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畫面是黑白的,沒有任何的色彩。

魏呈融入男孩的視角,觀看自己的過去,當然,也不是全部都看。

考慮到天依和阿綾還跟在意識內,每逢過激場面,像是生父生母房事或是出手殺人的畫面,魏呈都會一率跳過,反正這是他自己的過去,這種程度的操縱還是能做到的。

因此,在兩位少女的視角中,她們只看到男孩博覽群書,不斷精進自身,妄圖逃離父母的掌控,是一個奮發上進的好青年。

如果不是生在這麼一個扭曲的家庭,男孩理應成為別人家的好孩子,父母都會豎起大拇指誇讚的那種。

可男孩不是。

他知道父母覬覦自己的血脈,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在幼年記憶期間,男孩所能做的只有不斷充實自身,與一個月來家裡一次的叔母“無意間”不斷接觸。

即使男孩知道叔母也未必是好人,可比起一心想要吞了自己的生母,叔母那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魏家叔母,成了男孩唯一的救命稻草。

時光如梭,在不怎麼光明的童年陰影中,男孩五歲了。

在別人還在唸幼兒園的年紀,男孩卻已經掌握了三門語言,精通槍械的使用方法,並且有了和人正常對話的能力。

他熟悉家裡的每一道機關,知道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影子,展現出驚人的暗殺者天賦。

如果男孩願意,他現在就能接受分家派發的暗殺任務。

而男孩也是這麼想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六歲,就將遭受生父生母的毒手,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做任務的期間,從這個家逃出去!

哪怕知道面臨的可能還是深淵,也比在這裡坐以待斃來的強!

於是,又逢月底,魏家叔母蒞臨。

“母親,我想去叔母那邊接下丁級任務。”

當著自家雙親還有魏家叔母的面,男孩首次主動提出了要求。

生母原本是不答應的,不過眼冒紅光的叔母卻是欣然應允,並且說服了那位男人,加入了說服生母的行列。

“曉華啊~你想想,你要的是一個毫無戰鬥經驗的廢物,還是一個有能力的天才?就算這孩子血脈純粹,表現太過廢物的話,也會影響吞噬時候的品質。”

夜間,男孩悄無聲息地收起事先藏在宗師視覺死角處的竊聽器,聽著兩人那如同商量肉品要怎麼料理的語氣,嘆了口氣。

至此,他對這個家徹底死心了。

所有的知識,都是他自己學來的,生父母一心想吞了自己,從未給過什麼,甚至連給個名字都不願意。

不過,經過了多年的觀察,男孩也多少掌握了一些生父母的習慣,雖說夫婦很大可能是宗師,還是高段的那種,不過高段宗師也有感知死角。

這個竊聽器埋設在天花板的管路中,與老鼠為伴,就算是強者也很難發現。

那兩人,不再是自己的父母。

男孩背起行囊,隔天坐上了叔母的轎車,前往接任務的地點。

比起兩年前,叔母雙眼的紅光似乎更為血紅。

年幼的孩子,不知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不過濃烈的危機感,還是讓他主動投身惡魔,向叔母提出了幫助的請求。

車上,兩人都很沉默。

叔母的丈夫似乎去世了,明明是生母的姐姐,卻是喜歡別人叫她叔母,自稱哀家,聽說是為了紀念那在生完孩子後,過沒幾天就遭逢意外而殞命的可憐丈夫。

不斷顛簸的車廂中,由魏家叔母率先開口。

“哀家知道你的目的,跟我來,就是為了逃離那兩個想要生吞自己孩子的怪物吧?”

男孩心中震動,卻是面色不顯。

叔母輕笑,彷彿能讀心道:“不用試圖隱瞞我,哀家那可悲的丈夫,昔年女兒誕生時,也曾和哀家提出類似的方案,所以一週後,那傢伙死於執行任務中的意外,多虧了意外險,哀家吸收了那男人的血脈,才得以邁入更高一層的境界。”

“……”

男孩沒有回應。

他即使博覽群書,可看的大多都是語言還有暗殺的技藝,道德價值觀還沒建立起來,也難對叔母的行為作出評價。

可這並不妨礙他認知到,叔母就是個狠角色。

隨著車輛行駛,駕駛座上的女人開始講述……

“哀家很貪婪,就和你想像的一樣,不過哀家的貪婪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的魏家人。”

“哀家知道,這個家已經瘋了。為了保持血脈天賦的精純,不惜讓子女互相殘殺,甚至連長輩都想吞噬自己的孩子。”

