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宋奶奶之死

等阿晟出去，宋奶奶轉頭對周暮雨溫和地笑道：“周家的丫頭，你小時候我還抱過呢，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麻煩你把門關上吧，我有些話想和你叔嬸說。”

四人相視一眼，周暮雨點頭，然後起身關門。

這邊剛開啟液化氣的阿晟發現杯子都放在奶奶臥室了，於是返回臥室去拿杯子，卻發現門被關上了，愣了一瞬，準備開啟門，聽到裡面傳來的對話，瞬間僵在了原地。

宋奶奶對著周建英夫婦說道：“你們剛才說的外邊的情況，我大概瞭解了，我知道你們遲早是要離開這的，我快不行了，阿晟他父親又不中用，剩下阿晟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怕他一個人活不下去，我老婆子厚著臉皮求你們一件事：你們把阿晟帶走吧，讓他給你們端茶倒水，給他口飯吃就行， 這孩子的秉性你們也知道，他不會拖你們後腿的。”說完希冀地看向周建英夫婦。

劉芙蒼白無力地安慰著：“嬸子瞎說什麼呢，你還能再活個十幾年，活到一百歲呢。”

宋奶奶笑道：“不用安慰我啦，原來人是真的能感覺到自己快死了，我已經到極限了，小劉你們就給我一個準話。要是覺得為難就罷了，就算是這孩子命不好。”說著有些哽咽。

周建英一家現在還要仰仗侄女的鼻息，自己私心感念老太太的恩情，同意的她的請求，但是又想到侄女不知道樂意不樂意，一直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周建英和劉芙都轉頭看向周暮雨，宋奶奶不明所以，但是和他們一起看過去。

周暮雨：……“都看我幹什麼，你們自己做決定。”問題又被拋了回去。她想得很簡單，十六七歲的大小夥子了，談不上是什麼累贅，他們也不差這一個人的食物，說不定還能成為助力，不過還是讓叔嬸他們自己做決定吧。

周建英沉思一番，一咬牙，說道：“嬸子放心，以後有我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少阿晟一口。”宋奶奶聽到這話，感激地流下了眼淚，非要起來給他們磕頭，眾人連忙攔住。

接著，宋奶奶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吊墜交給周建英，看材質應該是翡翠，“我前幾天偶然發現，這裡面有一塊空間，可以放進去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口中的異能，這事連阿晟都不知道，我現在拿著它也沒用了，給你們吧。”說完，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幾人都知道，這是為了感謝他收留阿晟的謝禮。

門外的阿晟早已淚流滿面。他努力控制情緒，擦乾眼淚回到廚房，故作平靜對周子益道：“杯子好像在奶奶屋裡，阿益你去拿一下吧。”周子益沒發現絲毫不對，來到房間，還奇怪他們為什麼關上了門。

劉芙在一旁小聲地與周暮雨說起這一家人，宋奶奶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和兒子相依為命，奈何這兒子和他爸一個模子裡刻出來，都好堵，兒媳受不了，留下阿晟，和他離了婚。阿晟全名叫宋晟，幸好這孩子不像他爸一樣畜生不如，宋晟的爸爸離婚之後更加肆無忌憚，經常夜不歸宿，回來也是問宋奶奶要錢。說著劉芙感慨：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沒良心的人。

周暮雨她們暫時回到十一樓，把最後的時間留給祖孫二人。他們剛回來，便發現屋裡的人都是一臉喜色，幾人摸不著頭腦，下一刻，便看見頭上頂著一團火焰的哈哈，正精神抖擻地向她們走來。

這下整個屋子的人都面露紅光，圍著哈哈瞭解情況。原來昨天它就感覺不舒服了，心大的幾人以為它是怕冷，才一直縮著，沒人發現那時哈哈已經在發燒了......不過有渺渺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最高興地當屬陳貝一家人了，哈哈算他們家的一份子，雖然周暮雨對他們很好，但是這樣總感覺寄人籬下，有些彆扭，現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異能覺醒地莫名其妙，完全找不到規律。難道是根據自身需求？也不對......周暮雨等人完全找不到頭緒。

不過現在雨勢不減，眾人的興致沒有剛才那麼高了，擔心這棟樓禁不住雨水這麼多天的浸泡，這時候就算有異能，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這時，周建英拍拍周暮雨，示意她跟自己到旁邊說話，兩人起身往角落走去，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跟去。

周建英拿出宋奶奶給他的翡翠吊墜，遞給周暮雨：“小雨，這個東西還是給你吧，反正我們之後，肯定是要跟你們一起走的，在我們這也不安全，你拿著還能有點用處， 就留在你那吧。”

周暮雨聽到這話，一番推辭，但看著叔叔是真心想給她，便接到手裡，說道；“這東西在我這用處也不大，這是宋奶奶的東西，要不還是把它還給宋晟吧？”周暮雨想得很清楚，她們已經擁有白雲的空間，這個吊墜的小空間用處實在不大；給了宋晟，一方面給他留個念想，另一方面，讓他不至於覺得自己什麼都幹不了，產生寄人籬下的感覺。

周建英立馬感動得眼裡噙滿淚水；“你是個好孩子，我本來想著把直接把這東西給小晟，也算全了老人替我們照顧小益的恩情，但是又想著你會用到它......叔叔謝謝你，替我解了一個心結。”

“我們是一家人，不說這個。”周暮雨睜大眼睛，第一次看到叔叔這個樣子，連忙安慰道。

暴雨第三天下午。

好訊息，雨勢減小，狂化動物也沒有襲擊。壞訊息，宋奶奶去世了。

眾人來到九樓想送老人一程，宋晟在一旁沉默不語，周建英一家人在一旁偷偷抹淚。宋奶奶在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給自己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此刻安詳地躺在床上。善良的人到死也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即使是自己的孫子。而她的兒子自始至終從未出現過。

周建英包攬了宋奶奶的身後事，由於條件有限，只能一切從簡，但現在，遺體怎麼放置卻成了問題。現在下不了樓，就算等到雨水退去，留下的也都是些淤泥，不適合土葬。

這時，周暮雨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