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歌者真相，盡歸虛擬
第七卷星空邪神
分卷三，黑暗森林的童話公主
腐朽的文明凋零，以童話佐以肥料，湮滅於靄靄森林中
那是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踏入音之領域的當下，魏呈就有了這種感受。
一個並未完成的世界。
“藉由觀測另一方次元的演繹出來的作品，以那棵巨樹為基礎，構建出了一個個獨立的歌曲世界，原來這就是歌者道的真相。”
魏呈語氣平靜，述說著當初用天之目觀測到的結論，如今，親身驗證果真如此。
腳下的音之星是天音活用曾身為陰間神靈的權能所打造出來的淨土，整座星球之所以看上去七彩斑斕，是因為每首歌曲所象徵的世界都綻放出不同的色彩，遠遠看去就好像綻放的煙花。
這些歌曲世界充其量只能算是歌者道的果實，並非一座完整的世界。
“你果然來到這裡了，洛呈的傳人。”
看著站在虛空中，運轉真劫難圓環驅退邪能的魏呈，天音顯得一點都不意外。
而魏呈首次來到音之星，作為一名瞎子，他無法用眼睛看見這燦爛星球的外貌，可也正是因為失明後的超靈感，讓他對這音靈的聖地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我更希望你直呼我的姓名。”魏呈淡淡回應。
神靈將自身的道路走到了極致，其實都具備了一定的時空掌控能力，像是系統老者的時之慢、雅音宮羽的夢境時差、以及北帝綾那無視遙遠距離的神帝刀都是如此。
天音自然也有個不講理的能力，那就是時空鎖定。
其實魏呈也會，用悽魂鎖施展的天羅地鎖，就是時空鎖定的一種運用。
只不過，老魏使用天羅地鎖大多是為了殺人，而天音的時空鎖定則是……
“用音能為媒介，在茫茫人海中撈取能承載神力的女孩，促使其成為潛能者，潛能者晉級為歌姬後，用歌者道記錄其最燦爛的一刻，並將其貯存於音之星。”
“如果沒能晉級，那女孩就有機率墜落裡界，被你拋棄，甚至是被利用成邪神使徒，也就是歌姬亞種。”
魏呈指向大樹的頂端，雖然他目不視物，卻彷彿看得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在超靈感的探知中，魏呈緩緩道出歌者道的真相:
“而所謂的歌者道，便是將歌者最美的一刻保留下來，並且保留在音之星。”
“只要你動用神力，便是在汲取她們的力量，作為交換，與歌者道連結的少女，其容貌與時間也會被鎖定在最美好的時候，這就是歌者不會變老的真相。”
“我說得沒錯吧?天音女武神。”
看似是很不錯的交易，魏呈的語氣中卻無欣喜，甚至還顯得有些冷肅。
天音也沒有否認。
就彷彿老魏來到此地，並且看破歌者道的真相，早已在祂的意料之內。
“萬界大戰即將開啟。”
天音沒有開口，聲音卻直接在魏呈腦海響起，就好像……當初天依透過契約溝通的方式一樣。
“作為歌者道的支配神靈，只要是與歌者到連結的人們，我有能力將她們藏匿起來，不至於受到戰火波及。”
“然而，我無力抗衡邪神之主，面對昔年洛呈都沒能完全殺死的宿敵，我能做的只有隱藏……你既然掌握了劫難權能，那也應該能明白，能徹底消滅邪神的存在只有劫難大帝。”
“……”
魏呈先是沉寂片刻，適應了這種透過腦海傳音的神念溝通方式後，傳訊道:“為什麼是我?諸天萬界如此廣闊，系統先前也測試了幾百人，我接觸過那些人，我知曉自己不是最優秀的那個。可為何洛呈留下來的系統，最終卻還是選擇我對付邪神?”
“因為你無法徹底拋棄自己重視的人，不是嗎?”
這是天音給出的解答:
“你口中說著要切割，遠離洛天依與樂正綾，本質上卻一直透過神念掃描回去，透過V家人身上的寶石賦予她們力量。”
“你大可以拋棄魏家血脈，背棄和魏曉光的約定，可你最終在知道這是邪神之主贈與物的情況下，還是將血脈天賦嫁接到北帝綾的虛影身上，而不是徹底摧毀，便是為了與魏曉光的承諾。”
“張洋，你那位導師的死是命運的安排，你卻始終不服軟，幫他了結任力後，將血光杖的名字重現世間。”
“就連現在也是，你聽到V家遭逢危機，本可以全面交給執劍人和戒主葉山，但你還是執意親自趕來，要走陰陽海的通道回去。”
“你無法徹底拋棄，卻又願意主動犧牲，就算自己消亡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洛呈選擇你的理由。”
對話就此結束。
魏呈沒有再提出其他問題，與天音打過招呼後，便要走陰陽海的通道離開。
音之星，音之精靈的棲息地。
比地球那片音之森林還要不知廣袤幾萬倍的茂密叢林就在眼前，而在林子深處，一處像小行星般巨大的漆黑洞口迅速旋轉，當時初代冥神的投影召喚冥神八境，便是從這洞口出去的。
也是趁著那瞬間，天音掙脫了周遭邪能的束縛，突破了邪神之主的封鎖，才有了之後出陣助戰星主的事件。
“冥神八境還在的時候，洛冥和雅音宮羽便是從這通道口出來，前往封印之地。可他們之所以可以闖過，是因為洛冥的靈魂中參雜了初代冥神的靈魂碎片，雅音則是恢復神力的夢祖，幾萬年前更與初代冥神有過交集，這才得以活著出來。”
“注意，是活著出來，而非全身而退，當初洛冥出現的時候差點死了，若沒有雅音跟在旁邊只怕會在半路就會沒命。”
“如今，冥神八境被抽離，裡面多出了許多時空亂流，危險性與之前相較起來只高不低，貿然踏入只會害自己送命。”
“即便知道這點，你還是要走這條通道嗎?”
魏呈轉過頭，用那失明的雙目鳥瞰那尊站在世界樹頂端的身影。
“你的話怎麼變多了，在音之星一個人待久了，所以想多跟我聊聊?”
“……”此話似乎有些戳到天音的痛處，沉默良久。
音之星原先也有豐富的生態圈，可在被黑暗吞噬的那刻，除了施展神通保全歌者道的天音女武神，其他生命幾乎沒有倖存下來，就連音之精靈都被抹除了不少。
要不是在關鍵時刻，天音施展神力將音之精靈的族群傳送到地球那邊的森林，恐怕天依等人根本就沒精靈可以締約了。
現在的音之星，比起音靈聖地，更像是一片資料資料庫，將跟歌者道連線的那些少女最美好的瞬間都記錄起來的資料庫。
如果無法打敗封印中的邪神，這資料庫遲早會被摧毀，失去光明。
“臨走之前我再確認一下，歌者道的真相，你保護天依她們的手段，便是虛擬化，讓她們留在音之星對吧?”
踏入那黑漆漆的洞口前，魏呈開口發問，不再是以傳音的方式，而是直接開口。
“既然如此，化作虛擬後，她們還有迴歸現實的機會嗎?”
“有的，只要你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擊潰邪神之主弘，那就沒什麼不可能。”
“好。”
談及於此，魏呈已不再猶豫。
他縱身一躍，跳入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中，就好像當年踏入星空那般，沒有半分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