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守衛
這名乞丐猛地抬起頭，而普拉瑞也倏然瞪大眼睛，瞳孔中寫滿了驚恐。
在她的瞳孔對映中，眼前的人完全沒有五官，僅憑外表來判斷，這人對跟隨白薔薇女巫已久的普拉瑞來說根本算不上可怖。
但普拉瑞還是渾身顫抖起來，她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張嘴甚至喊不出一點聲音，脖頸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擠壓，眼白爬滿了血絲。
“嗬……呃……”
跑！快跑！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巨大的求生欲讓這個可憐的女孩直接掙脫了無形的束縛轉身就想逃離，甚至準備直接大喊，讓蕾拉娜趕快跑。
然而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面上五官肉眼可見地消失，慌慌張張地向著前方奔跑了幾步後，突然回頭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繞過乞丐，用鑰匙開啟房門，徑直走向了地下實驗室。
這時，她的五官重新出現，表現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
雨越來越大。
越來越昏暗的環境中，里亞成功以死亡掙脫了所謂的夢境，清醒過來。
他現在精神有些恍惚，時間之表所儲存的正常精神已經完全消失，而現在里亞必須以極其不穩定的狀態去迎接死夢之王所講述那些話語的沖刷。
不過好在里亞一直都很能忍，所以他也沒有大喊大叫四處發瘋，而是掏出神秘物品巴坦圖薩硬幣。
“巴坦圖薩，告訴我我在夢中所聽到那些話語的真假。”
說著，他丟出了硬幣，而出乎意料的，硬幣並沒有落下。
這時里亞突然發現頭頂並沒有任何雨水，他抬頭，視線聚焦，發現伊凡德就站在他前方撐著一把傘，也是這把傘將所有雨水都隔離。
伊凡德的手將巴坦圖薩硬幣抓在手心：“假的，那傢伙在騙你，你在夢境中所經歷的一切，除了啟示錄的內容外，通通都不可信。”
“真的嗎？”
里亞抬頭看向他。
“我知道你現在誰都不願信任，但我可以告訴你你還可以回去，你的家人朋友他們都很好。”
“謝謝您，伊凡德先生，這麼說我會好受一些。”
里亞從地面上站起，發現小史瓦爾早就鑽回了自己的身體，顯然這次的事件中它已經累到不行，不過里亞也感覺到它吸收了很多紅月汙染，力量變得更強了一些。
伊凡德將硬幣還給里亞，而里亞也接過硬幣將它裝進口袋。
“我昏迷了多久？”
“也就半天。”
“我還在夢境中見到的長有黑色翅膀的人……”
里亞看著伊凡德，伊凡德指了下自己：“那是我的本體曾經的模樣，只可惜現在的樣子已經完全不能看。
對了，你不是在門前答應了很多人要給他們答案嗎，想法是好的，但是這些人裡面已經有很多人都不在人世。
我不是神，我只是個人類，我想能送他們前往門前已經是我能做到最大的事，剩下的事，就只能靠人類自己。”
伊凡德有些感慨，他的身體在里亞的視野中漸漸變得半透明。
“求知這條路還是太繁瑣，真理的大門也不是誰都可以開啟……但是你成功了，甚至還找到了啟示錄原著。”
“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學生。”
他十分地欣慰，而里亞也發現他的身體越來越淡化：“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只是這道意識使用力量過多，馬上就死了。”
“事實上它已經死了，現在只是一個投影來和你聊聊天。”
伊凡德拍了拍里亞的肩膀，把雨傘塞進他的手裡。
“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以後注意遠離看著像騙子的生物，特別是赫菲斯格圖的分身，見到他們直接跑，跑不了就打，永遠不要聽信他們的任何話語。
當你足夠強大時，什麼是真理，你甚至可以扭曲事實，創造真理，所以不要糾結於過去，你要做的就是儘早成為模因零，到那時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對了，我順便幫你把眼睛治好了，這點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現在看東西清楚一點了嗎？”
他像交代什麼後事一樣對里亞訴說著這些話語，顯然被關押的這些年太過孤獨，伊凡德已經完全被憋成了一個話癆。
而里亞則沉默地看著他一點點消失。
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的視線恢復了正常，但這過程絕不像伊凡德所描述的一樣輕鬆。
“等我到達模因四，我會去救你。”
“別勉強，我就是悶得慌，不出來也行，之前那麼說就是希望能激勵你演繹的程序，不過演繹太快也有危險，合理安排時間還是最重要的。”
“說到時間……也差不多了，最後把模因牌掏出來看看，我想你應該理解了什麼是守衛的真正含義。”
“你守衛別人，別人也會守衛你，這東西從來都是相互的——”
說著，伊凡德的身體徹底變成無數星辰般的顆粒消散。
里亞舉著雨傘站在暴雨裡望著星辰飛逝，另一隻手捏著一張紙牌，而紙牌的背面左上角仍舊只有魔術師、獵人兩個標識。
他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你說錯了，導師，我根本不明白守衛是什麼，我也不配明白。”
話雖如此，但那兩個模因標識的下方還是逐漸顯現出一個盾牌的符號，這預示著里亞正式跨入模因六的行列。
可當事人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
“滴！”
“滴！”
在秩序協會內部的一片機械燈光閃爍中，藍袍的人站在密不透風的監禁室外，看向屏障的另一端。
中間金屬架上的人仍舊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死了許久，身體脫水嚴重，頭髮枯白如干草，渾身可以控制行動的神經都被神秘物品切斷，可以說連眨眼這樣的動作都做不到，更別提逃脫。
“他回來了，不用再繼續跟蹤那道意識體了。”
“真不敢想象他竟然會主動回來，也許我們還能期待他儲存著一些人性。”
男人抬眼看了身側的螢幕一眼，上方的紅色線條重新出現了新的波動。
“那我們還繼續監視名為里亞.克爾查的失序者嗎，檢察官大人？”
“繼續監視，有什麼新的情況和我彙報，我會帶上會議進行討論。”
“是……”
“等等！檢察官大人，這名失序者剛剛把我們負責監視用的神秘物品全都給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