藝高強?”

旁邊一個婆子笑道:“小姐不知道吧,這夥人據說各個都能使槍舞棒,為首的好像是個使雙刀的女子,本事高強,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

驛史笑著讓那婆子別亂說,山賊而已,哪能有這種本事?

鍾晚芍又大略問了兩句,便推說困了,轉身上樓。

驛史站起想送,走上最後一個臺階時,鍾晚芍扭頭想與張理說些什麼,腳下一個不注意差點踩空,還是那驛史撐了一把才站穩了。

鍾晚芍臉上驚色未定,道了謝,就被張理扶回了房。

到了房間,她臉上的驚慌猛然一收,恢復到本來淡定的表情,努嘴示意張理鎖好門,坐了下來。

張理很敏銳,當即低聲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沉吟片刻,她捏了捏眉心,“只是有點在意,可能我太敏感了。”

她繼續說“那驛史扶我的時候我感覺到她掌心的厚繭子了,我可想不到她能做什麼工作會磨出這樣的繭子。”

張理聽了這話說:“小姐不太瞭解吧,驛史並不是登記在冊的官吏,與衙門的巡吏不同,驛史大多是圖那點子月錢的關係戶,這荒郊野外的又沒油水可撈,最多幹幹收發文,那女子說不定來當驛史之前是個殺豬匠呢。”

“就是這裡有問題,那夥山賊不是一直能快官府一步嗎?若是因為她是管收發文,抓人的隊伍到了哪裡一應訊息都能瞧見,不是就能做到避開官兵了嗎?對了。大雍的公文會蠟封嗎?”

張理聽了鍾晚芍這揣測,只覺得背上汗毛都立起來了,顫著聲音說:“只有重要信件會蠟封,若是按您所說,若是低品級官員的行程訊息是不會用封蠟的。難道——”

鍾晚芍瞧她臉都白了,反而安慰道:“說不定只是我太敏銳了,不是說那夥賊人不傷人性命嗎?我們鎖好門窗只管悶頭大睡便是。”

雖如此言,張理還是把各處的鎖檢查了好幾遍,這個時代山賊對老百姓的威懾力是驚人的,連鍾晚芍都被她帶的緊張起來。

夜裡張理非要在此打地鋪,生怕她出什麼事,兩人聊到深夜,鍾晚芍還是把人哄走了老實躺下睡覺。

三更未過,鍾晚芍只覺得吱呀一聲響,臉上吹來一股帶血腥氣的風,一下子把她驚醒了,一把刀無聲地橫在她的脖子上。

“別出聲”果真是那個女驛史。

艹,房樑上沒檢查,怎麼就沒想到還有天窗呢?

外面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和細碎的人聲,聽不太真切。

大概是“別讓人跑了”、“去那邊看看”之類的。

是官兵?

不可能。

鍾晚芍否認了自己的猜測,還有個從四品官在這兒,真有行動,不可能將鍾簫置於險地。

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內鬥。

思量了片刻,她還是覺得這個驛史未必是壞人,她貓著聲音道:“你怎麼回事啊~”

驛史低頭看著“膽大”的人質,有點發懵,屋子裡很暗,那小姑娘長得極美,月光照進來一點點,只看得到她雪白的肌膚和亮的嚇人的眸子。

回答鍾晚芍的是沉默

“你受傷了?”

還是沉默。

“不如我幫你一把?”

驛史終於出聲了,“你自身難保了,我的手下說要把你們姐妹兩賣掉。”她早前那張和氣的笑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無表情的冰山面孔。

鍾晚芍:???恐嚇我?

“那我順便幫我自己一把好了。”鍾晚芍從善如流道。

驛史的冰山臉終於破功了,她把刀收了起來,鍾晚芍坐了起來,擺出一副“你可以講了的”樣子。

此女換了驛史的袍子,此刻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收身勁裝,更顯得肌肉結實,身形修長矯健。

“我與手下鬧掰了,他們想要殺人越貨,我把他們全都揍了一頓。”女英雄非常簡潔地低聲描述了情況。

“然後你又被反過來揍了一頓?”鍾晚芍看了一眼她還在淌血的手臂。

驛史看起來有點不耐,“還有十七個躺著呢,他們使詐,外面是剩下的十個,也都受傷了。”

她沐浴在鍾晚芍敬佩的眼神裡,不自在地轉頭,“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鍾晚芍不在意地說:“我那爹帶了十幾個侍衛誒。”

“已經被藥蒙倒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女人臉上的表情露出一點不耐和擔心來,“可能會被殺。”

鍾晚芍心裡一驚,說真的她身在和平年代,第一次身邊遇到這樣的事,真有人能輕飄飄地手起刀落奪走他人的生命?

那女人瞧著鍾晚芍的傻樣道:“你不必擔心,等我血止住了,把那些人全抽一頓。”

說得輕巧,那女人臉上都隱隱泛著白色了。

鍾晚芍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因為緊張而快速流動起來。思慮了不過幾個瞬間,她握住了對方的手:“你別動,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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