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深淵的凝視
長劍掠動，原本漆黑的劍身如同被煅燒得透徹，耀目的劍光補足劍勢的最後一個缺口。
轟！
靈氣爆發。
霎時間兩人之間的空間化為烈火煉獄，劍勢降臨之時無盡火光蔓延，遍地熔岩，塵埃翻湧。
劍光如火般蔓延，籠罩了蘇酌的所有出路。
蘇酌沒有再退避，一刀落下，天地靈氣化為刀光，在劍勢當中斬開了一條明亮的大道。
唰！
雪亮的刀光分開火獄，徑直向著劍勢後方的少年衝去。
虞山險提劍注視著刀勢，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勢落在他身上，淹沒了他的身軀，轟鳴聲爆響！
蘇酌眉頭微蹙，從對方的眼神中她看見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用蓄謀已久的一刀應對虞山劍法的第十二劍，因此虞山險奈何不了她。
但是這次交鋒過後勝負並未分明，結局還不可知。
虞山險躲也不躲是她沒料到的。
就這麼直面刀勢，和故意找死也沒什麼不同。
難道掉線了？
對戰殿還會掉線嗎？
蘇酌正因為這結局的意外而遲疑。
空空蕩蕩的場地當中，一道身影忽然出現，打斷了她的思路。
女子身著青衣，雖然面無表情，但很明顯不是武殿中的NPC，更像一個有自主意識的工作人員。
她道：“道友在初次進入武殿後連戰四場奪下第一，有機會挑戰駐守者，是否挑戰？”
蘇酌沒料到還有這樣的環節，“這就算我第一了？”
女子微微一笑：“對方‘身死’，是你贏了。”
蘇酌猜到虞山險是故意的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
思及挑戰駐守者，她忍不住好奇問道：“挑戰駐守者的條件是什麼？”
應該很少見，她都沒聽說過。
女子淡淡道：“喚醒我。”
蘇酌沉默。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不過看著對方敷衍的笑容，蘇酌猜到她是不會說的了。
蘇酌道：“我願意挑戰駐守者。”
這讓她想起了試煉谷裡的隱藏關卡。
話音落下的同時，青衣女子一揮手，兩人所處的場景頓時變化。
綠樹成蔭，雲霧飄渺。
隱約可以看見遠處對戰殿的城區，人影湧動。
蘇酌忽然意識到，她所處的位置可能是站在對戰殿的正殿前，可以遙遙望見的那座高山。
“挑選一座山洞進入，祝君好運。”
說完，女子身影消散。
蘇酌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三個山洞，表面上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天然洞窟，神識再往深處探，只能察覺山洞中空無一物。
蘇酌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隨意地彈到空中。
石子落下，她看向橢圓石子所指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
一邊走，她在心中問小劍：“你覺得那人是怎麼想的？”
小劍隨意道：“他好奇那刀的威力吧！世上能破虞山劍法的招式可不多，反正如果他在乎這個第一，隨時可以再打你一次。”
蘇酌：“……”
之前蘇酌聽師兄戲說，練虞山劍法的修士從小在熔岩邊苦修，腦子很有可能會被熱出問題。
蘇酌面對虞山險的時候並不這麼覺得，畢竟對方鎮定得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哪怕是至為暴烈的劍法也無法令他的從容有所偏移，沒想到極端在末尾那麼一下。
修士在對戰殿中的感知可以淡化，但疼痛還是有的，應該不會有人喜歡死在刀下的感覺。
山洞好像深不見底，真正走起來，蘇酌沒多久就隱約感覺快到底了。
她保持著警惕，神識敏銳到極致。
沒有察覺任何危險。
蘇酌拐過一個岔道，目光忽然定住。
在這個山洞中神識只能看透身邊不到兩丈的距離，反而是靠眼睛看比神識要快。
山洞中的高臺之上鋪著柔軟的皮毛，上面趴著一隻小巧的長毛貓。
小貓毛色漆黑，圓潤的大眼睛就像溼漉漉的寶石，又像淺藍的湖水，精緻又優雅。
觀察了一會兒，蘇酌不動聲色地往那個方向走了一步：“好可愛。”
這就是深淵的凝視嗎？
想摸一下。
小劍：“……”
要不是現在在對戰殿裡，它真的要鬧了！
這裡又有一隻禍國妖姬！
甚至比那個灰撲撲的醜貔貅長得好看！
小劍稚氣的聲音語調很平：“黑貓寓意不祥，你能不能小心點？你不是來挑戰駐守者的嗎？”
蘇酌繃著表情，心說：“我很小心。”
一邊說，她一邊向前走。
蘇酌走得越來越近，黑貓一動不動。
不多時，蘇酌走到了它身邊，伸出手。
黑貓抬起頭看她。
蘇酌摸了摸它脊背上的長毛，果然是軟綿綿的。
深淵的凝視，但毛絨絨，並且很小隻。
黑貓忽然站了起來，蘇酌的手頓住。
不過小貓只是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又趴下了。
於是蘇酌坐在高臺上，開始愉快地擼貓。
小劍：“……”
可惜現在是在對戰殿裡沒東西喂貓，蘇酌隨口問道：“你是駐守者嗎？”
黑貓小巧的耳朵動了動。
蘇酌也沒在意，像玩弄小貔貅一樣抱著小貓，把它一身長毛揉得亂七八糟，半晌才意猶未盡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挑戰別的。”
這麼好的貓任由她摸，還是換一隻打吧。
“姐姐先打架去了，有機會再來找你玩。”蘇酌撓了撓黑貓的下巴，放下它。
小劍：“……”
這妖獸說不定比一百個蘇酌都年紀大，她怎麼敢自稱姐姐的？
蘇酌跳下高臺，走出兩步。
黑貓腳步輕輕地跟在她身後，好像一小片影子。
蘇酌垂眼看了下它，索性把它抱了起來，一起走出去。
這麼可愛！能不能帶走啊！
結果是可以。
蘇酌抱著小黑貓暢通無阻順著之前的路走出山洞，另外兩個山洞還在，她隨便挑了個沒走過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