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連安全區外,密密麻麻涌過來的吞噬者,將前方的空地擠得嚴嚴實實。
後方的吞噬者如同迎水的魚兒,擁擠的堆疊在一起,下方被擠壓的吞噬者散了架,後方迎上來的吞噬者抓住碎骨就往嘴裡塞。
烏黑的血液蹭在臉上愈發兇殘,令人恐懼,泥濘的雨水也洗不掉它們身上的汙穢。
“吼”
震天的響聲從後傳來。
一頭接近四米的遲緩者從後方邁近,絲毫不顧忌前方阻擋的同類。
兩條粗壯的大腿踩踏在這些弱小的吞噬者身上。
骨頭斷裂的聲響在它腳底嘎吱作響。
又是一聲怒吼,蒲扇般的手掌,手腕以及胳膊肘突起猶如狼牙棒,尖利的爪間,將前方擋道的吞噬者拍碎。
瞬間清空了周遭的吞噬者。
兄弟連見此情景,不僅沒有喜悅,反而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孃的,火箭筒呢,給老子轟死它!”
吉山河朝著屍群,指著那頭鶴立雞群的遲緩者咆哮。
“連長,俺來了。”
一個面容憨厚,體格敦實的壯漢扛著火箭筒,來到踏板高處,半蹲在木板上。
身後一個同樣敦實的壯漢抱著一顆炮彈,將炮彈塞入火箭筒後面。
“給老子死。”
半蹲著的壯漢咧著嘴,洋溢著興奮。
一聲巨響,火箭筒帶著一串尾氣,飛向那頭遲緩者。
木板周圍升起了濃煙,壯漢享受的吸收這股濃烈的硝煙氣息。
迎頭撞上遲緩者的火箭彈發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如此大的體積,行動還十分遲緩,簡直就是完美的靶子。
還不等其他人高興,烈火中的吞噬者發出了咆哮聲。
一條手臂已經不見,肩膀處露出的森森白骨中有些些許熒光。
連線肩膀處的右胸膛也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劇烈的高溫將炸開的洞口瞬間烤的焦黑,原本烏黑髮臭的身軀,傳出了更加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比現實地星中的臭乾子味道更加正宗。
腦袋上和身前其他部分在如此恐怖的爆炸下,骨甲已經碎裂,裂開的地方在高溫的炙烤下,牢牢的粘在身體上。
猶如渾身裂痕的陶瓷娃娃。
配合默契的兩名壯漢早有預料,第二發炮彈已經被塞入火箭筒中。
受到重創的遲緩者面容猙獰,邁開大腿,搖搖晃晃的向著安全區靠近。
又是一發巨響,還未下沉的硝煙處又升騰起一股濃煙。
濃煙中躥出一條尾巴上帶著火焰的炮彈,與面朝安全區的遲緩者狠狠的撞在一起。
這下這頭遲緩者的整個胸膛已經被炸碎,腦袋落入屍群,沒了蹤跡,僅剩兩條殘碎的大腿立在地上。
被湧入的屍群淹沒。
“哈哈哈,怪物們,來吃爺爺的火箭彈啊!”
半蹲壯漢起身,扛著火箭筒朝著圍牆外的屍群大喊。
整條几百米的防線處,戰鬥的異常激烈。
源源不斷的吞噬者還在朝著這個方向湧來,安全區外,密密麻麻的吞噬者仰著腦袋,試圖爬進前方那堵高牆內。
“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
瞄著它們的腦袋,送這群怪物上西天。”
圍牆內一聲嬌喝響起。
“楊指導,這可是一個個站著不動的活靶子,咱可是彈無虛發的神槍手。”
“神槍手?你怕不是快槍手吧。”
“你他孃的在哪聽到的謠言,咱可是半小時不帶停歇的。”
周圍人聽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有人立刻夾住聲音,模仿起來。
“你這死鬼,怎麼一動不動,還是不是個男人。
不行了,不行了,你讓我歇歇,今天走路走遠了,現在腿還打顫。
賀明生,你哪天不是這樣子,不是走遠路,就是沒吃飽,下次能不能換個理由。”
四周再次發出了鬨笑聲,彷彿將前方這群吞噬者視而不見。
“怎麼,聽牆角還好意思,你們有本事也找個女人,再來嘲笑我家明生!”
