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396.王大嘴太難了

曹有光已經把警察局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箭桿衚衕,接下來楊登歡的任務,就是引導警察們找到孫莫然。

對於楊登歡來說,如何把警察引到孫莫然身邊,委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需要把握好時間。

這個時間,不能早也不能晚。

要是過早的把警察引過去,孫莫然還沒有來得及撤退,被警察捂個正著,那豈不是在給警察們送禮?

但要是進行的過晚,萬一要是耽誤了曹有光的計劃,那又該怎麼辦?

如何把握這個時機,楊登歡覺得自己太難了!

“楊隊長有思路?”楊松見楊登歡笑容自信,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登歡笑了一下,點頭說道:“無論從作案手法上,還是洗地的程度上來看,這夥人無論是軍統或者中統,亦或是其他抗日組織,至少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這夥人手法很專業,顯然不是第一次作案.”

楊松和焦勇自然也看出來這一點,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既然是專業人員,必然不會犯低階錯誤,所以在發案之時和作案之後,我們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楊登歡正色說道。

楊登歡分析的條理分明,而且作為專業刑偵人員,楊松自然也知道楊登歡說得非常在理,又點了點頭。

“但是作案之前呢?”楊登歡突然問道。

楊松聽了面帶難色,楊登歡已然又笑著說道:“既然殺手選擇在這條衚衕動手,定然是動了一些腦筋,我們把排查重點放在這條衚衕中,時間以案發前五天內為界限,想必能找到一些線索!”

五隊辦公室。

楊登歡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意思.”

“不錯!殺手既然固定了目標,想要一擊而中,那就必須得掌握目標的生活習慣,每天固定行走路線和經常所去的場所.”

說到這裡,楊登歡笑了一下說道:“踩點得有吧?”

“提醒的好!這一次必須得排查干淨,說什麼也得揪住那些王八蛋的尾巴.”

楊松狠狠地說道。

特務科。

楊松一愣,立刻明白了過來,衝著自己大腿又是一巴掌,給楊登歡挑起了大拇指,讚歎著說道:“不愧是神探!細微之處顯本領,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為什麼一定是生人呢?萬一兇手就住在這裡呢?”

“也不一定必須是生人.”

楊登歡笑著提醒。

“沒時間啊!還有一件案子等著我呢.”

楊登歡滿臉痛苦狀說道。

說到這裡,楊登歡又想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開始排查早了一點,畢竟有很多人沒有在家,你可以把排查時間放在晚上,這樣疏漏就會少一點.”

“您不在這邊指導我們排查啊?”楊松一愣問道。

“排查重點,放在良鄉到琉璃河之間。

你們的人手肯定不夠,但是我沒有一個人給你!你要發動鄉公所還有區公所,當地的警察所和維持會一起排查,既然那個傢伙從那裡跳車,就不會什麼線索都不留下!難道他是孫悟空,會飛不成?”

楊松一陣哈哈大笑,十分開心地一拍大腿說道:“對啊!這裡不就是現場嗎?既然選擇這裡,刺殺物件又固定,殺手一定在這裡踩過點!而且說不定還不止一次!”

“我現在就組織人排查,看看這幾天又什麼形跡可疑的生人沒有!”楊松說道。

“太棒了!我們可以先了解賀光的生活習慣,每天上下班的行走路線,然後按照這些路線排查!”楊松興奮地說道。

“我們現在知道,這是一起報復殺人案件,所以說物件固定,而不是像什麼搶劫盜竊,物件可以隨機而定.”

楊登歡又接著說道。

“肯定不止一次!”焦勇也在一邊附和著說道。

“那就這麼辦,我先回去,伱這邊有什麼線索和我通一下氣.”

楊登歡笑著點頭說道。

楊松和焦勇都是一愣,沒有明白楊登歡什麼意思。

“你是說……”楊松已然聽出來楊登歡話裡的意思,興奮地說道,但是剛開口,就被楊登歡給截了下來。

“思路很對!”楊登歡先是笑著誇了楊松一句,接著板起了面孔說道:“不過太麻煩!畢竟我們只有五天時間,不能把所有時間都用到這些地方!”

楊登歡一邊吩咐焦勇,一邊走進辦公室,看到王大嘴坐在牆邊的沙發裡,不由得一愣。

不過楊登歡沒有搭理王大嘴,而是又接著吩咐焦勇:“動作要快!時間不等人,現在就出發!我讓汽車班給你們派一輛汽車.”

