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獎勵當然是復活。
看著女人緩緩失去生機的眼睛，白曦神情麻木，左邊的盲眼卻是劇烈的疼了起來。
而她卻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這樣直直盯著女人死灰的面容，眼睛一眨不眨，只有猩紅的血液在裡面慢慢移動。
九號抱著孩子痛哭流涕。
隨後，其他十個人走了進來。
“十二號死了。”九號抽泣著說。
其他人早就聽見了裡面的談話，紛紛露出難過的神色。
他們和十二號在一起這麼久，就算不是家人，也是朋友。
“這個孩子怎麼辦？”
九號猶豫道：“這地牢的生存環境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幾個大人倒是可以堅持，可她一個孩子，連母乳都沒有吃過一口，想要讓她在這個環境裡生存下來，無異於是在慢性謀殺。”
“是，可愛的天使就應該生長在陽光之下。”
白髮老者伸手碰了碰小嬰兒的臉頰，又碰了碰她粉嫩的唇，“為了這嶄新的希望，我們是時候該做出我們的選擇了。”
當老人的手指靠近，剛才還哭鬧不休的孩子，立刻咬著他的手指吸吮起來。
看來是真餓急了。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的心瞬間軟了下來，“走吧，為了咱們這個唯一的希望，我不介意把自己的靈魂獻給惡魔。”
說這話的是最開始呼籲大家救下孩子的一號。
其他人則是眼神堅毅地看著他。
白衣少年說道：“看來，大家都做好決定了？”
“那我們以後就算是這孩子的教父，為了她的成長，我們必須選出一個首領。”
“在必要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有著犧牲自己的自覺，成全大家生存的希望，對吧？”
“就三號吧，他的年紀最大，以後有任何命令，由他下放給大家，如果一旦發生威脅到這孩子的事情，那麼由所有人一起投票，選出一個犧牲者。”
“我同意。”
“沒問題。”
“附議。”
十一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將為了同一種東西而努力。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號看向九號，“以後你負責小曦的生活飲食，平常這孩子就養在你的房間裡。”
“好。”
九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這時，一號深沉的目光再次看向九號，“為了小曦的安全著想，你必須遠離上面的爭鬥，也許一輩子都不能走出這個地牢。”
“當然，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我們會定期派人下來帶小曦出門透氣，也會想辦法改善這裡的生活環境，但是……”
一號深吸一口氣，“但是，你作為照顧她的人，斷然不可能走出這個地牢，否則白神父一定會發現她的存在。”
“九號，明知道面對的是這樣的未來，你也願意嗎？”
九號剛要回答，一號伸手打斷她，“你可以不同意，我們不會勉強你，但說實話，作為一群沒生養過孩子的大老粗，只有唯一的女性，也就是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九號紅唇飛揚，爽朗一笑，“放心吧，想當年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女警，為了臥底任務，我也曾經假扮過孕婦或是母親，這個身份只有我一個人能勝任，你們其他人都不行。”
“那就拜託你了。”
地牢內的其他人紛紛彎腰低頭，向九號致以他們最誠摯的感謝。
這個孩子不是某一個人的孩子，而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
為了讓她實現十二號的理想，就算犧牲他們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憑藉一腔意氣行事。
至於最開始的初衷是什麼，他們早已經不記得了。
當十一個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白曦眼前的場景突然就變了。
面前是一個有著火海的萬丈深淵，身邊則是眼含笑意的法茲伯爵，“我親愛的小公主，歡迎你回來。”
再次聽見小公主這三個字，白曦終於理解了其中的意義。
她不再抗拒這個曾經讓她受盡屈辱的稱謂，只是她早已經病得不輕，無法升起更多情緒。
“怎麼樣，我的小公主，假如我現在再一次問你，你現在十分走感到幸福，你又會怎麼回答我？”
法茲看著白曦，眼神溫柔似水，像在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玫瑰，終於長大成人。
白曦的盲眼突突的跳，可她還是給出了那個讓所有人都失望的答案，“不。”
自從她成為惡魔的那天起，所有的幸福就已經離她遠去。
也許他們的確曾經為了那個孩子付出了一切。
然而，答案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他們的希望並沒有成長在陽光之下，而是徹底死於陰暗的地牢。
幸福？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苦難就是人生的全部啊！
“我可憐的孩子。”
法茲搖搖頭，“你應該感到幸福的，因為接下來你將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法茲說話時，他和白曦面前出現了一個輪盤，上面擺著一把銀色手槍。
“還是幸運女神遊戲，希望的子彈。”
“這把手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每個人分別問對方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答不出來，則要扣動扳機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上一槍，最後被幸運女神選中的人則慷慨奔赴黃泉，如何？”
聽了法茲的規則，這一次對過去有了一點淺顯理解的白曦，突然有點不太懂這個遊戲的意義。
她是為了殺死惡魔才會同意遊戲。
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法茲又是為了什麼？
法茲也是當年拯救希望的教父之一。
雖然，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但他們對於“希望”的感情，怎麼也不會到親自殺死她的地步吧？
“遊戲通關的獎勵是什麼？”白曦突然問。
她以前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現在卻很想從法茲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獎勵？”
法茲咧嘴，輕輕一笑，“獎勵當然是復活。”
“我親愛的小公主，你是否有一定需要讓她活著的人？如果有的話，那這個遊戲就很適合你。
“因為在代表希望的輪盤上，一切都可以重來，你可以回到過去改變你想改變的任意場景，直到它們以你想要的答案出現為止。”
“怎麼樣？這個惡魔的禮物還不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