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不值得信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它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小史瓦爾的許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里亞，而里亞則緊緊盯著前方。
如果說迷霧是夢境的邊緣，那麼邊緣的盡頭又是什麼……這東西真的是夢的邊緣嗎？
它為什麼要存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里亞內心的問題越來越多，但還是決定憑著自己的直覺朝著迷霧進行探索。
“這段路似乎比想象的要短。”
里亞掏出伊凡德贈送的那隻懷錶，這東西不當神秘物品也可以充當正常的懷錶：“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看起來在這裡並不耽誤機械產品的運作。”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把目前正常的精神儲存起來……這東西要怎麼操作？”
他抓著懷錶盯著看了片刻，試著記住現在的時間，然後稍微向順時針擰動轉輪，這一刻，里亞突然感覺一股睏意直衝大腦。
他讓小史瓦爾帶著自己繼續向迷霧深處前進，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彷彿只是眨了個眼，里亞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接近了迷霧的盡頭，很快就要走出迷霧。
而此時已經距他昏迷的時間度過了六個小時。
小史瓦爾守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來，開心地扭動著觸手繼續跟著里亞前進。
“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里亞告訴它不要著急，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霧氣越來越稀薄，那些眼睛也被遠遠地拋在身後。
“唰————”
迷霧徹底消散。
眼前豁然開朗，變得明亮。
只是里亞完全放鬆不下來。
來來往往的汽車，現代化的建築，一模一樣的房間，一模一樣正在發生的事。
太陽、深淵、無面、紅月……
就好像他在重新經歷剛踏入門時的景況，走出了迷霧反而又走進了迷霧。
“迴圈……”里亞嘴裡唸叨著這個詞彙。
也許夢境根本沒有盡頭，它的存在就是一場輪迴，像莫比烏斯環一樣永遠走不出它自身所圈定的區域。
當初里亞認為是迷霧圈定了夢境，現在看來它頂多就算一個隔離帶。
“這麼抽象？”
里亞認真思考起要如何破解接下來的迴圈，兩次所經歷的場景都完全相同……那隻要讓它們不同就好了。
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青年的目光越發危險，許多金色眼睛出現在他的面板表面，而里亞也走在街道上，無數觸手向著建築蔓延，它們不斷散發著汙染，將一切都毀得面目全非。
那些人走在大街上變成了超凡生物，許多避讓不及的車輛相撞，有孩子的紅氣球飛上天慢慢長出了人臉，有人的臉慢慢在消失，也有人渾身充斥了眼睛。
“這樣就好了。”
里亞看著這些怪物滿地亂爬，甚至把這邊的“他”給殺死，所有人都被殺死，所有人都發生了異變，這裡的天空變得猩紅，毛茸茸的蜘蛛滿地亂爬。
“這樣就已經夠與眾不同，我殺死了所有人。”
在第二重夢境搞定一切的里亞準備重新踏過迷霧，幾個小時後，他站在原地，發現夢境確實發生了變化。
“看起來夢境已經快要崩塌，我們再試幾次。”
說著，里亞再次丟下汙染手段後繼續和史瓦爾穿過迷霧。
他試了很多次，但就算是他，也會感覺疲憊。
夜晚，里亞坐在樓頂上靠著史瓦爾，雙手虛抓著手杖看著底部一團亂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放縱起來毀滅一切是那樣輕鬆。
“你看，史瓦爾，這裡是我原本生活的家園。”
里亞扭頭向小史瓦爾介紹起自己的家來。
“那邊是我的公司，那邊是我買的房子，那邊一整棟樓都是我的產業，還有那邊幾條街……那邊的塔……”
“咕。”小史瓦爾看著下方被毀到亂七八糟的建築、滾燙的濃煙、赤紅的火光以及尖叫的異變人群，發出了空洞的叫聲。
“我以前沒什麼錢，那時候家中非常非常窮，窮到餓得抓老鼠蟑螂烤著吃，好在我比較爭氣，努力學習，成年後我找到了不錯的工作。
但是上司他還是太不小心了，被我抓到了把柄，我收買了他第二信任的下屬挖出他一些不太合法的事，然後找機會扳倒了他。
值得一提的是……他最信任的下屬是我，所有人第一信任的人都是我，原本的上司出事的時候，他們懷疑了很多人，唯獨沒有懷疑我，最終的產業也是由我接手……
在完全接手那些東西后，我又悄無聲息地把許多守舊派都送進了監獄，這時仍舊沒什麼人懷疑到我頭上。
說真的，看著那群傻子互相猜忌簡直太有意思了，呵呵呵，我可真是天生的惡人。”
里亞的面龐被底部的火光映紅：“所以別太相信我，懂嗎，為了利益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就是里亞第一次抽出黑商時，完全不感覺意外的原因。
他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黑商這個模因簡直和他再適配不過。
“咕？”
小史瓦爾不懂，它只會滿地亂爬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然後開心地撲向里亞。
里亞有些無語，他難得認真地教導它一次不要輕信自己，結果這傢伙完全聽不懂人話。
差點忘了，它就是個神話生物，懂什麼人話。
“我有預感，我們再嘗試幾次，就可以徹底擺脫莫比烏斯環，到時候就可以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能找到讓我離開這裡的方法就更好了，也不知道爸媽他們在家過得怎麼樣，我失蹤後，他們肯定很著急。”
說不想肯定是假的，里亞和父母的關係很好，與父母關係好的人哪裡有突然跑到陌生的地方不想念家人的。
遊子無論在外漂泊多久，都會有一個牽掛的地方，就像小史瓦爾與里亞分開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盡辦法找到他，生怕下一秒宿主就離開自己。
“說起來，如果我能把你帶回去就好了。”
里亞看著小史瓦爾琥珀般的金色眼睛，這樣的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逝。
那些觸手還在慣性地擺動著，跟著里亞的步伐前進，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為聽不太懂人話錯過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