楊登歡說著話,抓起來桌上的電話撥了號碼。

交待完了之後,焦勇出了辦公室,王大嘴從沙發宛如一頭狗熊一樣,一躍而起,抱住了楊登歡。

“輕點!你個王八蛋要殺人滅口啊!”楊登歡沒好氣地說道。

“歡哥,歡大爺,歡爺爺,幫兄弟一把,兄弟實在是撐不住了!他們這是想擠兌我死啊!我和蘇娜還沒成家呢,就把我當成家屬來看了!”王大嘴滿臉苦色說道。

“沒成家?那就出家好了!佛前一盞燈,手中幾卷經,倒也逍遙自在.”

楊登歡看著王大嘴說道。

“不行.”

王大嘴一本正經地搖頭說道:“當和尚不能娶老婆也就算了,關鍵是還尼瑪不能吃肉,這我哪受得了.”

“你傻啊,你就不會偷著吃?誰讓你真當和尚了?”楊登歡笑道。

“那也不成,除非是隆福寺的和尚,出門就有肉吃.”

王大嘴撇著嘴說道。

楊登歡一陣大笑,指著王大嘴說道:“你小子,整天就記得吃!中午想吃什麼,哥哥我請你!”

“沒胃口.”

王大嘴搖頭說道。

楊登歡聽了,臉色變得正經了一些,正色說道:“連吃都沒胃口,看來大嘴正是碰到難處了,這忙我必須得幫啊!”

“可不是碰到難處了,你還拿我打鑔!”王大嘴委屈地說道。

王大嘴心裡苦啊!自從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案子之後,王大嘴一直一籌莫展。

自己是一塊兒什麼料子,王大嘴十分清楚,渾渾噩噩除了吃之外,沒有任何建樹。

要不是跟著楊登歡,自己又怎麼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

楊登歡是神探,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好像破案水平很高的模樣,但是王大嘴清楚,自己離開了楊登歡,啥也不是。

這一次居然沒有了楊登歡,需要自己獨立破案,王大嘴立刻就毛了爪子。

好在王大嘴破案不行,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一等一,那天的案情分析會,王大嘴察覺出來那個什麼稻垣中吉,似乎對這起案子非常感興趣,王大嘴覺得自己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稻垣中吉號稱東京第一神探,如果名副其實的話,有了他老人家的幫助,一定會有所斬獲。

王大嘴打定了主意,一個勁兒地和稻垣中吉套近乎,稻垣中吉也樂得和王大嘴聊天。

可是誰知道這個什麼鳥神探稻垣中吉一點也不厚道,透過聊天,把王大嘴和蘇娜那點子事摸了一個底掉,但是對於破案思路和突破口,卻打著哈哈絕口不提,氣的王大嘴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不過人家是日本人,王大嘴除了私下裡罵幾句王八蛋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稻垣中吉這一隻老狐狸靠不住,王大嘴就只能靠自己。

楊登歡曾經給了自己兩條辦案思路,其中一條是從被大島機關犬決的那位抗日分子身上找突破口。

王大嘴想到這裡,雄心勃勃地翻閱了這位抗日分子的卷宗,等到翻閱完之後,王大嘴覺得異常扯淡!

所謂的這個抗日分子,也是大島機關的一名後勤人員,名字叫做樸人勇,是一個高麗人。

樸人勇之所以被認定是一名抗日分子,是因為此人暗殺了大島機關的二等秘書佐藤太郎。

至於殺人原因,卷宗里語焉不詳,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平時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之所以被犬決,也不是因為樸人勇案件特別惡劣,而是佐藤太郎身份特殊。

大島機關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佐藤太郎的姐姐佐藤蘭和大島川次的關係,所以樸人勇也只能從重從快了。

合上卷宗,氣的王大嘴不由得罵了一句草泥馬!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說,居然浪費了嘴爺的時間!

這位樸人勇仁兄,是不是抗日分子還兩說呢!而且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可以深入進去的線索。

這條線索算是走不通了,王大嘴又準備進行楊登歡給自己提醒的第二條思路。

從那名失蹤者的身份來偵察。

等到王大嘴深入進去之後,發現這條思路幾乎也近似於扯淡。

按照目前已知條件,失蹤的應該是四名女報務員之一。

但是,其中那三個女人都被燒的跟黑炭團一樣,又能分辨出究竟是哪一個話務員失蹤了?

