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斷川放鬆的表情,太子匪夷所思,焦慮道:“那禁區很是危險,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李斷川提醒道:“放心大哥,她沒事,可以把人叫回來了。”

別耽誤師妹搞事。

太子的擔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的語氣頓了頓:“禁區真的很危險,據說雪神一脈的聖地就藏在其中,即便是化神境進入也只剩下屍骨出來,還是骨頭渣子,被拋在禁區外……”

李斷川意外道:“這麼危險?”

太子:“你終於反應過來了,我讓人……”

李斷川:“那倒不用。”

師妹帶了印信過去,要擔心也是那些喜歡啃人的雪妖擔心,萬一引來師父那才是真的危險,不過是對方的危險。

太子被四弟的油鹽不進噎了噎。

讓四弟哄著的小師妹必然來歷不凡有底牌,但麻煩就麻煩在萬一那小傢伙在禁區裡翻車了,她的背景可不會管自家後輩是不是主動找死,先向主辦方找茬是一定的。

就算皇室佔理,大勢力與雪神一脈產生衝突還是會殃及他們的領土,太子苦口婆心:“就算能活下來,這一關的時間也不多了。”

“還有多久?”李斷川思量道,“等時間到了,大哥你再問下吧。”

如果是幾個師弟,他可能還要擔心下對方不看時間,不過師妹這麼靠譜應該沒問題的,當初頓悟的時間都能掐得正好。

“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出去看看。”面對自己心大的四弟,太子只覺得自己老了十歲,起身往外走。

李斷川早就被太子一驚一乍打斷了思路,無心煉器:“我也去看看。”

……

因為太子此前問過幾句話便走了,總管武榜靈陣的大廳中交頭接耳談論了許久,終於從“寧北是誰”回憶到了“這人搞了什麼事”上面。

“……為何那人越界時無人阻攔?”

“她跑得太快了,和逃命一樣!”

“逃也沒必要往那個方向逃啊!她沒地圖嗎!不是,她不是走到過終點嗎?”

“她不會是故意去找死的吧?這很難評……”

“說不準活著呢?”

“那當然最好……可都都進去快兩天了,以她的年紀,估計骨頭渣子都沒了……”

“太子再問起,我們可如何是好?”

聽見逐漸接近的問好聲,談話聲弱了下去。

“太子殿下。”

老人的聲音停頓片刻,“四皇子殿下。”

“張老不必多禮。”

青年的聲音十分隨和。

太子問道:“比賽的結果如何了?”

張老頓感焦頭爛額:“這個……”

李斷川盯著他。

張老險些窒息。

連四皇子都為了這個訊息離開煉器室了,那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也沒聽過寧姓的大族啊?

就算有些世家後輩隱藏身份,隱藏得這麼徹底半點招呼不打的人還是少見。

不讓下面的人知道,高層總會知曉一點風聲,最怕的就是平平無奇的選手忽然出事爆雷。

張老小心翼翼道:“那女孩究竟什麼背景,殿下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我們也好做做準備……”

太子微搖搖頭,不能說啊。

李斷川淡淡道:“什麼女孩?我不瞭解。”

張老:“……是。”

鬼才信啊!!!

兩尊大佛往廳裡一站,雖然他們不是刻意來示威的,但在場的修士都有點麻了,心裡好奇得像有螞蟻在爬。

如果那人死了,估計真會是不小的麻煩。

年輕的煉器師一心一意盯著龐大的圖紙。

靈光在圖紙上浮動,現出白茫茫的雪原與山巒,分外空闊。

忽然,他匪夷所思地眯起眼,聲音顫抖:“出現了出現了!”

“禁區旁有靈印迴歸了!”

“是那人!”

眾人的注視下,那道印記飛速向著終點移動。

投影出來的實景甚至無法鎖定她,只能看清一道殘影。

“怎麼這麼快?”

“為何她能飛……”

許久,女孩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跳下地,沒多久便跑到了終點的陣法邊。

太子緩緩看了四弟一眼:“載她的是……”

他隱約認出了,那是六品的大妖。

離譜啊!!!

李斷川只笑了笑,似乎覺得有意思。

張老皺起眉,第一時間想到規則:“御空禁制出錯了?”

那年輕人撓了撓頭,“御空禁制對生在雪原中的雪妖無效,她能耐得住高空的靈壓,所以……”她騎著雪妖趕到了……

太子的表情難以言喻,傳音問李斷川:“你們宗門都這麼離譜的嗎?還是隻有這個師妹這樣。”

李斷川疑惑地傳音:“這哪裡離譜?她頂多是契約了只雪妖……”

他頓了頓,饒有興致感慨道,“嘖嘖,雪妖這玩意兒難養啊,欠考慮了。”

“不過這段時間讓峰裡造一片雪還來得及……”

太子還以為四弟意指師妹契約雪妖欠考慮,沒想到是說峰裡沒有常年積雪的雪地欠考慮,他頓時沉默了。

這師門的觀念,他是真的不懂。

以後再瞭解一下。

……

為了趕時間,一隻六品雪鷹載著蘇酌從禁區飛向出口。

蘇酌在出口的幾里外落地,自以為非常低調,殊不知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日暮時分,她踏入出口的陣法。

陣法周圍已經沒有人跡,考慮到第一關的積分排名,即便探索雪原的人也不會這麼卡點到達。

蘇酌在雪靈領地得到的好處遠遠超過了這排名的價值,在這武榜的初賽中擺爛擺得明明白白。

武榜第一關的最後一天,依舊有許多人在終點陣法的出口處等待著。

看見她的身影,沒等到親朋好友出現的修士們略顯失望。

蘇酌視線一掃,立刻發現了師兄的身影……牧譽舟坐在樹上衝她招手,不僅是她能一眼看見,許多人都看見了,似乎有人對他的做法很是羨慕,卻沒臉效仿,太顯眼了。

蘇酌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揮了揮手:“師兄!”

牧譽舟跳下樹梢走過來:“這麼久才出來,那片雪原有好玩的?”

蘇酌的思路頓時被他岔開:“挺好玩的,雪原裡的雪比上次那座山上的還厚,我光是滑雪就玩了一天。”

牧譽舟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滑雪?這玩法倒是少見,從哪聽來的……”

他們的交談聲隱沒在廣場的嘈雜中,聽見的人都沉默了。

只想著玩的人,居然能如此幸運地踩點通關,甚至沒遇上什麼危險。

這是什麼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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