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第一域的弟子並非個個反應了過來,被截胡一隻三品妖獸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

不過蘇酌很難忘記,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三品玉符,對方應該是透過某種手段,後知後覺發現了小貔貅的偽裝。

可能是留影石。

“是她!”

“就是她帶著只會偽裝的靈獸撿了我們的玉符。”

第一域的弟子們聞言神色一凝,眼神逐漸透露出敵意。

另一名弟子眯起眼,審視著她道:“你便是洛久久?”

沒想到一個築基期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僅敢在第一域手下投機取巧,還不知用什麼手段拿到了第一名,第一次上榜,就是因為陰了他們。

見她逗留在三品妖獸的巢穴中,似乎也不像全然沒本事的模樣。

蘇酌的印象中,第一域還真不能對她做什麼。

於是沒跑,點點頭。

那位弟子見她沒表現出畏懼,心中更氣,仍不覺得對方是自己的敵手:“既然如此,你拿回來吧!”

少年出手如電,身形轉瞬間接近蘇酌身前,一把向她的玉符捉去。

這樣的速度在蘇酌眼中,一切動作都無處遁形,她的身形微微一動,小腿上縈繞著輕微的天地靈氣。

“嘭!”

對方的手來不及收回便被一腿踢中,霎時瞳孔微微一縮,手臂吃痛一時動作遲滯。

有人大喝道:“回來!”

那位弟子在聽見指令的同時,立刻退避。

與此同時,領隊的孟司瞞迎上前。

他沒有立刻動手,眉目沉凝打量著她。

能拿到一萬多分的人,無論是從秘境當中的妖獸身上得到,還是從別的弟子手中搶到,都不會是簡單之輩。

蘇酌掃了眼他們隊伍中的人,最低也是後天境五重:“你們恃強凌弱還挺有底線,居然不一起上。”

孟司瞞嘴角抽搐:“你弱?”

對方的聲音很是陌生,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蘇酌友善地向對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築基四重靈力。

孟司瞞看得眉頭一跳:“我們本意是想要回玉符,並非為難你。”

不然之前打了那麼久,結果是為他人做嫁衣,是人都免不了耿耿於懷。

蘇酌好奇道:“一千分而已至於嗎?”

另一位弟子氣道:“不至於你還我啊!”

蘇酌:“我手上沒三品玉符。”

昨天和今天,除了那個專業搶劫的,那麼多首席弟子戰績都沒怎麼變。

大家都在隱藏戰績,如果她不藏簡直是格格不入。

那弟子震驚:“這話你自己信嗎?”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位居第二的人手上沒玉符?

她怎麼不說自己的一萬多分全是親手殺的真妖獸呢?

蘇酌點點頭:“有也不能送人啊,撿了就是我的,沒想到你們跑那麼快。”

孟司瞞皺起眉:“不必多話,出手吧。”

如果投機取巧的恰好是個沒什麼實力的小弟子,那麼討回玉符是必要的,不僅解氣還比對付三品妖獸省力。

但孟司瞞直覺這個人也不是善茬。

這樣的直覺說出去同門都不會相信,反而他如果真的打算在一個外門築基期弟子面前退讓,會顯得奇怪,容易讓人誤解他是因為那不知真假的戰績心生懼意。

蘇酌隨手放出靈訣。

孟司瞞一劍掃開,劍風凌厲。

蘇酌用靈訣周旋了片刻,不知不覺間劍鋒已經接近了她的面門,她心中嘆息,只能抬手一擋,天地靈氣在她小臂前聚成小小的漩渦,吞噬了劍氣。

下一刻,她的手臂與劍鋒徑直撞在一處。

“轟!”

靈氣的餘威中,蘇酌的身形驟然退開,落在不遠處的地面。

毫髮無損。

圍觀的弟子們都是面面相覷,忽然對方的實力或許真不像天賦想象中那麼簡單。

孟司瞞卻站在原地,好像忘了自己身在對局中。

他眼中掀起驚濤駭浪,瞳孔放大:“你是……你是……”

蘇酌眉梢挑起,打斷他:“你什麼你。”

孟司瞞神色複雜,嘴張了張,欲言又止幾番道:“我知道了。”

蘇酌好奇:“你知道什麼了?”

孟司瞞:“……”

蘇酌:“算了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孟司瞞徹底無言,轉過頭對著隊友道:“我們走!”

蘇酌隨口道:“就走了?”

孟司瞞:“……”

你還想怎麼樣啊?

他是第一域中少數與蘇酌真正交過手又說過話的人,很清楚那日仙宴他離開以後發生了什麼。聖地的聖子曾因為蘇酌顏面盡失,本命武器受損,有這樣的前提在,孟司瞞不會因為一枚玉符的小事與她對立。

步伐停頓,他想了想,回首提醒道:“當心江息湛,他沒那麼簡單。”

蘇酌並不意外:“他的玉符是搶來的?”

孟司瞞:“我的同門落單遇上他,已經淘汰了,一枚玉符也沒剩下。”

為了避免遭毒手,他們的玉符分散放在三位修為較高的弟子手中,沒想到還是不小心遭了暗算。

蘇酌:“落單淘汰了你們怎麼知道的?”

孟司瞞:“留影石!”

蘇酌若有所思:“真是個好東西……你們現在有嗎?我用玉符換。”

孟司瞞沒話說,扔給她一枚透明的石頭:“你留著吧。”

蘇酌神識探入,發現裡面記錄了小貔貅化成的兇獸現原形的片段。

居然還把犯罪記錄送她了。

留影石的位置很遠,她現身又離開的模樣只是一片極小的身影,也不知道對方怎麼認出來的。

蘇酌毫不心虛,笑眯眯道:“你真是個好人。”

“我知道你還是很強。”孟司瞞傳音道,欲言又止,“但你也不要輕敵了,第二域最強並非江息湛。”

第一域最強也不是他們。

不過總不好把自己人的底細漏了,只能旁敲側擊提醒一下。

蘇酌:“……”

為什麼有人覺得她一個築基期會輕敵啊?

孟司瞞卻一臉“你不聽勸我也沒辦法”的神情,點點頭道:“再會。”

說是這樣說,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最好別在秘境中再見到蘇酌。

畢竟在蘇酌自毀靈脈以前,他們認為秘境中的最強競爭對手就是對方。

能打,而且手段層出不窮。

就算是現在,孟司瞞還是不想惹她,不僅因為當初她為神宗應戰聖地,更因為對方是個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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