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詔並不知道,不是他靠前人經驗鑽到了隱藏關卡的空子,而是隱藏關卡本就鼓勵組隊攻克。

否則傾海境一重的他要打敗六品巔峰妖獸,豈不是痴心妄想?

這組隊的規則,是在某位尊者下令後才一刀切改掉了。

好在雖然明面上不提,暗中還有變通的餘地。

高詔讓試煉谷請來了修為較弱且闖關較快的修士當隊友,於是試煉谷判定關卡中有先天境的修士,將妖獸的品階降了下來。

妖獸的血統卻升了上去。

組隊以後,五品兇獸沒有了那直接壓得人不能動彈的六品威壓……但是從難纏的程度來說,好像並沒有降低。

妖力席捲過一波,這片偌大的山林滿地瘡痍,草木粉碎。

轟!

高詔的修為威壓倏然爆發,妖獸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他身上。

傾海境!

兇獸向著他的方向走去,巨大的獸爪之下土地震動。

高詔腳下的地面再度龜裂,磅礴的妖力憑空出現,一個不慎便會將他卷得粉身碎骨。

兇獸一掌扇來,勁風夾雜著沙土撲到他面前。

高詔不退反進,雪亮的劍鋒裹挾著恐怖的威勢,一劍劈向兇獸的巨眼,兇獸偏過頭,這一劍落到了它肩側,刺破皮毛炸起一片血色!

“吼!”

兇獸的眼眸逐漸變紅,似乎被激起了血性,死死盯著高詔打。

應戰之餘,高詔看了眼蘇酌,發現她還在關卡里,又是鬆了一口氣。

蘇酌似乎在觀察形勢,盯著兇獸的方向,對他的修為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

像高詔這個年紀,許多倍受重視的同輩有移山境的修為,已經可以算得上出類拔萃。

即便在眾多大族當中,修為進境比他要快的同輩也是寥寥無幾,同齡人對他無不豔羨,難得遇見個對他修為一點也不震驚的小女孩,高詔是真的不太習慣。

不過隊友對他等閒視之,總比盲目吹噓來得好。

嘭!

高詔避開兇獸的一擊回過神,忽然道:“它的血脈威壓不會影響你?”

蘇酌搖頭。

高詔若有所思。

兇獸一直在專心針對他,若不是他還算有點本事早就扛不住了。

但短短一段時間,戰鬥的餘波並沒有避開蘇酌所在的位置,她偶爾躲避一下,卻絲毫不受影響,輕鬆無比。

這隱藏關卡中的妖獸能夠以假亂真,無論是能力還是威壓都不是尋常先天境修士能應付的,蘇酌能留下來已經十分不簡單。

高詔應對起來有些力不從心,明白這次大概還是過不了。

他的族兄也說過,一個人想過隱藏關卡是痴心妄想,但不代表組隊了就會輕而易舉。

試煉谷中這關卡就不是給一般天才過的。

通關者就算險之又險過了,都要被扒一層皮。

高詔自己在划水,並不介意隊友也偷懶。

在一人一獸逼近蘇酌的時候,蘇酌忽然出劍了。

殺仙劍。

蘇酌沒能在這幾天領悟殺仙劍的劍意,但學會了控制殺仙劍的劍勢。

劍勢宜收不宜放。

面對防禦力強悍的對手,殺仙劍的劍勢幾乎凝成一道,破開它的護體防禦,刺破它頜下的尖角,滲出些許血跡。

轟!

那一刻,兇獸巨大的雙眼立即看向她,沒想到自己沒有加以注意的螻蟻竟然刺中它的要害,一時分外憤怒。

“吼!”

蘇酌連忙躲閃,步伐間電光隱現,避開了忽然出現的妖力。

她提醒道:“打它頜下的角!”

高詔立即答道:“試過!砍不斷!”

蘇酌匪夷所思:“你就不能再試試?”

高詔:“……”

蘇酌出劍的時候,高詔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如果不是大敵當前,他必定會揪著這小姑娘問問她是什麼情況,怎麼年紀輕輕就悟出劍意了。

但又不是殺仙劍的劍意。

否則殺仙劍的戾氣,他不可能沒有察覺。

想歸想,高詔立刻砍了幾劍,把兇獸吸引了回來。

比起只威脅了它一下的蘇酌,兇獸當然更在乎一直在它身邊騷擾的高詔。

蘇酌看著他打了一會兒,沒忍住問道:

“你不能把劍勢收收嗎?”

總不至於連這點東西都不懂。

高詔皺著眉:“沒必要吧!你不覺得劍勢本身的模樣更帥嗎?”

蘇酌:“……”

注意到蘇酌分外嫌棄的眼神,高詔反而笑了:“行。”

收就收。

他本來就沒抱希望過關,不覺得通不了關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那麼多族兄都沒透過,他這麼年輕透過不了不是很正常嗎?

更何況他還有兩次機會,這次機會在他看來就是玩。

試試而已。

蘇酌完全不能理解這人的思維。

可能天才總是有點不正常的地方。

寧願捱打也懶得思考怎麼速戰速決。

這一會兒,蘇酌已經注意到了,高詔每次受到攻擊之時,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紅光,與他的靈氣屬性並不一樣。

在這紅光之下,他流出的血液似乎在消融,化為新的力量反哺自身。

許多次兇獸擊中他,如果是普通人受到同等傷害必定會影響行動,他卻毫無異樣,反而氣機依舊。

這是什麼功法?

這麼適合捱打。

趁高詔拖住兇獸,蘇酌找到機會一次次出劍。

在兇獸面前,她出劍的目的純粹了許多,不需要瞻前顧後,只需要儘量命中要害。

轟!

殺仙劍又一次命中了兇獸頜下的獨角,兇獸看向蘇酌,欲要一掌拍過去。

利爪帶起的勁風與蘇酌擦肩而過。

轟!

高詔又擋了上去,劍鋒與兇獸龐大獸爪對上,下一刻他整個人順著那一掌的力道被掀飛到遠處,砸起飛揚的塵土。

妖力在他腳下出現之時,他已經翻身躍向別處,渾身泛著紅芒。

兇獸見他無論怎麼打都不消停,眼神已經不耐煩起來。

沒想到高詔比它更不耐煩,抹了抹嘴角的血,氣沖沖吼道:“你皮這麼厚打幾下怎麼了?又打不死!”

兇獸:“……”

蘇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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