“哀家也不是好人,當年我和我的妹妹,也就是你母親,都是藉由這種方式存活下來的。”

“可哀家不甘心。”

叔母說到這裡,美麗的臉孔突然扭曲,激憤道:“單純靠著彼此吞噬,再怎麼提煉血脈,也都有極限,我們不可能走到超越祖輩強者的那一步,自然就贏不了主家那群老怪物。”

“哀家有野心,欲讓魏家的血脈比天高,撕碎現有的體制,無論是你,還是哀家的女兒,只要有魏家人存活下來,匯聚偉力於一身,便算是把魏家發揚光大了。”

“哀家知道你的目的,不過哀家不會殺你,至少短時間內不會,你的父母都是目光短淺的長輩,哀家反而欣賞你眼中那一縷求生之餘還想復仇的意志。”

“成長,然後復仇吧!用自己的力量復仇,到時候再看哀家的心情,說不定那時就不想把你當成口糧了呢!嘻嘻……”

叔母的笑聲迴盪在車中,顯得格外冷酷。

這是個不想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私有物,就把丈夫幹掉的兇人。

叔母很漂亮,有著一頭令人驚豔的淡黃色長髮,除了眼角有些老態,看上去就是個美人胚子。

不過這一刻,男孩完全沒有欣賞這份美麗的心思,而是感到微微悚然。

狠人啊,大狠人!

而且叔母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加貪婪。

這個女人,不滿足於只是滿足自身修煉所需,而是想要打倒主家的老古董,期待這一代有至強者走出,推翻整個暗殺者家族。

哪怕這個至強者不是她也無所謂。

從對方說話的語氣,男孩可以判斷出,叔母做掉自己丈夫的緣由絕不是因為親情,而是純粹不想和廢物分享私有物品罷了,這種人,豈會在乎家人?

“那在你眼中,我可以活到幾歲?”男孩思慮了下,終究還是開口了。

既然已經被叔母看破了心思,那沒必要繼續隱瞞,這是個野心家,既然有野心,就代表自己賭對了,有活下去的希望!

“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不會太久的。”

叔母冷笑一聲,帶著男孩走下了車,行經路上,能看見一位長相精緻的小女孩。

那女孩有著純黑的長髮,暗紅色的眼睛,穿著紅色邊條裝飾的黑色長裙,頭上戴著兩朵案紅與黑白相間的花朵,年齡看上去與男孩差距不大。

女孩的嘴角,時不時會露出殘忍的微笑,揮舞著手中的短劍,俐落砍下了對練人偶的頭顱。

叔母無情道:“看到了吧,那就是哀家的女兒,比你小几個月,名字是魏熒。”

“魏熒和你同樣擁有純度極高的血脈天賦,已經成功激發出來,按照主家的指令,最後你和魏熒要互相殘殺,舉行雙子噬的儀式,便能培養出無限接近祖輩的血脈天賦。”

“哀家也不是不給你機會,只要你能在一年內,在切磋戰中打贏魏熒,那哀家就給你活到十二歲的權利,並且讓你進入魏家歷代傳承的一處密地中,能否獲得從哀家手中逃走的機會,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似乎感應到男孩的視線,小女孩轉過頭,轉著沾血的刀刃,露出了禮貌且不失端莊的微笑。

這一刻,男孩內心澄澈如明鏡。

自己,必須變強。

魏家叔母有很大的野心,好處是不會立刻奪去自己的性命,也會從生父母手中保住自己。

可前提是,自己要有夠大的價值。

遇到魏家叔母這樣的狠人,對男孩來說,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吧!

看著魏熒眼中對映的紅光,待在男孩回憶中的魏呈默默思索。

這時,叔母忽然說出了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話。

“我知道自己是罪惡的,魏家也是罪惡的,可我為了這份罪惡的血脈而驕傲。”

“呈,這是我所知道一位上古至強者的名諱,既然那對蠢貨沒賦予你名字,那就由我來定義吧!”

“你,以後就叫魏呈了。”

轟!

回憶畫面劇烈晃動。

魏呈知道自己遇到記憶的第一個關鍵節點了。

名字的定義!

原來,自己的名字並非由生父母賦予的,而是來自魏家叔母,這位自稱哀家的狠人。

叔母驕傲地笑著:“魏呈,成長吧,變強吧!發揮出超乎我想像的潛力吧!唯有如此,才是你生存下去的希望啊!”

於是,從五歲那一年開始,魏呈逃離父母家,進入的叔母的圈子,開始接下那些暗殺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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