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就是好奇心很重的生物,就算你不說話,很快也會有人找著你說。

這不,馬上要進樓的時候,一個姑娘總算鼓起勇氣追了上來,膽怯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那個……你好?”

江鷲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後沒說話接著走。

女孩兒尷尬。這男人怎麼這麼悶,正常人聽到別人問好的反應不應該是打招呼嗎?

沒辦法,她只好厚著臉皮接著問:“那個,我叫艾米莉亞,是個法師。其實我想問問,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聽到女孩的話,江鷲還沒開口,前面的妖怪大爺就轉過了頭,嘴裡的牙齒一伸一縮,把頭湊了過來。

江鷲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把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噎了回去,隨後衝著大爺笑道:“大爺!小姑娘剛才誇您一把年紀還這麼威風。”

姑娘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因為她什麼都沒看到,卻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陰風撲了過來。偏偏這時候江鷲把她往前推了推,笑著對她說:

“快和大爺問好啊!”

小姑娘雖然看不見,但是也知道自已可能被髒東西盯上了,只能順著江鷲的視線看過去,戰戰兢兢磕磕巴巴地說:“大爺,您、您好……”

大爺聽見,卻仍舊沒動,那張臉的眼睛轉向了江鷲。

江鷲一看這怪物喜怒無常怕是要出手了啊!於是他趕緊摸了摸戒指,放出了儲存的一頭海產生物。

“大爺,初次見面來得匆忙,也不知道給您帶點什麼。一點小心意,希望您收下。”

大爺總算把它那張大嘴收了回去,盯著地上的海產。過了半晌,那嘴猛然張大,直接一仰頭就將那麼大個兒的魚吞進了肚子裡。

其餘人瞪大眼睛地看著那魚原地消失,驚恐得無以復加。原來不是江鷲在和空氣說話,而是他說話的物件很多人看不到而已。

他們也終於明白,這個校園潛藏著太多未知的危險,一定要謹言慎行,不然就會像那些倒黴蛋一樣死無全屍。

他們進來後就發現校園出不去了,唯獨就只有作為新生入學這一條路。

而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抱緊眼前這個人的大腿,少說話跟著多做事,說不定有出路。

大爺吃完了,喜笑顏開:“味道不錯,不過我不喜歡你身邊的小姑娘,你也少接觸。”

江鷲點點頭,扶在姑娘背後的手悄悄拍了拍她,示意跟上。

姑娘腿軟,只能咬緊牙跟在江鷲後面,不敢再說話。

穿過一個陰暗的走廊,總算是來到了一扇破敗不堪的門前。要不是怪物大爺說這是發校服的地方,眾人還以為是個狹窄的破倉庫呢。

帶到地方後,大爺就示意江鷲自已進去,隨後慢吞吞離開了。江鷲目送大爺消失在樓道,才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昏暗的燈光,掛滿蜘蛛絲的牆,爛了一半的桌椅,還有幾個半透明果凍形狀的物體。

江鷲看到它們,就十分自然地走過去叫了一聲“老師”,隨後問起了校服課本的事。

果凍看到這些人,頗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丟過來幾套校服摔在了地上,隨手扔過來的還有一堆書。

江鷲撿起來翻開,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書破爛也就算了,還根本看不清字,到處都是血汙;他又拿出校服,尺寸和嬰兒差不多,小的不能再小。

“老師,這校服尺寸不對吧?還有這課本,看不清字……”有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小聲開口問。

可沒等他說完,其中一個果凍就叫囂起來:“愛拿拿,不拿滾!再逼逼賴賴我一口吞了你!”

說完,又嘲諷道:“忘了提醒你一句,校服不合身可是會被記過的。不過你舉報我也沒用,畢竟是你自已拿走的不合尺碼的校服。”隨即它挑釁的攤成一片,看著江鷲。

眾人大多數不吭聲了。甚至還有的人揣上校服慢吞吞不情不願挪動腳步準備離開。

然而江菱卻皺著眉繼續看校規。

上面寫著只有舊的穿破了才能來買新的,也就是說如果第一次的不合適就換不了,指不定還要被哪個鬼怪刁難。

“哎,哎,你幹嘛?”果凍原本以為江鷲會像大多數新生一樣忍著憋屈離開,卻看見他平靜地放下這兩樣東西,走了過來。

果凍也不怯,就那麼看著他走到跟前——可笑,一個人類能掀起多大水花?跳樑小醜……

“噗!——”

江鷲的手上不知何時附著了一層黑氣,一掌扇在果凍臉上。而果凍甚至沒來得及哀嚎,就直挺挺飛了出去,撞倒了一大片課桌。

“啊啊啊啊啊啊——”

果凍掉在地上,身上卻詭異地冒著氣,似乎在蒸發。它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尖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其他果凍轉過頭去看著它,一瞬間教室居然安靜了。

江菱的黑氣只要沾上就會侵蝕對方神魂,當時在濰坊她也是用這黑氣廢掉了鬼書生傀儡的魂魄。

江鷲看著它打滾哀嚎,還是那麼不急不緩地走過去,然而捱了一巴掌的果凍卻已經害怕了,它感覺到自已的魂魄腐蝕的厲害。

人死了有魂魄,鬼怪也有。但是如果神魂俱滅,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滅亡。所以,它害怕了。

就在江鷲的手一把抓住它即將逃跑的身體時,它終於開始驚恐地大叫:

“別,別打我!換,我換,我給你換!!!不要滅我魂魄,行行好……這位同學……不是,祖宗,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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