一道女聲響起,嗆得這群沒有婆娘,晚上只能草草入睡的漢子啞口無言。
自稱神槍手的男人瞬間神氣起來,鉚足了火力,朝著外面掃射。
一群群半大小子哼哧哼哧的兩人一組,從庫房裡面抬著沉甸甸的木箱,踏在泥濘的路上。
腳上打滑,一個不小心,其中一人失去重心,滑倒在地上,木箱重重的摔在地上,另一人也跟著摔倒在地。
木箱迸裂開,裡面兩個鐵箱子掉落出來,一小格鐵盒也跟著散落。
兩人顧不上身上的擦傷,手腳慌亂的將鐵盒塞進鐵箱裡,一個抱起一個鐵箱向著前方快步跑去。
兄弟連將所有存貨已經拿了出來,此次屍潮不用,怕是以後也沒有機會再用了。
戰場前方的隊員立刻拆開鐵盒,將裡面的子彈飛快的填入卸下的彈匣中,頭也不抬的插在前面持槍射擊的人員腰間。
“砰”
槍管發熱炸膛,碎片飛射到周圍人身上。
旁邊一人氣急,上去一巴掌,不是生氣碎片崩裂到自己的身上,而是心疼完全毀壞的槍支。
“就不能讓咱的寶貝緩一口氣,現在柴火棍都比它強了。”
捱打的人紅著臉,羞愧不已,他只盯著前方攢動的屍群腦袋,卻沒注意自己的槍口。
“沈指導,這特孃的屍群怎麼越打越多?咱們打了多久了?”
“啊?吉連長,你說什麼?”
沈敏看見吉山河朝著自己這邊,嘴巴一張一合,立刻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大聲喊道。
“我說,咱們現在打了多久時間?”
“什麼?你餓了?我喊幾個人去做飯,大家肯定都餓了,咱們輪流去吃飯。”
吉山河似乎是聽清楚了沈敏的話。
“格老子,怎麼才過了二十分鐘。”
只是面前這群源源不斷地吞噬者,吉山河也沒有底,即使薪火的支援到來,又能否幫助他們渡過這道難關。
不知道薪火能來多少支援,上次聽安洛講,薪火的人口和兄弟連差不多,也許能分過來支援的也就上百人。
面對這群吞噬者,只怕是杯水車薪,但現在已經沒了辦法,所有人就靠著一股信念,希望能等到支援。
“咣”
早有裂痕的圍牆處,瞬間坍塌出了一個口子。
吞噬者猶如決了堤的河流,順著坍塌處湧入,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向這幕。
周圍一群人面如死灰,後方立刻傳來急促的子彈聲。
“愣著幹什麼,等死?給老子打啊!”
眾人這才晃過神,周圍的槍口全部晃過來,三十多發火舌朝著這個一人多寬的缺口處發出咆哮。
兩名兄弟連的軍人見此情景,心急如焚,換彈間隙就是這群吞噬者湧入的時刻,到時的吞噬者就如入無人之境,再無防守之力。
見到兩塊木板與鐵箱,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點頭,一人抱著一塊木板和鐵箱從旁邊翻身跳到圍牆外。
橫在缺口處的木板與鐵箱在湧過來的吞噬者擠壓下,好似一塊堅不可摧的巨石,牢牢擋住了缺口。
眾人眼中泛起了淚花,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兩名隊友被湧來的吞噬者撕成了碎片。
“替兄弟們報仇。”
換上子彈後的眾人貼近圍牆,伸出槍口,朝著外面猛烈射擊。
“嘩啦。”
又一處圍牆裂開了口子,缺口大開。
“鄭秋生,帶領其他人向後撤,躲到庫房,躲到其他的建築物,能多殺一個是一個,能活下來一人是一人。”
吉山河大吼,聲音帶著嘶啞,指揮鄭秋生,他抬起槍,衝到缺口處,替眾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鄭秋生知道不是磨蹭的時候,即使後撤,也未必是生機,立刻招呼人向後撤退。
“嗷”
一聲猛獸的嘯音蓋住了群屍的嘶吼。
不遠處一頭龐大的變異獸威風凜凜的奔騰而來,上方一個人影盤坐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