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星空邪神
71.綾，你是誰?
一劍之下，時代迎來終末。
見證了這一幕，魏呈才理解斬斷時代是什麼意思。
“不破舊而新不立，所謂的斬斷時代，便是把諸天重啟，並且讓一切都從破滅中重新開始嗎?”
漆黑的劍光切斷一切，將諸天徹底破滅，隨後又有新生命誕生，逐漸有無數人影行走在大地上。
原本混濁的天空被割裂成了無數碎塊，看似要崩塌而下，卻又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重組，瞬間構成無數片不同顏色的蒼天。
新的諸天形成了。
初代冥神的這一劍，雖然曾破碎了諸天，可在某種至高力量的導引下，就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導引，諸天又重組為新的姿態。
只是區別在於，新時代的諸天，不再被洪荒連成一片整體，而是割裂成無數塊不同的界域，每塊界域都有獨立的壁壘通道，互相連通，透過一片深邃幽深的黑暗連在一起。
魏呈試圖用天眼去分析這一幕景色所代表的涵義，卻是無法得到任何的分析結果。
反而是北帝綾在一旁輕聲叨唸道:“這大概就是萬界的雛形了吧。”
“諸天萬界一向都是一個整體……等等!綾所在的時代沒有萬界!?”魏呈略感訝異。
開天到洪荒時代，起碼有好幾萬年的時光，這段時間都沒有獨立的世界，諸天只有一整塊大陸?
北帝綾並沒有否認:“是啊，洪荒時代，自我誕生以來的記憶，就是由數塊大陸組成，每塊大陸都有獨立的修練體系，大陸之外又有無數顆星球與日月，連結在諸天之上。
“只要強橫到可以橫渡虛空，並且承受諸天的壓力，是可以到別塊大陸上旅遊的，並不像大哥哥你所處的時代，世界間有著嚴密的規則壁壘，只能經由界點通道進入。”
顯然，北帝綾的神念繼承了樂正綾的所有記憶，在融合了阿綾後，倚仗著神念足夠強大以及自身的聰慧，漸漸理解了歌者時代的背景。
“……”
魏呈則是表示我特麼原地驚訝!
原來洪荒末世沒有萬界存在?
按這個道理而言，開天時期大概也不存在萬界，在初代冥神一劍斷時代，結束洪荒末世後，才有了諸天萬界的雛形。
萬界，是在大破滅時代以後才出現的。
換句話說，諸天萬界，很有可能是被人為開闢出來的!
到底是怎樣的一尊存在，才有可能做到這等創舉，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大哥哥，快閃開!”
正當魏呈思考之際，北帝綾忽然俯身飛撲，將他撞到了另一片破碎的界域。
由於此刻身處過去的時空，兩人都是靈體的型態，這一撞倒是不怎麼疼，然而再次用天眼掃描四周後，魏呈又看到極具衝擊性的一幕。
只見在初代冥神斷時代的地方，邪神之主被殺死了，被一劍殺死長達千年──後續的歷史是這樣記載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歷史可沒有交代。
只見一雙白袖子從斷時代之地探出，被漆黑的劍光不斷絞碎，卻仍艱難的握住某個事物，並將其撒了出去。
那個事物，被白袖子撒出去後立即化作一張大網，籠罩尚未重組完成的諸天，滲透到破碎界域的生靈身上，隨後，白袖子徹底崩碎，被漆黑的劍光覆滅。
然而，被撒出去的那片大網並沒有消失，而是迅速進化為籠罩諸天的樂園系統，深植在每個人的心中。
人人皆有系統，心懷強烈慾望者，皆有權利向系統提出要求。
“這不就是大破滅時代的開場白嗎?”