誰要是能從幾乎一模一樣的黑團團中分清楚究竟是誰,王大嘴寧可喊他一聲爺!

即便如此,王大嘴仍然是不死心,對四名報務員家庭情況,身份背景,發案前的行動舉止,都進行了詳細摸排。

但是一切正常,一點收穫也沒有,案件陷入了僵局,王大嘴這才又找到了楊登歡。

楊登歡一邊慢斯條理地喝著菊花枸杞茶,一邊聽著王大嘴怨天尤人地介紹案情,直到王大嘴講完,又是給稻垣中吉一陣痛罵。

楊登歡笑著說道:“儘管罵,千萬別停,估計你罵完案子就破了。

要是沒破,估計我也得下班了.”

王大嘴立刻住了嘴,討好地說道:“歡大爺,我知道您是咱們局裡的神探!要說這裡面有一個人能破案,那就是您楊神探,那個什麼種糧食的,不靈!”

“扯淡!要是當著稻垣中吉的面,又該損我了是不?”楊登歡笑罵道。

“我王大嘴是那樣的人嗎?咱倆多長時間了?你還不瞭解我!我可是一直認為你是我王大嘴在咱們警察局的第一知己.”

王大嘴委屈地說道。

“第一冤大頭還差不多.”

楊登歡又開玩笑說道。

“好我的歡哥哥,歡大爺,歡爺爺,歡祖宗……”

楊登歡連連擺手,大聲說道:“孫子!趕緊打住!待會兒你就把我喊到土裡了!”

艾雅在一旁,聽楊登歡和王大嘴逗悶子,笑著不說話。

“雅妹妹,幫我說兩句話啊!到時候你們辦喜事,我一定送一份重禮還不行!”王大嘴又衝著艾雅說道。

艾雅臉一紅,但是卻也沒有特別生氣的樣子,只是拎了暖瓶,紅著臉說道:“你們倆忙公事,我……我去打水.”

說完也不等楊登歡答應,拎著暖瓶出了屋門。

“歡哥哥,你就幫幫我吧,我也不能一直耗在這個案子上吧?”儘管王大嘴雙手連拱,說話語氣可憐巴巴,但是眼睛卻直盯著楊登歡。

楊登歡心中一動,看了一眼門口,艾雅不見了蹤影,饒有興趣地看向王大嘴,王大嘴馬上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不是還有大島機關的那位的調查長嗎?叫什麼有坂深……什麼的.”

楊登歡笑道。

“嗨!你就別提這孫……有坂太君了,好像他們滿鐵有什麼大任務,所以忙得都沒空過來.”

王大嘴抱怨著說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不再問王大嘴,笑著說道:“照你所說,抗日分子那條線可以放棄了。

看來現場的那張標語和兩隻狼狗的死法,都是一些假象,是為了欲蓋彌彰!”

說到這裡,楊登歡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放棄這條線索,重點從失蹤的那名話務員身上著手.”

楊登歡說道。

“我也想啊!但是幾個人都燒的跟黑炭團似的,怎麼確定身份?誰要是能確定這幾個話務員誰是誰,我寧可叫他一聲爺.”

王大嘴聽楊登歡還是這話,有些失望地說道。

楊登歡笑著不說話,只盯著王大嘴,王大嘴立刻明白了過來,驚喜地叫道:“難道你有辦法?能夠分辨出四名報務員的身份?”

“有辦法.”

楊登歡淡然說道。

“太好了!趕緊告訴我啊!”王大嘴著急地催促。

“叫聲爺.”

楊登歡半開玩笑半認真。

“爺……”

“拉倒吧!開玩笑你還認真了!”不等王大嘴叫完,楊登歡笑著阻止,隨後正色說道:“大嘴,你想一想,燒死的人,有什麼地方是燒不到的?”

“什麼地方燒不到?”王大嘴一愣。

“牙齒!只有牙齒是燒不到的.”

楊登歡笑著說道。

“對啊!嘴巴一合上,牙齒肯定燒不到啊!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王大嘴欣喜地叫道。

“而且,據資料顯示,日本人的牙齒,大多數不整齊!你現在知道怎麼辦了吧?”楊登歡笑著說道。

王大嘴一躍而起,狗熊一般衝出辦公室,走廊中響起了他的喊聲:“登歡弟弟,太棒了!下回有時間請你和艾雅妹妹吃炒肝!”

“媽了個蛋,居然成了弟弟妹妹,下次非得讓你叫聲爺不行!”楊登歡微笑著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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