魏呈如此犀利的吐槽一句。
沒錯，這就是根據系統給出的資訊，有關洪荒末世之後，大破滅時代的開場設定。
就好像一本被設計過的小說開局，大破滅時代，人人皆有樂園系統的金手指，部分持有強大欲望者，有機率解鎖樂園系統的隱藏功能，並且主動和系統交易，不擇手段也要達成所期望的目的。
原以為那只是傳說，卻沒想到是真的，而且按照剛剛白袖子出現的位置來看。
“「當年那橫跨諸天的系統，不會是邪神之主弘的手筆吧」你是不是在這樣想?”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傳來。
感覺不帶威脅性，魏呈卻是寒毛倒豎，進入警戒態勢。
旁邊的北帝綾則是握緊霍魑劍，與魏呈肩並肩，暗紅色的長髮飄揚，頭頂的呆毛消失，瞬間進入戰鬥模式，隨時做好揮劍的準備。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一位時空的旅者，看到你們處在時代崩壞的邊緣，特來提醒一聲罷了。”那聲音卻是絲毫不見緊張感，伴隨著一道看不清形貌的人影出現，似乎在猶豫著要呈現出何種樣貌。
最終，人影變成了與魏呈相似的容貌，又似乎覺得哪裡不妥，迅速老化，變成了和系統老者相似的臉孔。
看到這一幕，魏呈哪還不明白。
“洛呈?”
“很高興你認出了我，怎麼樣，身上的系統用著習慣不?”用著系統老者的面孔，洛呈輕笑道。
“還不錯，就是常常派出不合理的任務，以及禁止別人戀愛，卻不說明理由這點要打差評。”魏呈帶著怨氣的說了幾句。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洛呈，這位可是大破滅時代的存在，之所以出現在這，原因只有一個。
“你現在是使用時空遊蕩者的狀態，對吧?”魏呈如此確認道。
洛呈先是沉默半晌，接著道:“你們該回去了，一劍斷時代太過強大，就連我都不敢靠近那段歷史，就算滿足時空跌宕排序發動的條件，也最多隻能撐到這一刻。”
對方並沒有直接回應魏呈的疑問。
不過，再一次見到這位系統的創造者，魏呈也算確定幾點了。
“萬界，是你開的對吧?既然都有了開闢萬界的力量，為何只是封印邪神之主，而不將其消滅?”
“這個嘛……等你真正走到那一步，自然就會明白了。”洛呈依舊當了一回謎語人，讓老魏十分鬱悶。
淦!
感情自己問了什麼，都不會得到正確答案就是了!
然而，按照時空遊蕩者的威能，洛呈可以遊蕩過去未來，既然能遊蕩回過去，為何當初不幫助初代冥神呢?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師傅大人的氣息。”
一直保持警戒的北帝綾，驀然低聲道:“你繼承了師傅的傳承，或者說，弱小時期曾受過冥神傳承的幫助，因為這點，才無法干涉師傅的過去，畢竟一旦初代冥神的軌跡發生改變，沒有一劍斷時代，就不會有你的誕生。”
“……”
洛呈先是以意外的眼神看了北帝綾一眼，悠悠道:“不愧是上古時代的絕世女帝，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雖然說的不完全對，可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確實接觸過冥神傳承，也因為如此，當初才有辦法讓萬面怪把黑火祭壇帶出來，並且將冥神投影交到魏呈的手中。”
說著，又道:“也因為如此，你才有辦法與心愛的大哥哥相逢。”
北帝綾不說話了。
洛呈也不再多說，而是釋放出一股又一股玄奇的力量，道:“這並非我本尊，只是從未來投影而來的一縷力量罷了，儘管如此，也足以將你們安全送回原本的時代，該走了，雖然返回的瞬間會遭遇一些麻煩，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祝兩位好運!”
魏呈原本還想再多問幾句，可洛呈沒給他這個機會。
時空遊蕩者的權能作用下，他與北帝綾的神念化為兩道虛影，消失在大破滅時代的開場。
隨後，一股充滿暴虐性的毀滅能量席捲而來，摧毀了洪荒末世最後的餘韻，卻只能從洛呈身側繞路，連洛呈的衣角都沒能觸碰。
用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諸天重啟的景色，洛呈緩緩道:“那麼，我也該回去照顧雅音了，有緣再會。”
那句再會，不知是對誰而言。
只知道，當破滅的劍光席捲天地，洛呈的身影已然消失。
……
同一時刻，魏呈與北帝綾神念也返回了原本的時間線。
本來按照“時空跌宕排序”的權能特性，兩人本應經歷一劍斷時代、大破滅、星落等關鍵性的時間節點才會跳回現實，可由於中途洛呈的干涉，才提前回到了原本的時間軸。
冥神投影消散，魏呈只感覺全身劇痛，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可才剛站穩，他依然憑著本能驚覺不妙。
“給我離大哥哥遠點!”
好在北帝綾也不是吃素的，只見紅袍女俠反手一劍，霍魑劍出鞘，與一把兵器相撞，爆發出浩大的衝擊波。
魏呈仔細一看，與霍魑劍交錯的是一把黑色的錫杖，杖端鑲嵌著形狀詭異的大柄彎刀，體現出一股病態的美感。
而手握錫杖的物件，則是一位穿著暴露的絕色美人，邪神之主投影已經消散，留在原地的是誰自然不必多說。
“時至今日，才知道了你的真名，是打算在這裡決一死戰嗎?”
儘管全身痠痛，悽魂鎖也列成了無數碎塊，魏呈依然勉強打起精神道:“慾望使徒，弱音白。”
“……”
被北帝綾一劍擊潰了防禦姿態，弱音白抽回錫杖，以充斥著媚意的眼神掃向魏呈，似乎想施展慾望權能。
可卻見一道綾紅色的劍光掃來，驅散了慾望的領域，權能反噬，反而讓弱音白吐出一口鮮血。
“有我在，還想動大哥哥?”
北帝綾那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抬手揮劍，眼看就要將弱音白斬殺當場。
可在劍光即將切斷那雪白頸部的剎那，弱音白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詭異的黑光，整個人的身形迅速融入黑光中，規避了霍魑劍的絕殺招數。
“臧，關鍵時刻躲回裡界了。大哥哥，你沒事吧?”對於沒能斬殺對方，北帝綾感到那麼一絲絲的遺憾，卻也沒出乎意料，確認慾望使徒已經離開此地，這才放心蹲下來查探魏呈的情況。
細心的幫魏呈做了些應急的處置，北帝綾又是隨手一劍。
刷拉!
空間被切開了，一顆海藍色的圓球出現，在原地閃閃發光，那是在大戰發起前，魏呈與冥神投影聯手加固過的結界，也是海伊所處之地。
此刻，那顆圓球已經有破碎的趨勢。
“幸好在那之前結束了戰鬥，不然就要波及海伊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魏呈猛然回頭，這才發現，作為無限能源提供者的汐禾，如今身影正在變得稀薄，有要就此消失的趨勢。
“咳咳……老魏，我看你根本沒概念吧，為了引出那一絲劍光，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時空跌宕排序，達成發動條件後，事後要付出的代價由引導的力量層次而定。
汐禾實力雖強，本體更是諸天之外執掌混沌的超級強者，可諸天萬界無混沌，她留在此地的又只是化身，已經到了要消散的時刻。
混沌之氣斑駁脫落，灰髮的小女孩站在原地，凝望著正在裂開了藍色圓球，對魏呈低沉道:“好好照顧海伊，不然我饒不了你。”
“放心好了，那是當然。”
得到了魏呈的承諾後，汐禾似乎也不在意老魏是否會遵守約定，而是慵懶地擺了擺手，催促魏呈趕快去處理另一件事。
那件事，無論是對於魏呈，還是對於他想守護的V家，都是一個重大的轉捩點。
魏呈緩緩走到了北帝綾的面前。
看著那副精緻的小臉，依如初見的美人痣，以及那褪下戰鬥模式後，依然在頭頂聳立的呆毛。
無論是哪點，都與記憶中的身影無比相似。
可是，魏呈還是要確認清楚:
“綾，現在的你，究竟是誰?是北帝綾，還是樂正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